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8日的下午,炽热的太阳无情的炙烤着大地,柳树和杨树把自己热情的白色绒毛飘满了整个紫禁城,而此时的人们,总是在这样的午后变得异常慵懒,顺着长安街由西往东的人行道上,一位身高足有一米八、模样英俊的男孩正一个人默默的挪动着向前的步伐。
“阿墨......”从他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叫声。
他停住了脚步,转过身,循声望去,只见一位上身穿着一件印有卡通袋鼠的粉红色T恤、下身穿着一条蓝色牛仔裤的女孩向他快步跑过来。
她正是夏小雯。
从火车站出来的时候,程汩墨说要一个人走走,便让其他两人先回去。夏小雯与阿亦在车上聊了大约半小时的时间,便下车向着程汩墨走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此时,夏小雯已追上程汩墨,只见她气喘吁吁的一边喘着气一边说:
“你怎么回事啊,说走就走,也不等等我”。
“不是说了嘛,我想一个人走走,你们先回去啊,你怎么匆忙的跑来找我?出什么事了吗?”程汩墨看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子回答道。
“没事,就是不放心你,过来陪陪你,行了,走吧”。说完,夏小雯一把拽过程汩墨的胳膊向东走去。
炙炎烘烤的大地,天渐渐黑了下来,路上突然多出了许多出门乘凉的人们,有些老人手里还拿着一把蒲扇,悠闲的漫步在祖国首都最核心的马路边上,一阵微风吹来,漂浮在空中的白色绒毛飞舞在空气中,使人烦躁起来。
程汩墨和夏小雯并排漫步在路边。
过往的行人都会看看这对帅男靓女,用疑惑的眼光看着这俩人,分辨着他们是恋人、朋友抑或是兄妹。
而此时的程汩墨心中却异常的烦乱,虽然他对他们的感情还是比较信任,可是对于像韩小菘那样一个大大咧咧、毫无心机的女孩一个人远赴他乡,着实让他不安和难以放心。
夏小雯一眼便看出了他心里的不安,随即说:
“别担心了,菘儿的堂姐不是还在上海嘛,她已经那么大了,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
程汩墨抬头看了看渐渐昏暗的天空,抛出一句话:
“我想去上海”。
正如夏小雯所预料的那样,真正的看着韩小菘远赴千里,他执着的心,动摇了。
程汩墨以为只有自己知道自己的心。
可是他错了,还有夏小雯。
从韩小菘计划去上海的时候,程汩墨就在心里打算着。
程汩墨的家就在北京,虽然位于怀柔县,但也属于北京,家中只有他一个孩子,因为这个原因,他有一些犹豫,这里是他二十四年来一直生活的地方,这里有他的亲人、朋友、同学和故友。
而韩小菘是来自广袤的内蒙古高原,程汩墨原以为毕业后韩小菘将会留在北京,可她飞扬的心,却留不住。
程汩墨的心现在满满的全是韩小菘。
他漫无目的的和夏小雯走在夜街上,路灯把他们的身影拉的很长,程汩墨想一步跨过自己的身影,却始终跨不过去。
“你想去就去吧,家人会理解你的”。
夏小雯的话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站住了脚步,转过身看着夏小雯说:
“其实我也很想去,我想我爸爸妈妈会理解我,但是......”程汩墨犹豫了一会又接着说:
“我怕我去了那边,事业不理想给不了韩小菘幸福的生活怎么办?”
“哎呀,你什么时候变得婆婆妈妈了?你在北京就一定能成功?跟着自己的心走,我想你就不会后悔,而菘儿也会长大,会明白你的用心良苦的”。夏小雯莞尔一笑,继续说道:
“你呀,现在让一个女孩弄的自己方寸大乱,不要犹豫了,想去就去”。
......
程汩墨转过头,沉默了一会问:
“好吧,我再考虑考虑吧。对了,你是不是和阿亦分手了?”
夏小雯愣了一下,然后想起最近他住在阿亦那里,便释然的一笑:
“是的,阿亦告诉你的?”。
程汩墨摇了摇头:
“怎么看你平时挺明白事的,怎么在感情里这么糊涂。你太不了解阿亦了,他心里的事不会轻易向任何人说的,我是想到你们之间的感情一直很平和,特别是昨天和今天你们俩手都没有牵过,各怀心事的样子,况且如果吵架,你们也不会单独说话,所以我猜想你们之间肯定是有了隔阂”。
夏小雯沉默了半晌,才开口说:
“我觉得我们之间不太适合,但最重要的其实是我发现自己并不爱他,所以,我提出了分手”。
......
程汩墨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只是说:
“阿亦一直对你很好,我想你还是认真的考虑一下”。
夏小雯并未回答他,低下头,沉默着想着心事:
“哎,程汩墨,你可知道我的心?”。
......
一个两米长的办公桌,一台电脑,一沓厚厚的报纸,一把小转椅,这便是程汩墨人生中第一份工作的位置。旁边还有一张办公桌和他的办公桌一样,最显眼的就是那一沓厚厚的报纸。
一大早,程汩墨便穿上新买的白色衬衫、黑色裤子,从一个新的盒子里拿出一条暗红色的领带,系了半天才系好。
这条领带是昨天夏小雯送过来给他的,说当送给他找到人生中第一份工作的礼物,并且教他系了好几遍。
程汩墨坐地铁来到单位才上午8点10分,想上楼,却被楼下的保安拦住:
“你好,找哪位?”
程汩墨站住脚步转过身大量了一下门卫,只见他约有三十多岁,一米七的个头,头发有些稀疏,皮肤黝黑,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身穿一身藏蓝色的保安装。
“喔,您好,我今天来第一天上班,我叫程汩墨”。说完便把右手伸了出去。
“喔,新来的吧,刘主编周五已经嘱咐过我了,难怪,我还寻思着,什么人这么一大早就跑到报社来了,还穿的这么光鲜”一边说一边伸出自己的手。
“我叫张峰,大家都叫我老张,以后你也这么叫”。保安笑呵呵的说。
“老张大哥,我第一天上班,之前刘主编通知我说今天8:30到这里的”?
那个自称张峰的保安抬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说:
“嗯,我知道,我知道,刘主编昨天打电话来特意告诉我今天有3个实习生过来,另外两个实习生已经在会议室等着了,我带你也先上去,你们在会议室等一会,刘主编应该也快到了”。
程汩墨跟着这位保安身后走向了大楼。
这是位于西二环靠近东环广场的一栋写字楼,大厅异常空旷豪华,四根大理石制成的圆柱屹立在大厅之中,正对着门口的前台,有一位妖娆的年轻女孩百无聊赖的静坐在那里。西南角摆放着一张红木制成的茶几,一套棕色的真皮沙发围绕在四周。
保安带着他进入电梯,按了一下7层,便说:
“报社就在7、8、9层,其他的都租赁出去了,你办公的地方应该是在8层,7层有一个小会议室”。
程汩墨一边听一边看着电梯上的楼层显示器。
......
整个7层面积并不大,除了几个独立的办公室以外,其他全被大厅的工位占据。
保安带着他走到一扇红木门前,用左手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程汩墨紧随其后,这个会议室有50平米左右,正中间有一个长约4米,宽约2米的红木会议桌,桌子周围摆满了椅子,会议桌的正前方有一个投影布,旁边是一个热水器和一个储物的箱子,上边放着茶叶盒、纸杯等碎物。
在桌子的另外一侧,两位妙龄少女看见保安和他走进来,便迅速的站起来,微笑着说:
“刘主编,您好”。
程汩墨楞了一下,不等保安解释赶紧说:
“不不不,我不是刘主编,我姓程,叫程汩墨,XXXXXX大学中文系毕业,是新来这里的实习生......”。
两个女孩对望了一眼,然后同时捂着嘴笑了一下,那个个子高一点的女孩走了过来说:
“您好,我叫刘莎”说完便伸出右手。
程汩墨赶紧上前跟她握了一下手说:
“您好,我叫程汩墨”
没等程汩墨问那个低个子的女孩,保安开口说:
“好了,你们先相互熟悉一下,刘主编一会就到了,我先下去了,大门那还没人呢”。
保安张峰在三人的道谢声中走出了会议室。
此时,那个个子低一点的女孩走了过来对程汩墨说:
“我叫齐菲,你们喊我小菲就好了”。
......
随后,三人便坐在会议室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8:25,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只见一位年龄四十多岁,身高一米八左右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只见他身穿一件淡粉色格子衫,黑色西裤,脚上却穿着一双安踏运动鞋,乌黑的短发梳了个三七分,一双小眼睛,却配有两条浓黑的眉毛,给人一种威严的压抑感觉,酱紫色的嘴唇上方挂着一只高挑的鼻子。
三人赶紧站了起来,同声喊了一句:
“刘主编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