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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生离死别

2生离死别

方宇轩一口气跑到街上,阳光明媚,春风徐徐,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叫卖声不断,吵吵嚷嚷的好不热闹,哪里看得出来,夜半将会有一场惺风血雨呢?

被风一吹,方宇轩顿时冷静下来,此刻去林家,他不但连门都进不去,就是站也要站在离林家大门三丈远,否则要是被林家人看到,定会被当街羞辱。若被自己父亲知道,恐怕更要节外生枝了?

虽说方宇轩今年也才十六岁,由于父母向来对他期望超高,他的两个叔叔又是膝下无子,所以他身上背负的不仅仅是父亲的希望还是整个家族的希望,从小到大,他都是被严格教育,虽然对父亲很是敬畏但是为人处事却也理智果断。他刚才冒冒失失的几乎出了大事,现在冷静下来,背上不仅又是一阵冷汗。看看身上衣服早己湿透,脸色自然也不很好,如果被母亲看到,到时又会大惊小怪。

方宇轩回到自己屋内匆匆将父亲要求看的书和作的诗都写完,由于一面牵挂着林家,功课完成己是筋疲力尽,和衣躺在床上休息,哪里能睡得着?脑子里盘旋的尽是如何营救林茵茵和林果果。

思前想后,因此事事关重大,不能有一点儿差错,方宇轩也不敢告诉身边的下人,就是贴身奴才也不能透露半句,毕竟多一个人知道风险自然又多了一份,准备等到天黑只身去林家。一想到林家要遭此劫难内心真是无比痛苦,无比煎熬,又无比绝望。

晚饭方老爷没有吃几口就回书房了,也许昔日好友虽然现在反目成仇,但是听闻要被满门抄斩也是心情沉重吧?方宇轩等父亲一离席,马上站起来就要往外走,因为方宇轩平时处事风格很让长辈放心,只要将父亲要求的功课做完,行动倒是较为自由。他走到门口时,听到母亲突然说:“轩轩,听师傅说你今天功课完成的很好,晚上没有什么事,到我房里来读书娘听,娘最近睡不好。”

难道母亲看出什么来了?方宇轩暗暗着急,但是又不敢拒绝母亲,只好点点头先去应付母亲,到时再想对策。总之今天一定要赶在他们动手前把林茵茵林果果救出来。

在母亲的房里,方宇轩和往常一样,认真的读着,心里却在默默的为林家祈祷。也在默默的为自己祈祷,林茵茵是他一生中最爱的,比自己的生命更珍惜的人,他无论如何也要救出茵茵,假如只能救出一个林茵茵,对林果果他也只有万分痛心罢了。

二太太今天极奇古怪,若在平时,方宇轩读了许久,她必会叫他回房休息,以免累坏身体,可是今日反常,靠在椅子上,虽然己是嗑睡重重,却时不时的唤一两声轩轩。方宇轩心急如焚,母亲却丝毫没有要他走的意思,现在时间紧迫,方宇轩知道,若要救人,必须在那帮凶手行动之前,否则一切全是白费心思。

就在方宇轩绞尽脑汁盘算着要怎么样找理由骗过母亲时,却见父亲身边的一个小跟班进来作着揖说:“夫人,老爷请您去书房!

“老爷还没有休息吗?”二太太懒洋洋的问小跟班,夜己深了,夫妻有话屋里商量就好,何必还要巴巴的赶到书房去?

“老爷说今日事多,要晚些歇息,只说请夫人过去有要事相商!”

“老爷说了何事吗?”二夫人此时困意较浓。

“回夫人,老爷只说有要事相商,催促小的赶紧过来,旁的小的也不知道。”

“嗯,知道了!”林老爷的话林夫人向来唯命是从,何况还有要事相商,更加不能耽搁,睡意顿消,她连忙起身跟着下人走,到了门外时,这才想起方宇轩还在屋里,柔声道:“轩轩你回房休息吧!今日你也累了。”

方宇轩松了口气,待二夫人走远后,也匆匆离开,一路狂奔往林家去了。

因为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方宇轩也不敢骑马,专挑人少的小道跑,跑到林家找到他平时和林茵茵相会的一面墙下,墙下有一个洞,洞口很隐蔽,这个只能容一人进出的小洞是他和林茵茵相会的通道,这也是他们的秘密。他悄悄穿过洞口,穿过此洞便可以直接通到林茵茵的闺房外,他用石子轻敲墙面三下,这是他们约好的暗号,果然不到一会儿,林茵茵和林果果就一起出来了。

月光明亮柔和,照在林家双胞胎身上,林家两位小姐有如从天而降的仙子,美丽,婉转,清雅。方宇轩一阵眩晕,如此美好的两姐妹,也许有一个要先另一个离开这人世了,虽然有许多惋惜,凭方宇轩的能力自然也无能为力,他拼命忍住自己,却还是泪流满面。

方宇轩会落泪,恐怕全京城的人都不会相信,这个小少爷,人生得意,从生下来那一刻起就拥有了别人所没有的东西。在方宇轩英俊的几乎让人不忍直视的脸上,奔流而出的泪水把林茵茵和林果果都吓到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会让方宇轩有这么痛苦又这么绝望的表情。

深更半夜这么急匆匆的跑来,还流泪满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方宇轩稍稍镇定了一下,一鼓作气道:”茵茵,今晚林家有灭门之灾,皇上己经下旨,晚上丑时动手满门抄斩!你和果果,可以活一个下来。但是,我希望你们都要活着,现在你们和我一起走,我带你们离开这里。对不起茵茵,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轩哥哥,你别吓我们!”果果声音颤抖,虽然是询问,可是神情恐惧到了极点。

虽然林果果有此疑问,可林茵茵对方宇轩的话却深信不疑,方宇轩虽然平时爱和他们打打闹闹开玩笑,可绝不会拿这么大的事当儿戏。

方宇轩没有多说,默默的摇头,神情又悲伤又绝望。

只听林茵茵说:“轩哥哥,即然只能救一个,我们姐妹也只能活下来一个,否则我们就是走到天悬海角也逃不出他们的掌心,到时只怕谁也活不成。”

“轩哥哥,我们林家怎么突然得罪了皇上了?”林果果对姐姐的话置若罔闻,只是哭哭啼啼问道,“我爹爹怎么得罪皇上了?皇上为何狠心要杀我们全家?”

这些问题,没有一个方宇轩能答得出来,此时此刻,三个人就是想破了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为何本本份份做着药材生意的林如海会得罪皇上,以至于要被满门抄斩。

“我也不知,可是皇命不可违,不要耽搁了,赶紧走吧!”方宇轩急得眼里喷火一般。

“那便是有奸人陷害吧!”林茵茵悠悠的惨笑一下,此刻就算知道真相又能如何?全家人危在旦夕却无能为力罢了,伤心绝望悲痛无奈各种伤痛有如排山倒海一般。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赶紧走吧!”方宇轩又催促,早一刻离开多一份安全,他必要带着他们出了城才能安安心心。

“既然是皇命难违,我和果果也只能走一个,你把果果带走吧!不然不但谁也活不成,只怕还要连累方家。”林茵茵一脸的坚定,神情有如被凝固了一般,无可动摇。

三个人有短暂的沉默,因为茵茵这些话都是有道理的,要么活一个,要么一个也别想活。

方宇轩紧紧的盯着林茵茵,满脸的哀求甚至超越了痛苦。道理他何尝不知?可是要他眼睁睁的看着林茵茵去死又如何办得到?

可是林茵茵低着头,眼皮也没有抬一下,过了好久才咬着牙说:“轩哥哥,你是冒着被牵连的危险来救我们的,我感谢你,林家也感谢,果果,你快和轩哥哥走吧!”她说完这些完,泪水就如断线的珍珠,一颗一颗滚落下来,一串一串的掉到脚下的草地上、泥地上,一瞬间整个后花园的花儿草儿湿答答的。

月亮慢慢的也躲起来了,四周黑得吓人,面对面谁也看不到谁,彼此只能听到彼此粗重的呼吸。

方宇轩崩溃了,他不想要林茵茵的感谢,更不想要林家的感谢,他的想法很自私,就是要林茵茵好好的活着。

方宇轩正准备强行拉走林茵茵时,却听见林果果缓缓的说:“不要,姐姐,你和轩哥哥走吧!我知道,轩哥哥就是来救你的,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语气冰冷,绝望,伤心、又语无论次。

“走啊,茵茵,来不及了!“方宇轩没有犹豫,果断的去拉林茵茵的手,紧紧的握着,生怕一松手就再也没有机会牵手了。

好吧!方宇轩也顾不了许多了,他就是来救林茵茵的,原想着两姐妹一起救,恐怕确如林茵茵所说的一样,要么救一个,要么都不活。

可是林茵茵很坚定的站着不动,也不甩开他的手,只是狠狠的说:“果果,爹爹娘亲也想你活着,因为你比我小,我是姐姐!你忘了吗?姐姐答应爹娘,一定要好好爱护你的。”

话音才落,也不知林茵茵是哪里来的力气,突然把方宇轩推到洞外,用不容商量的口吻说道:“你先出去,我们姐妹有话要说。”

方宇轩在洞外恼怒不己,低声喊道:“来不及了,茵茵你快出来,来不及了,求你了!”

还好方宇轩在洞外没有等多久,接着他看到一个人影突然滚了出来,然后洞口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里面什么也看不到,也听不到,四周一片漆黑。他一把拉住人影的手,口里突然冒出了一股热热的液体,甜甜的,咸咸的,整个身体像是被抽空了一样。

方宇轩痛不欲生的喃喃:“茵茵,你觉得我会一个人独过吗?”

洞内没有发出声音,可是林家大院里突然喊声大作,惨叫声不绝入耳,而且越来越靠近后花园,林家不大,能听到声音,说明那些刽子手己经往后花园来了。原来他们提前动手了。没有多少时间去伤心,也没有多少时间去思考,方宇轩拉着黑影子的手,没命似的往城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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