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黎军醒来,黎烁已经在屋外焗肉,他旁边还放好了桶和竽叶。黎军推醒隔壁的黎宇然后坐到火堆旁边等吃。
连黎宇也浑浑噩噩在旁边打盹,黎烁怒气冲冲地用树枝指着他:“你负责拣柴草的,柴草呢!”
他这么一说,黎宇才发觉附近的枯叶都被扒光烧光,他连忙将柴草补上。
见肉热好,黎军切上一块将黎烁拖到一旁。
估计又是什么狗屁专人训练之类的,黎宇也懒得再看他们,他拿起肉默默吃着。
“再吃点。”见黎烁咬了很久才将肉吞下去,黎军连忙将自己嚼开的那块肉塞到他嘴里:“嗯,有进步。”两人花了很长时间才将肉吃完,黎军赞赏地去摸黎烁的头,没想到被躲开了。
黎烁一脸不屑地说:“别想再借故摸我的头,我的头发比你长。”
黎宇听后差点呛死,不给摸头并不是因为手赃,而是头发长了。
的确,黎烁以前乱蓬蓬的头发看起来并不觉得长,但洗过后长及腰间比两人都长,如果他用来衡量主次的标准:黎军跟黎宇的想法都不约而同统一到黎烁的头发上。
见他们的眼神都起了变化,黎烁拿起破桶就跑:“我去打水。”
“给我回来!你想惹我生气吗!”
听到黎军大喝,黎烁扭捏着回到他身边。
黎军得意地摸了他的头几下就跑。
三人一路追逐着来到水潭附近,按照路上商议好的方案向水潭走去:黎烁先上去探风,安全的话黎军和黎宇跟上,尽可能洗个澡。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黎烁打好水下来也不见穷奇和狌狌的踪影。
这么反常的现象黎军十分害怕,他立即下令:“快走!”
以往一直在旁监视的穷奇和处处刁难的狌狌竟会消失得无影无踪,难道是搬家了?还是口味变了?又或者被消灭了?三人路上一直争论,谁也没留意背后隐约灰尘漫天。
灰尘伴随巨响由远而近,黎军跟黎宇看到都大惊失色,如此大的规模简直就像……
“我猜对了,它们搬家了。”
见黎烁连现在的处境也不顾兴奋地大叫,黎军连忙捂住他的嘴将两人拉到附近的草丛趴下。看情形真的是有大群东西在靠近,如果真被黎烁说中,这么大规模的狌狌迁徙过来实在在劫难逃,但仔细听,那急速的奔跑声感觉又不像狌狌。
真的不是狌狌!是支非常庞大的马队!还有那熟悉的九黎三部旗帜,没想到自己一直追赶的父亲折回了!黎军立即挥舞双手大叫着冲了出去,黎宇也不甘落后狂奔过去。
唯独黎烁一直藏在草丛毫无动静。他开始看到马队前面的人时很兴奋;看到马队中间的车和箱子很好奇;但看到后面立即躲了回去:马队后面是一支强大的魔兽,自己的直觉绝不会错。
经确认,冲出来的果然是黎军马队才慢慢停下,众人簇拥着将他带到一双马戎车面前,随后一老者跳了下来。
“父亲。”
黎军哭着跪了一半,已被搂了过去:虽然还孩子气,不过眼神有了成人的坚定,看来经这一劫不但没颓废反而成长起来。看着他的脸,黎禄双眼也泛起泪光,自己千里迢迢带着一支队伍赶回来,看来上天是感受到了,孩子还活着。感触了很久他才将目光移向黎宇:“做得好,这孩子一路有劳你了。”
黎宇做梦也没想过族长会夸奖自己,他连忙跪了下去:“属下不敢。”
见父亲有了笑意,黎军才拉起黎宇,还有……黎烁呢?竟然不见他的踪影。“黎烁!”
黎军还没跑到草丛,黎烁已经飞了出来摔在黎禄面前。他自在旁偷看不久就感到全身被紧缚,连嘴巴也动不了。
“父亲,他不是坏人。”黎军连忙过来拉住黎禄的手。
黎禄皱起眉头:“大凤,放了他。”
黎禄言毕,黎烁顿时缚感全消。
“他叫黎烁,我逃亡时认识的。”黎军摇着黎禄的手解析,父亲一向都听自己解析。
黎禄听了眉头皱得更紧:不是族中的人,而且一向自傲的大凤竟然向这小鬼下手。
这个就是黎军的父亲吗,相貌几乎跟他一模一样,但眼中的戾气。。。。。跟黎禄凌厉的眼神对视着,黎烁开始感到神志恍惚。
黎烁不知礼节竟然这样打量人,黎军连忙按下他的头乞求地看着黎禄。
“走,去阳谷。“黎禄一声令下转身上车。只要到了阳谷,孩子才是真的安全,再也不怕受到魔兽的威胁。
看来父亲还是很疼自己的,黎军真担心他一怒之下将黎烁杀了。黎军从下人手中接过马,也不细想就将黎烁抱了上去。
马队一路飞奔着。
终于告别这鬼日子。黎军正想舒口气,看到怀里黎烁那恶作剧的表情,他下意识地打量四周:难怪自己的马跑的好像有点颠簸,原来黎烁一直抓住它的尾巴不放。黎军连忙打开他的手:“不要扯它的尾巴。”不过看到他这么快从父亲的恐惧中挣脱,也值得庆幸。
看着两人的亲密相,黎禄的眉头一直舒展不开:“清楚是什么东西了吗。”他也觉得有问题,但又说不出什么问题。
“我也看不出,应该不是人类,也不是九尾狐所化。”大凤的阅历不如穷奇,更何况它也没见过黎烁的尖牙和夜间的双眼。
马队跑了一天才停在一个湖边安营扎寨。
黎军将黎烁藏好,匆匆吃过饭便去拜见父亲。
“快起来,说过多少次,男儿膝下有黄金,不准跪不准哭。”黎禄正靠在椅子闭目养神,他也不看就知道黎军大概又是跪在自己面前哭了,这孩子每次做错事或遇到挫折都会这样。
“是,父亲。”黎军连忙起来到黎禄背后帮他按起肩。族中的大小事务都靠父亲撑着,虽然自己已经很努力学了,但自身却在抗拒,特别是对奴仆的残忍和各族的纷争,自己每次处理起来都心惊胆战。
自己老年得子,黎军又自小丧母,黎禄对他可是又爱又恨。自己也很想黎军能像普通人一样无忧无虑,但他毕竟将来要继承首领一职,无忧无虑根本不适用他。想到黎军看着黎烁的笑意,黎禄的头又痛了起来:这孩子已经很久没笑了。
“父亲,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黎军知道他为何所累,跟父亲学了这么久,处事总是笨手笨脚的,而且他现在才发现父亲已经如此苍老,以前一直在他身边也没这种感觉。
黎禄轻轻拍着他的手。孩子终于懂事了自己也很欣喜,但更辛苦的还在后面呢,成家立室、带领族人抵御各族的纷争……他真想再撑久一点,但自己的身体已经越来越差。
黎军别过父亲立即回到自己帐篷,但愿黎烁还在。“我生气了!”看到帐篷里没人,黎军尽量低喝。
黎烁听到立即抱着衣服从其它帐篷跑了回来。
“你跑去哪里了!这些帐篷不能乱进!”以黎烁的性格,自己不在旁边他肯定会乱跑,万一惹出事。。。。。。
“那看不见的魔兽一直跟着我,我跑了很久找到这些好吃的。”他将衣服打开,里面包着数个包子。
“你看得见它!”黎军很惊讶,自己从没见过大凤,即使它主动现身。
“我嗅到它的味道。”
这是什么狗屁看见方式!还好黎烁拿的是包子,如果拿的是其它重要东西大凤去告密,以父亲的性格自己也保不了他。黎军开始发现自己也得了偏头痛,他用力按着额头。
黎烁看到连忙将他推倒在地毯上帮他按。
按了几下黎军又翻过身示意他捶背。带黎烁回来是正确的,黎军边享受边拿过包子咬了一口,菜包?咬另一个,菜包!咬多个,菜包!菜包、菜包……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速:“以后不准离开我身边,还有别碰菜包。”看着一堆菜包,黎军也觉得有点饿了,刚才跟本就没有好好用膳,不过又不好意思叫奴仆再上。想了下,他拉着黎烁走出帐篷:还是带着他安全点。
两人来到厨房,黎军随便吃点肉类就走,今非昔比,自己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淘气的孩子了。他拉着黎烁的手慢慢走着,很久没有这样优哉游哉走动了,那树、花、草、湖都那么令人心旷神怡。
湖,黎军看看湖然后看看自己。
“不洗澡就不准睡觉。”见黎烁反抗,黎军又低声喝起。难怪父亲这么喜欢喝斥,这招真有效,黎烁每次都就范。他将黎烁的衣服脱下,擦完自己的身子再帮他擦,每次看到他那未发育的***就觉得好笑。黎军现在还记得,小时候母亲帮自己洗澡时经常笑着逗自己的***。黎军也逗了几下,黎烁还真像自己以前那样扭来扭去。
洗好澡回到帐篷重新换过衣服,他又打量起黎烁来。身子洗干净了,还有那头发和衣服。黎军找了很久也找不到小时候的衣服,他也想去借一套,但内心却抗拒着。看着箱底那套无比恶心的红色冕服,他邪恶地拿出了上衣。但还是不行,自己五十四寸的个头,黎烁顶多三十寸,穿起来比想象中的要大。不过算了,他拿过缎带将腰束起,省去了下裳。“把手伸开,慢慢向上、向下……”真好玩,那宽大的衣袖动起来还真像蝴蝶。
黎烁真想把衣服脱掉,但见他笑得这么开心又有点不舍。
还有那长发。黎军一直都考虑要不要帮他剪短,可是黎烁一直都很喜欢这长发,自己确实不好下手;系成发髻不行,这髻也太大了;没髻带额带也不行,看起来会像萝卜。萝卜……黎军将自己的额带解下。
这么浓重的恶意黎烁也感受得到,他不停向后退。
黎军连笑意也懒得隐藏:“再动我生气了。”给黎烁系上额带,将他额前的头发从拨向两鬓,其余的拨到脑后。看着这一杰作,黎军再翻在地上笑得起不来。
这次黎烁不依了,伸手就要扯下额带。
黎军连忙抓住他的手:“看到上面的标志吗,只有我才有资格使用,你不能将它摘下来,只有带着它才能一直跟着我。”
黎烁有点明白,又有点不明白,不过还是将手放了下来。
还真好哄,黎军笑得更开心了。很久没有玩得这么尽兴,这一晚他睡得比哪一次都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