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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婚姻与交易

在村子里,我和姐姐的长相是镇里数一数二的漂亮,媒人天天都有上门,有些还缠着爸爸妈妈不放,那些未婚的青年更是成堆的跟在我们屁股后面,可是我们姐妹没有哪个能看得上,后来镇上的人都管我们叫“古怪的丫头”因为在那个年代,23岁大龄未婚也确实是好古怪的了。

就是在河边认识杜兵的,只是一瞬间,我们两姐妹都被这个杜兵迷住了,杜兵也借着给画给我们频繁的上门找我们。就这么一来二去的。三个人成了很要好的朋友。但是茅盾却接踵而至,因为我和姐姐同时喜欢上了杜兵,而杜兵只能在我和姐姐里面选择一个。就这么争争吵吵的。四年之后,杜兵最终还是选择了我姐姐。

那是一个极为寒冷的冬天,大雪小雪不停的下。而我的心也在那个冬天冻死了。因为有一天杜兵顶着大雪兴冲冲的告诉我们姐妹一个消息:“我要结婚了。我要结婚了。”

姐姐笑而不答,我却慌乱不己。着着急急的问:“和谁结婚?你要和谁结婚?”

“和大丫头啊!你姐姐啊。你不知道我喜欢你姐姐整整四年了。从那天在河边开始,我就被她吸引了。那一刻我只想,如果一生没有碰到她,我的一生肯定就白活了。现在她终于同意要嫁给我了!”杜兵就那么欢天喜地的说着。滔滔不绝,丝毫没有发现我惨白的脸和一颗几乎就要跳出来的心脏。

此刻我才明白,原来我和姐姐的争吵,只是姐姐不忍心伤害我,因为杜兵从始至终都只是喜欢姐姐,我对于她来说,像是站在他身边的空气一样。存在却完全不在他的眼里。我发现姐姐不敢看我,其实这能怪姐姐吗?

婚宴就是这个宅子里举办的,当年的宅子好威风,在镇子里算最好的房子了,那天请了好多客人,因为爸爸在镇里有些名头,那些个常年走动的和平时不怎么来往的邻居在这一天都来了。爸爸妈妈欢天喜地。大女儿要出嫁了,能不高兴吗,而且还是嫁到城市里。镇上的姑娘不知有多眼红。杜兵长相迷人,文质彬彬,家境又好,哪个姑娘不喜欢呢?

我躲在房间默默流泪,外面的热闹不属于我,我也不想进入这个热闹里面去,我就坐在梳妆台前一直哭,一边哭一边想:我和姐姐长得一模一样,凭什么杜兵就会说一看到姐姐就爱得不可自拔。我哭得累了,就睡了一会,醒来时我竟然在想,此生不能和杜兵在一起,不如就死了算了。我把我平时攒的所有钱都出来了,整整有好几千块,我要把这些钱去置新衣服,穿得漂漂亮亮的去死。

我从家里出来时雪己停了,太阳一照冰雪也开始融化。到处都在滴水。路面又滑又泞。我就一面走一面想着,要在哪里死最好。在哪里死可以离得杜兵最近,那个时候的我,己经疯了。

就在四年前碰到杜兵的那个河边,我看见红姨在洗衣服,河水那么冰,她一边洗一边骂,我听得清清楚楚,她这么骂着:不要脸的,说好了把女儿嫁我傻二的,嫌钱少了,又不肯了。还跑去人家家里去喝喜酒。人家会看得起你么?”我听得呆了。

我知道巷子头有户人家大家都管她叫红姨,专门做媒的,可是自己的儿子三十好几了却连个媳妇都没有,镇上的人都知道,她儿子有些痴傻,连他们自己都是傻二傻二的叫,即是傻的,谁原意把女儿嫁给你呢?

当时真是着魔了,我竟然听她那么一直抱怨着,不由自主的走过去对红姨说:“红姨,你家媳妇又泡汤啦!”

红姨白了我一眼,她肯定心情不好,也不喜欢我们姐妹,因为她一年到头想着给我们姐妹找婆家,可是我们姐妹就是不领她的情,如今姐姐就要出嫁了,媒人不是她,而妹妹此刻却想着要死在哪里?

“你要多少钱,我给你吧!”我说。

“你为什么给我钱?”红姨相信我有钱,因为我有一个有钱的姐夫。不过她仍然以为我在调戏她,她根本不知道,我都想死了,还要钱做什么?

“因为我也有困难,想你来帮我。”我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钱,那么多钱,她的眼睛都发亮了。

“你要我做什么?”红姨问,为了钱,也许叫她死她也愿意吧?

“今天是我姐姐大婚的日子!”我不紧不慢的说,“我要你晚上在我姐夫迎亲的车还没到时去我姐姐的房间里,然后对她说:姑爷的车队翻到沟里,车上的人没有一个活的。你想不想去说。”

“你要害死你姐姐啊?”红姨不敢置信的看着我,满脸的不可思议,“你姐姐心脏不好,我这么一说万一把她吓死了我不成杀人凶手了吗?”

“即是我叫你去说的,这个事就只有你知我知。况且我也只是试试姐姐是不是真的在乎姐夫而己,她是我亲姐姐,我怎么会去害她。不过去不去随你!”我把钱收了起来,故意准备离开,我确定她一定会去的,为了钱,为了她的傻儿子她什么事不能做呢?何况只是一句话而己。果然我没有走两步,她就同意了,前提是我一定要先给她几百块钱,我答应了,很痛快的给了她五百。

这个可怕的交易就这么产生了。

我在村子里漫无目的走着,快天黑了我才回去,我一进姐姐房间,就听见姐姐在埋怨我,说到处找不到我,她正坐在梳妆台前化妆。我就坐在她身边也化妆,画得和她一模一样,我们的脸同时出现在镜子里,这哪里是两张脸,分明就是一张脸,整个头颅可以互换了。姐姐微笑着说:“二丫头,要是我死了,你帮我爱杜兵吧,你看,我们长得这么像。像一个人!”

“姐姐说笑了!”我嘴里这么说着,心里却想:可以换吗,换了杜兵会像爱你一样爱我吗?

突然门被推开了,我看到红姨慌慌张张的跑进去,急急忙忙说:“大丫头你化什么妆啊,姑爷的车掉进沟里去了,车上没有一个活的!”她说的那么逼真,连我都听得心惊肉跳,果然是做媒婆的,撒起谎来滴水不漏。她一说完,看也不看我一眼,甩门就出去了。

只听见砰的一声,姐姐从凳子上摔了下来,整个人就倒在地上,呼吸困难、面色苍白、嘴唇发紫、大汗淋淋,她挣扎着往门外爬,可是没有爬两步就不动了,我坐在梳妆台前,从镜子里看到她用指着着床,艰难的吐出几个字:“药,床上。”我知道她的药在床上,我也想马上跑过去帮她拿药,可是那一记得我己经不是人了,是个魔鬼了,我的脚像是被钉子钉在地止,无法挪动半步。我的双手紧紧的掐着桌子,桌子都被我掐出几个指印。

一秒,两秒,三秒、、、、、、姐姐的身体动也不能动了。

红姨又跑进来了,她肯定是来问我要剩下的钱的,可是她一进来看到己经死去的姐姐时,吓得一下子瘫软在地上,口齿不清的说:“你你你,你还是人还是鬼,你你你杀了自己的亲姐姐。”她正要喊,我却冷冷的说:“你喊吧,人是你害死的。”

她开始骂我,我不理她,又说:“我们现在己经拴在一起了,否则你也脱不了干系!”

“你要怎样!”红姨的声音颤抖。

“把她抱到床上!”我指挥她,她听话的把姐姐抱到床上,用被子盖好,我看到姐姐那么安安静静的躺着,就像睡着了一样。

突然大厅里热闹起来,好多小孩在欢呼:“新郎来了,新郎来了。分糖分糖。”

我迅速的穿起姐姐的嫁衣,坐在床上,床上纹帐己经放下来了,好多人冲了进来,杜兵脸红通通的,大家七推八搡的,他一把抱起我就往外面跑,丝毫不知她最最深爱的大丫头就躺在床上。

杜兵抱着我一路直往小车上跑,我又兴奋又害怕,听见她像个孩子一样说:“大丫头你瘦了,两天不见你就瘦了,是不是想我想的,是不是?是不是?”原来他们在我不知道的情况,都己经亲密到互相搂抱了,而我毫不知觉。

一个多小时以后车就停了,那个时候杜兵的家还没有搬走,所以离老宅也不是很远,我就像是做梦一样,任由杜兵牵着拜堂,敬酒,听到大家都在议论说,这个新娘真美。杜兵太高兴了,不停的敬酒,喝得呕了几次,他自然高兴,娶到心爱的女子,怎会不高兴?

我先被带着回到新房,杜兵的几个朋友就在外面吵吵嚷嚷的,我坐在床上听见杜兵说:“不要闹了,哥几个不要闹了。”后来声音慢慢的走远了,我的心蹦蹦蹦的跳着,没过一会儿,杜兵就进来了。满身的酒气。

杜兵一进来就抱着我,在我耳边轻声说着话,第一次杜兵靠得我这么近,近到我可以触摸到他,可以呼吸到他。他一下子吻住了我,我完全醉了,姐姐,红姨早就被我抛到脑外去了。是不是从今天开始,杜兵就真真实实的只属于我了?从此就要和他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像童话故事里说的一样呢?

早上天还没有亮,我听见院子里有好多人在吵,夹杂着哭声。接着听见妈妈像疯了一样的喊:“杜兵,大丫头死了,大丫头死了。二丫头你出来,你出来!”

杜兵突然蹭的从被窝里窜出来,狠狠的一把推开我,用很陌生,很讨厌,很憎恨的目光看着我,只冷冷的问了我一句话:“为什么是你?”

我无言以对,杜兵拍打自己的头,哭着说:“我昨晚晕头了,整个头脑都不清醒了,否则我怎么会分不出来大丫头和二丫头?”他匆匆穿好衣服跑了出去,我也紧跟着跑了出去。

爸爸妈妈哭得一踏糊涂,几个亲戚说妈妈妈晕死过去几次,他们赶到这里来,就是要问我,为什么大丫头会死在床上,而我会成了新娘子,除了杜兵不了解外,全镇子的人都知道我们两姐妹都喜欢杜兵,妈妈不相信我会这么狠毒用这个办法来得到杜兵,所以她一定要来问个清清楚楚。

大家就这么看着我,时间也静止了,我看着远处的墙根说:”我不知道。”因为我不想解释。自己的罪恶无法解释,能解释得清吗?

杜兵一句话也没有说,眼睛连瞟也不瞟我一眼,从我身边跑了出去,我知道,他一定是去找姐姐了。冷风吹着,我完全清醒了,不管我用什么办法,其实杜兵都不可能和我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公主和王子幸福的生活着,因为公主爱着王子,王子也爱着公主,我是公主,杜兵却是姐姐的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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