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小婉一路轻车熟路,去的极快,好似原本就来过一般。虽然她没有沙天通的“白皙飞虫”引路,但是右手持着的珠子也非俗物,只见其身散发浅蓝光亮,蓝湛湛的光芒四射,将偌大的洞府照的蔚蓝通明。正是世间少有的明月神珠。
如此高歌猛进,行了一程,忽而一道刺骨凉风至里处吹来,打在了这一人一鹰身上。凝小婉脚步微凝,心中暗笑一声。衣摆微动,一股炙热之气蓦然至周身散出,眨眼间,便已充沛了整个山洞。待那丝丝寒气殆尽时,复又疾行而去。
“‘心怀鬼胎者葬身此地’,本姑娘心怀坦荡,难不成还比不上那姓谷的爷孙!”,凝小婉心中暗道。
一念至此,脚下步子冷不丁又加快了几分。
行不多时,鼻息间便闻到一丝隐隐约约的血腥之气。再走几步,那血腥之气又浓郁了几分。让人心里老大不舒服。
“怕是快要到了!”
凝小婉口中喃喃。脚步蓦然凝住,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右手一招,‘黑镌’着空停下,双翅倏然一收,静静的落在了她肩头之上。
凝小婉点了点头,眼中含笑,右手轻轻的在‘黑镌’身上一阵轻抚,叹道:“好鹰儿,可是苦了你了!”
‘黑镌’似通人性,见凝小婉低语,竟将它那原本并不算大的鹰头轻轻的摇晃了几下。凝小婉又道:“你就不怕么?”‘黑镌’又点了点头,忽又将头摇了一下,好像唯恐凝小婉会错了意一般。此时它的眼神不复原本的凌厉,而是柔和了起来。
凝小婉被它这一番点头、摇头,弄的啼笑皆非。好半晌才道一句:“你这该死的‘黑镌’怎就如此懂我的心思!”说完,莲步轻移,再没了丝毫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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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字真言碑仍旧是那个石碑,只是多了个破洞,少了两个字。而曲景山还是那个曲景山,不过开始的是活人,现下的却是尸体。
凝小婉至那尸首上莲步轻提,跨了过去。至始至终也没瞧上一眼。可当她看到那座石碑时,却冷不丁的有些入神。
“‘心怀鬼胎‘,“身此地”,想必那中间的破洞处便是“者、葬”二字了”,凝小婉口中喃喃。
她心中本有万千疑惑,可真看到此碑庐山真面目时,又不由觉得自己有些想多了。没准这石碑本就没什么稀奇之处,可是那所谓的一道利光又作何解释。因为就她的了解,“地心火本源”虽是造化之物,可终究没有如此功效。难道。。。。
难道这里是哪个前辈的修炼场所。
凝小婉心中一惊,一番思量后,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除此之外,她再也想不到还有其他的可能。
要知她与杨文元之流虽都是葛仙人的徒弟,可二者之间终究有天大不同。杨文元之流能修炼火元奇功,只不过是葛仙人因为三人频繁立功,赐下的一缕本命心火炼化。而她,却是与生俱来的火修之体。一个人为,一个天生,孰优孰劣,明眼人一辩就知。更不说她天赋极高,精进之快,现下怕是葛仙人本人也与她不过伯仲之间罢了。
凝小婉心念电闪,犹豫片刻后,眸子里突然生出一丝坚定。裙摆一动,三两步跨过破洞,脑子里再也不想那所谓的九字石碑,心中再也不念叨那子虚乌有的修真高人。心里就只剩下一个想法:水来土掩,兵来将挡。
正所谓一入豪门深似海,鲤鱼化龙全看门。凝小婉虽已下定决心,可当她跨过那道石碑,身处在另一块土地上时,便发觉了此处的不同之处。那是一个火红的国度,路是红的,山壁是红的。抬头望去,连山洞上方亦是一片赤红。偌大一个山洞,好像看不到一丝杂色。至于那隐隐中的蓝,那是明月神珠发出的。
凝小婉显得有些惊疑,稍后,那一抹惊疑却是变成了惊喜。
“这是!”
原来此刻她菜感受到了周遭的炙热异常,那一丝丝热气虽然看不见摸不着,可是身为火修的凝小婉却感触良多,受益颇深。一想到此处乃修炼的绝佳之地,便席地而坐,双眼微微合上,脑子里顿入空明。
只见她口唇微启,嘴里念念有词。不一时,那原本四散的炙热之气便汇聚成流,竟从无形之物变作了一道道肉眼可见的赤色洪流,顺着她的口鼻、毛孔,齐齐涌入体内。
只见她头顶烟雾滋冒,俏脸汗水滴答,原本那双剪水的瞳孔也伴着那一道洪流涌入变得通红起来,赤红的双目好像随时都会撕开眼帘,破茧而出。哪还有方才娇滴滴的样子。
那道洪流流过四肢,贯穿五脏,最后才在她的丹田处缓缓汇集。形成了一个赤色的云团。丹田处,赤色云团上下浮动,欲渐膨胀。
过了良久,就听的一声轻呼,凝小婉双眼微微睁开。
两道火红之光从她眼里倏然射出。嗤嗤声,不绝于耳。凝小婉瞧了一眼,点了点头,轻声道:“应该快了!”说完这话,身子猛然站起,一番拾掇后,又朝前方去了。山壁上,留下了两个好像草木燃尽的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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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谷离二人在此处行走多时,已热的不行,厚厚的外套早已脱去,身上便只剩下了件贴身的衣衫,再要脱那就变成光膀子了。原本想是索性吃了那两颗药丸,看它还会不会这番炎热。但一想到那所谓的“地心火本源”还不知生在何处,如果这下赌气吃了,到时便没了保命的东西。是以每次怒气匆匆的掏出,又终究是悻悻然收回。不过一番诅咒谩骂倒是少不了的。
“该死的杨文元,背时的死胖子,对了,那曲景山也不是个东西。。。。”
谷离摔着膀子,骂骂咧咧,一双黑色的瞳孔时有怒火冒出。见前方有块青色石板,不由面色一喜,加快脚步,也不管干净与否,一屁股坐了下去,吐着舌头,喘着气,朝后面的谷大海轻一招手:“谷老头,快来快来,歇会再走,老子现在是又热又饿,真是不行了”。
他说完这话,便张眼四望,可是这炎热之地,别说是吃的,便是一只老鼠也都是没有的。当寻望无果后,心里又忍不住一番谩骂。
谷大海听见叫唤,扬起头来,颔首微点,气喘道:“来了!”
只是他有伤在身,此刻又行走多时,精气神早不复原先,虽然口中说是来了,但是脚上却丝毫没有加快的意思。谷离见他走的艰难,只得又起身返回,搀着谷大海到青石板上坐下。一老一少,便这样背向而坐。只是好像都想要节省些力气似地,竟是没有交谈一句。
半晌,忽然周遭空气温度骤然降低,谷离惊咦一声,身子倏然站起,惊叫道:“谷老头,感觉到了么?”
谷大海奇道:“感觉什么?”
“不热了”,谷离拍掌叫道。
谷大海经他提醒这才反应过来,点头道:“好像确实如此!”
随后二人便是一番絮叨,谈论的主题自然是此中变化的原因。可是他二人终究非得道高人,能掐会算,闹了半天,也不过得出一句:天不亡我也。
不过经此一闹,谷离倒是不觉得饿了,谷大海的精气神仿佛也好了许多。二人一番商议后,便决定再次赶。早早的寻到那所谓的“地心火本源”,也好尽快找那沙胖子拿“蚀骨离魂丹”的解药,以解性命忧虑。
不过谷大海不知道的是,此时谷离的心中却生出了一丝不一样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