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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一)沙漠独旅

《胡杨惊梦》

这是一段故事,是一段在远古就已经拉开帷幕,一直演到今天的故事;这是一次穿越,是一次伴随着生命起源就已经开始,直到今天仍然看不到尽头的穿越;这是一场梦幻,是一场始料不及,却又人人置身其中的梦幻。

故事里有真有假,穿越中有虚有实,梦幻中有情有爱。但当一切回归寂静,谁又知道,哪一个是真,哪一个是假?

(一)沙漠独旅

当胡杨的双脚踏上戈壁沙漠,满眼黄沙,一股苍凉悲壮的情怀油然而生。

脚下的沙细如粉,松软如毯,远处的黄沙与渐去的暮霭在天际交汇,难分彼此。在夕阳的余辉里,橙黄色的日光把沙染得更加金黄,微风吹来,轻沙微动,竟闪烁出点点星光。

这沙漠与内陆也有相似之处,远远的沙丘,正如缓势山冈,环环叠加的柱型沙台,如峰岭般矗立着。微动的沙流宛如山间溪水,为这片静寂的旷野平添了些许灵动。

沙间偶尔挺立或零星倒卧着的胡杨,干燥的风早已把它们周身的水分带走,吹得如丝衣般的树皮在风中褴褛,显露出清晰可见的条条筋骨。人常说,胡杨的生命力异常顽强,可生长千年,死后千年不倒,倒后千年不腐,看来果然如此吧。

长辈们给自己取名胡杨,想来也是寄予了长命百岁与坚忍不拔的双重希望,这也是他第一次独骑单车出行,就选择了这里的重要原因。

对于胡杨来说,这次单骑独行,确实来之不易,也有些冒险。说来之不易,是因为加了无数个班,才苦熬苦攒了这一次年假;说有些冒险,相信没有人会说千里骑行,独入沙漠不是一次冒险。但望着眼前一望无垠的漫天黄沙,倒也一切淡然,不虚此行,正是“策马自沙漠,长驱登塞垣。边城何萧条,白日黄云昏。”

又一阵风吹来,吹得胡杨微微发冷,毕竟已是初秋时节了。他轻轻裹紧冲风衣,把拉链拉至最顶,继续沉浸在自己的遐想之中。

早听说这里曾经是一片荒漠绿洲,绿洲中有一个人称楼兰的古老国度。网络上的资料显示,楼兰国始建于公元前170年左右,西汉外交家张骞受命于汉武帝出使西域,途经此地,路遇风沙,被困数日,后被一位楼兰少女所救,一行人方得脱险,西汉人才知道,这茫茫戈壁中竟有一座沙中王国。

据记载,古楼兰国南望阿而金山,东邻烟波浩渺的盐泽(今罗布泊遗址),美丽的孔雀河和塔里木里河从城北流过,造就了这片荒漠绿洲,也造就了古楼兰国。张骞回汉复命后,为西汉王朝开启了古丝绸之路南道,从此,楼兰国也成为了连接内陆与沙漠的丝路重镇。只可惜,如此美丽而又繁荣的古老国度已于数千年前神秘消失,给后人留下了无尽的追忆与遐思。

当楼兰古国的面纱再次被揭开,人类的脚步已经迈进了20世纪。近年来,楼兰因其独特的地理环境和神秘的人类文明,而引得无数科学家和游人们前来,科学家们以科考为主,而游人却是为领略戈壁风光与瞻仰异域风光而来。

当然,对于像胡杨这样二十几岁的年轻小伙子来说,楼兰吸引他们的可能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楼兰美女”。楼兰美女出土于小河流域,当她的佼好面容再次重见天日,无数人为之惊叹。她褐发飘飘,皮肤白晰,挺鼻凹眼,略翘的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长长的睫毛栩栩如生,如唤之即醒,见者无不讶然于她倾国倾城的美貌。传说,楼兰美女早在古楼兰人生存的年代就已闻名遐迩,甚至有到此传经布道的和尚也因贪恋美色,而忘解脱大事,与美人暗合琴瑟,相携出逃,还俗隐姓,过起了神仙眷侣般的生活。

无论史料中的记载如何,也无论传说如何美妙动人,眼前的黄沙总无法令人想象得到,这里曾经是胡杨成片,芳草遍地,渔舟唱晚,驼铃声声的富庶之地。

“喵”的一声,手机接收微信的声音震动了耳膜,倏然间把胡杨拉回到现实生活当中。

刚子:哥们儿,到哪了?不会迷路了吧?(偷笑表情)

胡杨嘴角一咧,微微撇嘴:哥们是谁呀!已经在享受“长河落日圆,大漠孤烟直”的美景了!(酷表情)

刚子:哥们,速发美图来。(勾指)

这还不简单!胡杨手一扬,咔咔拍下几照片,发给刚子。

刚子:(三个色表情,三个大拇指)哎呀妈呀,美死朕,羡慕死朕了!

胡杨:(三张大笑表情)让你来你不来,有贼心没贼胆的人,只能在家看照片了!

刚子:你胆大!小心楼兰美女把你拐回家。

刚子说的楼兰美女家,当然指的是墓地,胡杨对这小子的心思了如指掌。

胡杨:有了美女回就回,就当死在花丛里。(大笑)

刚子:(大笑)哥哥这是好色不要命啊!

胡杨不禁仰天哈哈大笑:哥们儿别急,外一遇到活的美女,也给你带回去一个。

刚子:(拥抱)必须地,这才是哥们儿!不过说真的,听说这个季节沙尘暴挺多的,你可小心点儿,不行就回去找旅店,可别傻大胆儿。

胡杨:天空漂来五个字,那都不是事儿!(大笑)

刚子:千万小心,多保重,随时联系,我有点事儿,88。(挥手)

胡杨:等着哥凯旋的好消息吧!88(酷)

放下电话,刚子白白胖胖的样子却始终没有离开胡杨的脑海。是呀,他们有多大年纪,几乎就认识了多少年,再熟悉不过了。刚子大名叫王刚,和胡杨一直同学到高中毕业,后来刚子考上了多媒体影视专业,胡杨考上了警官学校,俩人才算是分开了。不过每逢寒暑假,他们就又会聚在一起,除了睡觉以外,差不多很少分开。

刚子从小就是个小胖子,性格开朗,喜欢所有的新鲜事物,胡杨会玩儿的电子游戏,用过的电子产品,事事皆是刚子亲自引导。与刚子相比起来,胡杨稍瘦了一些,也英俊了一些。胡杨喜欢看书,小的时候看连环画,长大了开始看小说,后来上了警校,看的书更加多起来,除了与专业相关的书,还喜欢看军事方面的书籍,甚至连佛教书也看。

刚子常说:“咱俩的名字加起来正好是‘阳刚’,所以注定是一生的好哥们儿。不过咱俩好像长反了,你说我这么胖,多适合当警察呀!你那么瘦,文文静静的,当个广告公司文案正好,唉!这都是命啊!”

按理说,仅从外貌上看来,连王刚自己也觉得,胡杨要比王刚帅多了,得等胡杨有了孩子,自己能找到女朋友就不错了,可事实并非如此。如今,刚子已经有了相爱两年的女朋友,并且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而胡杨却一直单着,所以胡杨也常跟刚子说:“我长这么帅,你那么胖,你说姑娘们看上你哪了呢?唉,还是你说得对,这都是命啊!”

虽然胡杨嘴上这么说,其实他心里再明白不过,他自己的心思多数用在了看书上,人际关系显得被动些,而刚子是天生不认生的主儿,为人主动热情,乐于承担。现在的姑娘小伙子们,大多是独生子女,我行我素惯了,生活上也离不开别人照顾。长辈们说他们是精神上什么都不怕,生活中什么都不是的一代人,实际上他们也是爱朋友的人,不是不爱与人相处,只是相对独立习惯了。这样的一代人当中,当然多数是能照顾好自己就不错了,想到别人的时候不多,所以刚子这样的人容易得到姑娘们的青睐,也就不足为怪了。

胡杨觉得,佛教经典当中讲因果,讲缘起法则,其实很有道理,他们这一代人注定是孤独的一代。就像刚子说得那样,一个胖子成了半个文化人,一个瘦子却成了常与刀枪为武的警察,这就是因果定数。

在婚姻问题方面,胡杨也常常这样认为,自己还谈不上真正的处过女朋友。虽然父母常常也会念叨几句,“你看看人家刚子,玩儿归玩儿,闹归闹,人家啥也没耽误呀!你看人家都快结婚了,你这都快奔三的人,咋不知道着急呢?”说实在话,同龄的同学、同事们,差不多都结婚了,没结的也到了结的边儿上了,自己也很是羡慕,可是缘份迟迟不到,胡杨也实在不想难为自己,顺其自然吧。常言说“好饭不怕晚”,也许老天爷早有安排,也许一位美若天仙的“楼兰美女”,已经在扑向他的怀抱的路上了。

再说了,一代人有一代人的爱情观,父母那一代人,基本都是通过别人介绍认识的,所以感情基础不够深厚,甚至谈不上志同道合,这一点,胡杨是通过老爸老妈的习惯性口角中深刻感悟到的。

说起来也实在可笑,一把年纪的人了,说吵就吵,就因为饭桌上一个饭碗摆放的位置也能吵上一架,真是难以理解。更让人难以理解的是,看起来俩个人就要动手了,老妈忽然接了个电话,放下电话马上跑出来喊:“老胡老胡,你说这事儿可咋整啊?是这么这么回事儿……”要说还是老爸够爷们儿,老妈的话再长,他也总能听完,然后非常沉着而坚定的给出解决方案。

这个时候,老妈立刻变成了一个虔诚的信徒,一切唯老爸马首是瞻,嘴里不停地说:“嗯,对,是这么回事儿,就这么办了!”似乎刚才的吵嘴都是在为这次神圣的商讨作铺垫,那些不愉快的事儿都是上个月发生的,早已飞到九霄云外去了。真搞不懂,他们这是在拍电视剧吗?

不等胡杨吃完饭,俩人又吵了起来,原因是老爸有饭后一支烟的习惯,不管他躲到哪里吸烟,都能挡了老妈的路。于是,老妈“大发雷霆”,“抽抽抽,你那肺子不要了?你的肺子不要了,我和儿子的肺子还得要呢……”直到胡杨回到房间,或者出了家门,俩人还在吵。

胡杨不觉心中慨叹:“我了个天,额滴喋喋不休哇!老天保佑,可别让我碰上老妈那样的火眼金睛女,也不要把我变成老爸那样可怜的老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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