“你又动手了？”
“没有。”墨清辩解道“我是不小心。”
“说清楚。”
“是这群假和尚。”墨清一指面前几人“刚才我在这里参拜，就因为没放香火钱，他们便出言不堪，一点佛门中人的样子也没有。”
“然后呢，这人是怎么回事.”
“我跟他们吵了起来，这些人就想赶我出去，他推我，所以我就...”说到这，墨清把脑袋垂了下去，再不言语，没办法，她最受不了的就是方牧这种眼神。
“跟你说了多少回，能不动手就忍着，一点记性也不长。”
文偃不忍墨清委屈，开口劝道“方先生，墨姑娘固然有不对的地方，但这事却也不是因她而起，先生还是不要责怪她了。”
一听有人求情，墨清暗道不好。果然，方牧的脸瞬间沉了下来“文公子不知道，她的性子若是一直如此莽撞，今后的麻烦怕是一天比一天多。况且，我先前不知叮嘱她多少回，却是连我的话也不听了！”
几个和尚见放牧等人絮絮叨叨许久，也没商量出个章程，颇为不耐烦的打断道“你们说好了没有，现在人伤了，你们怎么也得给个说法。”
“这个自然。”方牧点点头“这样，在下虽然不是大夫，但对医术却也略知一二，且先让我看看小师傅的伤势。”
“看什么看。”那和尚一口回绝道“谁知道你们还想耍什么花招，反正我师弟现在倒地不醒，你们要么拿银子给他治伤，要么，我送你去官府。”
听他这么说，四周的和尚全都附声应和。
“你这和尚好不知礼。”出声的是李菁，他是最看不惯这样的“你师弟昏迷不醒，你却不将他送医，反而在这里计较些银两得失，我看你治伤是假，讹人是真。”
“你又是谁！”那和尚在自己的地盘，显得颇为硬气。“我管他要钱，干你什么事？再者说，这女子来拜佛，却是连香火钱也吝啬，现在打伤我师弟，要些银子看大夫反倒成我的不是了，你可别忘了，佛祖也是要吃饭的。”
“你...”李菁一时竟被他堵的说不出话来。
“好，好一个佛祖也要吃饭。”一个稍显稚气的声音接了他的话，穆霖笑得有些夸张“这位姑娘的钱，我晋王府给了。”
和尚看向穆霖，穿的虽然凑合，可哪里像是王府里打扮。“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你谁啊，还晋王府，你唬我是吧。”
“你常年不出王府，谁知道你谁啊。”于潞在一旁提醒道。
“哦对，差点忘了。”穆霖一拍脑门“你不认识我，认识字不？”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来一块令牌，斗大的晋刻在上面，却是吓得和尚瘫了身子。
“小人该死，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小王爷，还望小王爷恕小民不知者不罪。”这些话却是一气呵成，张口就来。
在这个王权当道的世界，别说一个小王爷，就是个县官都能吞的他骨子都不剩。
“哼！”穆霖瞪了他一眼“你不是要钱吗，跟我去王府拿吧。”
“不敢，不敢。”和尚使劲摇头道“既是小王爷的朋友，也只能怪我师弟他倒霉，无端惹了您不高兴，还是我们的罪过。”
“你也知道是你们的罪过。”穆霖端详着他“那你，就以死谢罪吧。”
眼见和尚一张脸被他逗得煞白，于谣微微叹了口气。“方先生，想来今日也没了兴致，你不是还有事情处理吗，我们在这等会就是，而后，我们再送先生下山。”
方牧点点头，转而对着穆霖拱手一礼道“今日，多谢小王爷相助了，日后方某必将登门拜谢。”
“不碍事不碍事。”穆霖摆摆手“小事一桩。”
方牧答应一声，问向地上的和尚“你们主持，通悔大师在吗？”
那和尚虽然知晓穆霖是在逗他，却也一直不敢站起来，此时听到方牧问话，老实的回道“主持云游去了，如今却不在寺中。”
“那你可知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七日后皇后娘娘送来金佛，主持会为新佛开光，届时，主持会回到悬空寺。”
“七日啊...”方牧沉吟道“罢了，反正也不急于一时，那方某七日后再来一趟就是，若是主持提前回来，还请师父跟主持说一声，让他一定等着方某。”
“一定一定。”和尚忙不迭点头道，此时将这几个瘟神送走才是要紧。
“那有劳了。”方牧施了个佛礼，转而对于谣说道“于姑娘，咱们下山吧。”
几人没有多做停留，径直离开了清澜山。
“方先生，今日可否陪妾身吃顿饭？”
眼见到了江下城，方牧和墨清正准备告辞，却听于谣颇有挽留之意。
方牧下意识的看了墨清一眼，方才开口拒绝“今日，就不叨扰了，墨清应该也没什么心情，我们这便回去，来日再聚吧。”
“方先生，你听我说。”于谣见方牧转身便要离开，急忙开口阻拦“今日是妾身生辰，不然我们也不会大老远的去悬空寺祈福，本就准备一起吃个便饭，却正巧遇到了先生。先生可还记得，您还少我一幅画呢，我想着，不如就在今天，也算是给妾身一个礼物，你看行吗？”
方牧思忖片刻，点头道“既然是于姑娘庆生，那方某再多加推辞，就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了，不知于姑娘，想让方某在哪给你作画？”
“就在燕子楼。”
“燕子楼？”方牧皱眉道“墨清曾与燕子楼有隙，不知是否会为难姑娘？”
“方先生多虑了。”于谣知道他说的是墨清在楼内动手一事“燕子楼的主人，正是妾身姐姐，今日又是我生辰，姐姐应该不会计较。”
方牧恍然的点点头“那最好，若是给于小姐惹上什么麻烦，方某还真是有些过意不去。”
几人一路上说着话，倒是很快就来到了这燕子楼正门。
“王伯！”一进门，于谣就冲里面的掌柜喊道“我的房间准备好了吗？”
里头那人一听是于谣，赶忙跑过来。“早就备好了，小姐跟我来。”
王伯正准备领着于谣上楼，却突然瞥见了方牧身边的墨清，然后，他就收了步子。
“小姐，这位也是您的朋友吗？”
“是啊，她今日也是来为我庆生的。”
“哎呦。”王伯瞬间苦了一张脸“二小姐，您又不是不知道规矩，在燕子楼动过手的人哪里还能在踏进来，再说先前的事您也看到了，这若是让楼主知道，还不得扒了我。”
“王伯，没事的。”于谣笑道“姐姐这两天不是出去了吗？您放心就是，我们吃完饭就走，绝不耽误工夫，再说，墨小姐先前也是让那姓李的给逼急了，不然怎会动手打人。”
“您可别提这茬.”王伯一听于谣这话，脸上是更精彩了“张景峰张公子，此刻正在楼中用餐，随行的...随行的还有晋王府的三公子。”
“啥？”穆霖一听这话直接蒙了“我三哥也在这？”
王伯这才发现这里面还有一个小王爷，赶忙行礼道“那倒没有，不过张公子吩咐了，小王爷迟些就来，让我们早做准备。”
穆霖瞪圆了眼睛“那啥，于谣姐，祝你生辰快乐哈，那啥，我就先走了，你们吃，你们吃。”
说着，穆霖转身就跑，却被一旁的于潞拉了回来。“你跑什么你，他是你哥，又不是老虎，还能吃了你怎的。”
穆霖耷拉着脑袋“我倒希望里面是只老虎，你又不是不知道，穆习就像跟我有仇似的，没事都能给我三棍子，此次我偷跑出来落他手里，哪还能有好。”
“偷跑？”于潞疑惑道“你不是跟王爷报备了吗？还是我姐亲自帮你说的话。”
“呃...对哦。”穆霖突然反应过来“这次我可是光明正大的从王府里出来的，我怕他干嘛。”
于潞一拍他脑门，翻了个白眼。
后者尴尬的挠了挠头“我这不是偷跑习惯了，一时搞混了，搞混了。”
“那把我们安排在四楼吧。”于谣开口道“姐姐回来，我跟她解释。”
“四楼？”王伯搓搓手“四楼...不行。”
“为什么？”于谣脸上有些挂不住，在自己家吃饭却一直被推三阻四，着实有些不像话。
“四楼，有客人。”
“客人？”
这下不只是于谣，于潞同样有些惊讶，李菁听到后也是挑了挑眉毛。
“四楼什么时候来的客人，什么身份？”也不怪于谣如此反应，她可是知道燕子楼规矩的，至今能在四楼住宿的，还真没几个。
“不瞒小姐，客人已经住了好些天了，楼主亲自招待的，我们也不清楚。”
眼见王伯一副为难的模样，方牧宽慰般的笑笑“既然如此，方某也就不打扰了，于姑娘的画，方某下次再补上吧，那就恭祝于姑娘生辰愉快，我们，先走一步。”说着，方牧示意墨清离开，谁知刚到门口，就撞上了一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