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鱼梦见自己在奔跑,泪流满面,没有目的的跑,身后是许余的声音:“鱼鱼,你停下,你听我说!”
许鱼并没有停下,跑得更快,哭得更厉害了,只听到心里有个声音在说,余余要走了,不要我了,不要我了。接着就是刺耳的喇叭声,刺眼的光由远及近,无法移动的腿,突然背后一受力,许鱼就撞上路边的花坛,迷糊中听到有什么东西被撞远了,落地的声音重重的击打着许鱼的心脏,一阵钝痛。
血,红色的血就在梦里蔓延开来,余余呢?许鱼那一瞬间突然想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哦,想起来了,余余妈妈以前小时候是被人卖到这里来的,现在余余妈妈的亲人找到她了,他们家要搬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了,很远很远,对一个6岁的小孩子来说,从家到学校就很远了,那再远,是哪里?
于是许鱼害怕了,余余说好保护自己一辈子的,说好的要一起长大的。
记忆往更远,6年前,许鱼和许余同时降临在这个世上,那个飘雪的夜晚,明明都在哇哇大哭的两个孩子,就在见到对方的那一瞬间,都不哭了,笑着挥舞着小手。医生感叹道,从来没见过这种事,这两个孩子有缘啊。所以双方父母便是高兴地当了干爹干妈。
两家都姓许,后来取名字的时候,双方商量了一下,取年年有余(鱼),分别当了两家孩子的名字。再后来,许鱼和许余,一起长大,一起上学,许鱼胆怯,上学常被欺负,时常哭着去等许余,而许余这个小霸王,打得那些欺负许鱼的抱头鼠窜。也因此,许余总是被请家长,每次许余被训,总是不服的,许爸爸问哪里不服,许余说:“他们欺负我就算了,我不跟他们见识,但是他们欺负鱼鱼!”许爸爸一脸不成器的望着许余,那你打就打嘛,至少别让他们告诉家长啊,每次去学校,爸爸好丢脸的。话说,许爸爸,这教育方式。。这样真的好么?
因着许余成绩不好,好动,不惹老师喜欢,还打了同学,总是被罚站。许鱼就时常趁老师不注意,偷着给许余送小吃零食,偶尔被抓到,许鱼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老师也就警告她下次不准了,就放她回去。而许鱼一脸诚恳的说再也不敢了,然后过几天又开始了。
吵吵闹闹的,转眼就幼儿园升小学啦。而在这个时候,许余迷上了柯南,一有空就要和许鱼念叨,以后,要做他那样破案高手,许鱼就在一旁听着,许余又说:“鱼鱼,你见过樱花吗?”
“没有,那是什么,可以吃么?”
“那我们长大赚好多好多钱去看樱花好么?”
“为什么我们不赚好多好多钱去吃?”
“鱼鱼。。。。”
“嗯?”
“你是猪么?只知道吃!”
许鱼很难过,她不知道余余说得都是啥,自己怎么就没有和余余分享的东西呢?鱼鱼只能想到吃,却被说成猪了。
鱼鱼越想越难过,嘴一撇,说:“你才是猪,那么笨,老是被老师骂,才成不了大侦探呢!”
许余愣住了,一把推开了许鱼,头也不回的跑了。许鱼坐在地上哇哇大哭:“我讨厌许余!我讨厌你!”
许余听着很伤心,泪水就这样冒了出来,怎么都止不住,明明只是想把自己喜欢的东西分享给鱼鱼的,为什么鱼鱼要说那样的话,许余边跑边哭,胸口很难受,闷闷的疼。
等许余到家的时候,发现家里没有人,而自己又很难受,许余想给自己倒杯水喝,突然一阵钻心的疼痛,许余扑倒桌上盛满水的水杯,伴随着杯子啪的一声摔碎在地上,许余也倒了下去。
许余缺席了小学开学典礼,而之后的几天,还是没有许余的影子,许鱼开始慌了,余余不要她了么?
好几次去了余余家里,敲了好久的门,都没有人应门,许鱼害怕了,觉得许余肯定告诉干爹干妈了,他们以后会不会都不喜欢我了,许鱼哭着回家了。
许鱼妈妈吓坏了,问鱼鱼怎么了,许鱼把事情说了一遍,边说边哭,说了好长时间,许鱼妈妈才明白过来,这小孩子之间小打小闹嘛,不过家长不会这么不通情理,不让鱼鱼进门啊。她算算,从两个孩子闹矛盾,也得半个月了,说起来也好久没见他们家了。想着就打电话过去,也没有人接,许鱼妈妈觉得事情有点奇怪,叫上许鱼爸爸,隔天就去了许余家。
敲了好一会,许余妈妈来开门了,许鱼愣了,干妈怎么一下子老了那么多,都是自己太任性了,害他们变成这样了,许鱼越想越觉得自己犯大错了,哇的一声就哭出来,大喊:“干妈,我错了,我不该骂余余是猪的。。。”
许余妈妈勉强笑了笑,说:“不怪你,乖,去找余余玩儿,不要哭哦。”许鱼泪眼朦胧的问:“真的么?真的不怪我么?”许余妈妈摸摸她的头,摇了摇头:“去吧,余余在房里。”
许鱼拔腿就跑去了许余的房间。许余躺在床上看柯南,听到门有打开的声音,回头就看到许鱼在门口探头探脑的,一双泪眼婆娑的眼睛盯着自己。许鱼看到许余看到了自己,又把头缩了回去。许余关了电视,说:“鱼鱼,进来吧,我看到你了。”
许鱼磨蹭着从门后出来,低着头不敢看许余,双手绞着衣角,就站在门口,也不敢向前。许余噗嗤一下就笑了:“鱼鱼,我要吃人么?你站那么远,过来坐这里。”许余拍了拍自己的床,许鱼一步一步挪过去,问:“你不生我气了?”许余拍拍许鱼的头,又揉着她的脸,看着许鱼一脸的眼泪鼻涕,嫌弃的说:“鱼鱼,脏死了。”
从旁边抽出两张纸给许鱼擦了鼻涕和眼泪。一边擦一边说:“我又不是死了,哭啥啊,以后我不在了,谁给你擦眼泪啊?”许鱼一听,一把抓住许余的手,忽闪忽闪的眼睛盯着许余,一脸诚恳的说:“你说过要保护我一辈子的,你不要我了么?”“鱼鱼,我要去很远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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