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儿……”完颜澈痛苦的说不出话。
“你好好休息……”婉清扔下一句话,便出去了。婉清神色恍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去的,她只感觉自己心痛的快呼吸不过来了。明明是彼此相爱的两个人,却要这样折磨。婉清坐在一块冰冷的石头上,不知道做了多久,一起来,四肢都被坑风吹僵硬了。
疫病很快控制了下来,只留下善后的几人,其余的大部分都澈离了,婉清收好东西,乘风便进来了:“王妃,你的东西交给我吧。”
婉清想了想,对他说了声谢谢,乘风接过东西便出去了。待所有人员物品都整理好,婉清也上了马车,一抬眼便看到了坐在里面的完颜澈与逸风。婉清没去扶完颜澈伸过来的手,自己上去便坐好了。一路上,婉清都一直在沉默着,完颜澈平时话就不多,经历了此事,更是一言不发,在加上他本来就不苟言笑,更是让人有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逸风性子本就活泼,怎奈这种情况下自己也不知道说什么,一时间马车里沉默无比。就这样,一路到了澈王府。
“王妃,你可回来了,你几天我们可担心你了,这次疫病闹的那么凶,我们还以为……”玉儿和灵儿的眼睛红红的,很明显,婉清走的这几天,她们有多担心。
“澈哥哥,你终于回来了,静和好想你。”冷不防的冒出一个静和,婉清心里本来就难过,现在更是被扰乱了。婉清提起裙子,索性回了自己的院子。
完颜澈看着婉清的背影,张了张口,却始终没有喊出口。任由婉清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最后化成一个小黑点,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灵儿,从今天开始,雅居不许澈王府的任何人进来。”婉清怒气冲冲。
“小姐,我们都在澈王府,你还不许澈王府的人进来。”灵儿不知情况,以为自家小姐又和王爷闹矛盾了,不禁打趣道。
对啊,自己本来就寄人篱下,又有什么权利阻止别人呢。唯今之际,要么自己在雅居终老,从此不见任何人,要么自己离开澈王府。这次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原谅完颜澈了。
婉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之际,想了许多离开澈王府的方法,爬墙?自己好像也爬不上去,而且被发现的概率是百分之百,光明正大的和完颜澈说要离开,让他放自己走?也不行,他才没那么善良,休了他?好像自己写的休书也不做数。到底要怎样才可以离开这个讨厌的地方,澈王府里的人个个装模作样,连门口的石狮子都透着虚伪。婉清翻了一个身,不小心压到了自己受伤的手,瞬间疼的龇牙咧嘴的。这沐家三小姐也生的奇怪,好好的,干嘛让自己的血有那么大威力呢,搞的人人都想得到她的血,还好知道的人不多,要不然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正想的入神,窗子里飞身进来一个黑影,婉清余光瞥见,不禁吓了一跳。待看仔细才发现是完颜澈。婉清也不搭理,仍自躺在床上想着自己的事情。
“清儿,你就这么恨我吗?竟是连话都不愿意和我说。”完颜澈喏喏说道,自己坐在桌子旁把玩着桌子上的茶杯,神色黯然。
“完颜澈,你既把雅居给我住,便是我的住处,便可是由我做主可对?”婉清不答反问。
“可以这么说。”
“那好,我的雅居不欢迎你,请你出去。”婉清一脸狠绝。
“你……”完颜澈眼里的光芒渐渐暗了下去,却说不出一句话,也罢,一个转身,慢慢的踱出了房间,那背影,竟有些萧索。
“小姐,王爷站在院子里呢……”灵儿怯生生的说道,大抵是没有见过自家小姐如此之态,说话的气势也短了几分。
“没我的命令,一只蚊子都不能放进来!”灵儿玉儿得了婉清的命令,自然不敢让完颜澈进来,饶是平时和婉清要好的逸风,也不在特殊之列。婉清端起桌子上的酒杯,一口一口的往肚子里灌,上好的女儿红,却生生尝不出一丝味道。灵儿玉儿在一旁看着,也不敢劝阻。
婉清不知道喝了多少,感觉时间像过了几个世纪那么漫长,可是为什么自己却越喝越清醒呢,怎么都醉不了。就这样,迷迷糊糊,一直到了第二天。
“王妃,王爷还在外面站着。”玉儿一大早起来便看到自家王爷还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婉清抬着酒杯的手抖了一下,却依旧反应淡淡:“他爱站就站吧,姑且是他自己的事,我也管不着。”婉清还是一杯酒一杯酒的喝着,她何尝不想问清楚,是不是如果当初拥有天灵水的是另外一个人,不是自己,他也会这样义无反顾的娶她,如果自己什么都不是,那结果会不会不一样,如果没有天灵水,他们之间会不会有结果。也许他们之间就是一段孽缘,还是尽早结束好。
“小姐,三天了,王爷可还在外面站着呢,就算您有什么气也该消了吧。而且看外面这天也快要下雨了,王爷才从外面回来,身体肯定吃不消。”灵儿刚说完,天上便应声打起了雷。这雨还下的真及时。婉清不禁感叹道。他站在外面三天不吃不喝,自己又何尝好过呢。一样都是伤心人。婉清靠在软椅上,透过小轩窗,静静的看着外面雨中的完颜澈,三天了,他还是没走吗,既然决定了,又何必又途生出这诸多感情呢。雨下的越来越大,完颜澈还是没走。
“完颜澈,你到底想怎样?”婉清冒着雨出去,大声质问道。
完颜澈见婉清出来了,想扯出一抹笑容给她,怎料却敌不过体力,生生倒在了地上。
待婉清他们将完颜澈安顿好,请来逸风时,天都大黑了。
“清儿,你可真能狠的下心来,你只知道澈的欺骗,却不知道他为了你,做了多少事情。想当初,你以为,你家被抄,他即使位高权重,但又如何敌的过他的父皇,他在大殿上跪了三天三夜,正好赶上毒发,九死一生,皇上才同意他娶你,虽说还搭了一个静和郡主,可是他对你的心却是不能在真的了。为此,他失去了兵权,失去了澈王府的保障,清儿,这些,你可知道。我们当初确实是要找天灵水,一开始接近你也是有目的的,但是你也不能否认澈对你的心,你知道澈,没有天灵水,他根本活不过下个月,纵然我医术高明,却也治不了着天下至毒之药,更何况是毒已入骨髓。你不知道澈的童年是怎么过的,你若真心爱他,又怎会没感觉呢。”逸风说了一大堆,婉清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说了什么,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怎么办,只知道自己的心无比疼痛,扶着桌角,慢慢划坐下去。脸上一片惨白。
“柳公子,您就不要说了,王爷在院子里站了三天,我家小姐何尝不是呢,这三天来,她不吃不喝不睡,一直就这样,你看她手上的伤,一直喝着酒,都没有好。”灵儿说着不觉哭了起来。
婉清想着,自己断不能这样了,想接近完颜澈,但是又怕彼此伤害,想远离,却又舍不下,这样拿不起放不下的自己,都让自己看不起了。
“逸风,谢谢你的提醒,我们不会在彼此伤害了,只是我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我……”
“好了,清儿,你好好休息,澈这边自有我照顾。”
婉清躺在床上,虽说吃了些许药,喝了些许粥,但这三天下来,身体被自己弄的不像样子,加上本来就有伤在身,又不管不顾的喝了许多酒,一时也难以好起来,一直在床上静养,但是总也不见好。就这样躺了几天下来,心里也惦记着完颜澈,总想去看看,但是前先天的事历历在目,自己心里总有些疙瘩,总感觉有些难为情,便一直没去看他,倒是玉儿和灵儿去了好多次,每次回来总要说一堆完婉澈的情况,所以,婉清就算躺在床里,也知道完颜澈现在已经大好了,而且细到每天吃了多少菜,每天说了什么话都一清二楚。
“小姐,你猜,我去王爷那里看到什么了。”灵儿放下食盒开心的说道:“你不知道,柳爷也是个顶好玩的性子,柳爷熬了一碗药给王爷,王爷一闻就知道特别苦,心里不想喝,便一本正经的诓柳爷说他那样不对,柳爷莫名其妙说他妙手医圣亲自熬的药怎会出错,可是王爷一直坚持说错了,柳爷经不住,就尝了一口,而此时王爷居然笑了出来,气的柳爷一挥袖子便出去了,出去之余还不忘念叨下次要把给王爷的药熬的再苦些。”婉清笑了笑,可真是小孩子脾气。不过逸风的药,到真是极苦的虽然自己每次吃完药又向他讨糖吃,但还是苦的全身发抖,不过也多亏了逸风,不然,这身子,也不能好的这样快。
婉清估摸着完颜澈的伤已经大好了,自己躺了这么多天,也好的差不多了,但是还是一直躺在自己床上,总也不下去,一来呢,自己看望他,也不知道要说先什么,二来呢,自己这么一去,不就明显的告诉她,她原谅他了,她还爱着他,这种露骨的表现她是万万不能做了。而完颜澈那边,虽说得逸风出力,得知婉清已经原谅他了,但是却也觉得对不住她,更怕自己一出现她便又生气,心里想见却又不敢去见,也总是拖着。
“我说你们两个,明明就想见对方,却又这样算什么,特别是你啊,澈,这样畏首畏尾的,一点都不像个男人。”逸风放下药不禁鄙视道。
完颜澈喝了药,丢了药碗过去:“你知道我是不是男人?”
“你…………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柳逸风涨红了脸。
“哈哈哈……”难怪逸风这小子没事总爱打趣人,原来是这么爽的一件事。
“好了,逸风,你帮我看看,我这个样子怎么样,会不会没精神,还有,这身衣服怎么样,会不会穿太久了,对了,头发呢,头发怎么样,看不看得出来我才病过……”
“停……澈,你是去见清儿,不是去选美,况且你觉得清儿会在意这些吗?”逸风嘲讽道。
完颜澈心领神会,踏着步子,向雅居出发了,而逸风的眼神,却暗淡了许多,清儿,也许这一生,我和你都无缘了,如果是我早遇到你,你会不会向爱澈一样爱上我,会不会现在在一起的是我两,既然没有缘分,又何苦来一场这美丽的邂逅呢。也许这一生,我爱的也只有你,可是我又怎会忍心去破坏你和澈呢,两个都是我最爱的人,我都希望你们幸福,来世吧,清儿,来世我会先找到你,下一世,你会等我吗?
“玉儿,把那件白色披风给我,我想出去走走,外面桃花开了。”婉清轻声说道。冷不防的,一双手环住了她的腰,她知道是他,没有说话,任由他抱着,原来自己还是这么贪恋他的温暖,他的怀抱,他身上特有的龙涎香的味道。原来自己还是忘不掉,忘不掉便会一直牵挂,一直牵挂便会有交集。
婉清回过身来,紧紧的回抱着他,某个人明显一愣,随机一抹笑容爬上脸庞:“清儿,你原谅我了对么?”
“是,我爱你。”婉清淡淡的回答,并不想放开完颜澈。
“什……什么……你说什么,清儿,你在说一遍。”完颜澈试图扒开环住自己的双手。
他没听清吗,这个人明显的就是在骗自己给他说情话,但是下一刻,婉清听到自己说了一句不可思议的话:“澈,你想不想要我……”啊,这个人绝对不是自己,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他该不会以为自己是那种放荡的女子吧,婉清想死的心都有了。可是完颜澈显然不会这么想,反而震惊的说不出来:“清儿,我没……没听错吧,你是说,你想……你想和我做那种事情吗?”婉清刚想说不得,却鬼使神差的又说了一句欠揍的话:“澈,你想不想和我一夜风流。”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啊,难道这才是自己的心声,自己渴望了他这么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