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阁楼,幽冥飞身落在了二楼的走廊上,由于夏宇晨没有法力飞不上去,也没有什么现成攀爬的楼梯吊绳之类的东西,只能悻悻地寻了间床铺齐全的屋子歇息。
不知不觉夏宇晨在幽冥的冷月阁里待了一个星期,魔界没有什么计时器,夏宇晨只有通过观测乌沉的天空上,红日和白月的交替来计算时间,拾红树下掉落的叶子放在床头,不知不觉床头上摆了大小不一的七片红树叶。
一个星期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夏宇晨多多少少了解了幽冥的一些习性,早晨幽冥会先喊人备上热水洗澡,这是夏宇晨偶然间起床小解听到楼上的水声,询问抬水的几个幽冥的手下得知的,那么早还要洗澡,会不会是早晨做了什么运动。
刚开始夏宇晨以为幽冥是不是瞒着她**,所以连续两天早起,趁着他们没抬洗澡水过来趴在一楼听墙角,并无啥奇怪的声音,随即放心了,幽冥并没有做啥少儿不宜的事。这让她一度觉得幽冥真是个爱干净有洁癖的人,难怪他不喜欢自己碰他。
魔界的夜是魔物们狂欢的时刻,尽管白天也是乌沉沉的天空,但它们仍不喜欢那夺目刺眼的红日,它们更喜欢冰冷静寂的月,在这个时候活跃沸腾的魔物们,正红着眼,舔着猩红的舌头,等待猎物。
平时上床倒头便呼呼大睡的夏宇晨,此时却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耳边充斥着野兽发出的各种嘶吼声,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子里,总感觉有双眼睛窥视自己,让夏宇晨心里直发憷,把脑袋埋进被子里,身体跟着忍不住哆嗦。
突然,有什么东西碰到了夏宇晨露在被子外的脚丫,毛茸茸的触感刺激夏宇晨嗓门大开,反射性的尖叫着从床上弹跳了起来。
楼上闭目养神的幽冥听到楼下夏宇晨的叫声,瞬间便来到了夏宇晨的屋子,听到门被震开的响动声,夏宇晨叫喊的越发厉害。
“啊......幽冥大哥救命啊,别过来!”
幽冥掌心冒出了一团红色火焰,见夏宇晨缩在床的角落里,闭着眼睛张牙舞爪的大喊大叫,镇定的询问道。
“怎么回事?”
夏宇晨一看是幽冥来救他了,慌乱地从床上飞奔到幽冥身上,双手紧紧地抱着幽冥健硕的身体,脑袋埋进幽冥的怀里,心里满是安全感。
幽冥措手不及的将夏宇晨抱了个满怀,手掌拖着红色火焰僵硬在半空中,黑眸呆滞了一秒,迅速地推开了夏宇晨。
夏宇晨带着哭腔躲到了幽冥的身后,哭诉有什么东西爬上了她的床,还碰到了她的脚。
幽冥凝眸扫了屋子一圈,只见床铺下的有一个老鼠洞,洞里有一只魔鼠,心想或许是因为她是人类,所以对莲花精气的吸收需要一段时间,防御界暂时还没形成。
于是幽冥晃动着食指,一根墨线从他的指尖延伸而出,将洞里的魔鼠拽了出来,轻轻一挥墨线便将魔鼠幻灭了。
夏宇晨见竟是一只体态肥大,眼珠赤红,嘴尖牙长的老鼠,顿时一阵恶心直冒心头,使劲用手擦拭脚丫。
幽冥这时才注意到,夏宇晨外面只穿着一件透明的薄纱罩衫,里面是件粉红色绣有几朵桃花的抹胸上衣,下身是一条白色亵裤,光着脚丫,圆润的肩膀如隐若现,想到刚才紧拥自己的夏宇晨,幽冥不自在的快速离去。
消灭了老鼠,夏宇晨点了一只蜡烛,摆放在床头的柜子上,踏踏实实的爬上了床。
幽冥刚准备上楼,便进来一名魔兵。
“禀冥司,魔域里逃窜出几只高级魔兽,现在到处掠食,是否需要禀告魔尊。”
幽冥用低沉的声音说道:“不必,我自会处理。”
此时魔尊正在办事,如若打扰了必定会后果不堪设想。
幽冥随即来到了魔域的出口,神色严肃的观测着波动不定的结界上一条细小的裂缝,动用法力暂时封住了缺口。
“一队魔军跟我去绞杀逃窜的魔物,另一队镇守魔域的出口,有什么变动立即向我汇报。”
“是。”杀气腾腾的魔军头领应声道。
阴月沉了下去,红日升了起来,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魔宫里到处是魔兽的残肢断骸。
睡到自然醒的夏宇晨感觉怀里有个毛茸茸的东西,脑袋立马清醒了不少,就差高分贝尖叫。
只见是一只浑身雪白的小东西,圆嘟嘟的小身体蜷缩在一起,一双尖尖的小耳朵,雪白的小爪子还遮挡在脸上,瞬间唤醒了夏宇晨的**,爱不释手的逗弄它耷拉着的小耳朵。
睡得正香的银多多感觉耳朵好痒,用爪子挠了挠,却听到一个甜甜的声音。
“哇......好可爱啊!”
银多多抬起雪白的小爪子揉了揉眼睛,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夏宇晨,银多多的动作立刻俘虏了夏宇晨的心,被萌翻的夏宇晨将银多多抱在怀里,一个劲的盯着银多多呆萌的表情。
银多多刚想反抗,后爪不小心蹬在了夏宇晨的胸上,柔软的触感引起了它的注意,它将脑袋伸向夏宇晨的胸口前,用雪白的小爪子点了点。
被非礼的夏宇晨将银多多扔在了床上,双手挡在胸前,一脸难以置信的大叫道。
“我去,你这小东西竟然是大色狼啊。”
银多多在床上打了个滚儿,欢快的跳到夏宇晨的身上,带着小孩撒娇的哭腔喊道。
“娘亲,多多终于找到你了。”
听到这小东西竟然会说话,夏宇晨完全石化了,‘娘亲’两个字更是惊得他下巴掉在了地上。
“谁是你娘亲啊?”夏宇晨将银多多从身上扒了下来,愤愤地说道。
“呜呜,娘亲,你不要多多了。”银多多趴在夏宇晨面前,泪眼朦胧的望着她。
“我不是你娘亲,你看清楚,我怎么可能是你娘亲呢?”夏宇晨指了指银多多,又指了指自己。
“不,你就是多多的娘亲,乌拉长老告诉多多了,娘亲这里是鼓鼓的,软软的,身体香香的。”指着夏宇晨的胸,执拗的仰着肥嘟嘟的小脸,。
最后还不忘加上一句。“乌拉长老是不可能骗多多的,乌拉长老最疼多多了。”
夏宇晨不知道银多多口中的乌拉长老是人还是兽,但大体上知道了这名叫乌拉长老的也是个死变态,女人就女人嘛,还说什么鼓鼓的,香香的,软软的,真是教坏小孩子啊。
眼看银多多认真委屈的大眼睛,实在找不到什么说辞,向一只缺乏母爱的小兽,解释什么物种之间关系的逻辑问题,反正自己也喜欢多多,大不了就当它是只宠物,暂时照顾直到找到它口中的娘亲吧。
将多多搂进了怀里,用下巴摩擦它柔软的毛发。
夏宇晨的动作让银多多认为她确实就是自己的娘亲,欢喜的反复喊夏宇晨娘亲。
纯真的童声恍惚让她觉得多多不是一只小兽,而是一个小孩。
粉色湿润的舌头在夏宇晨的下巴上肆虐,拉回了夏宇晨的思绪。
“多多,别舔,好痒啊!”夏宇晨用手心推拒着银多多的粉舌。
银多多见夏宇晨一边咯咯的笑,一边用手推开自己,以为是和自己戏耍,顿时玩心大发。将夏宇晨扑倒在床,用粉舌继续席卷夏宇晨的脸,两人在床上玩闹成一团。
两人玩累了才相拥着进入了梦乡,夏宇晨睡了一宿早就睡足了,看到银多多睡的香甜的模样,不忍吵醒它,小心翼翼的将银多多抓着她衣服的小爪拿下去,把它从怀里挪到柔软的被子上。
银多多由于从魔域逃出来耗费了不少体力,昨晚又因为想找个舒服的地方睡觉,不小心碰到了夏宇晨的脚丫吓到了她一跳,还把幽冥招惹来,害它消耗了不少幻力躲避了一晚,如今娘亲也找到了,所有的疲惫袭来,早已沉沉的睡着了。
夏宇晨溜出了屋子随意梳洗了一番,感觉空气中飘散的血腥味,抬头望向阴霾的天空。
此时已是人间的晌午,血红的红日被隐藏在黑压压的乌云后,一股浓烈的恶臭血腥味侵袭了整个阁楼。
夏宇晨在阁楼里扯着嗓子喊幽冥,却没有任何回应和身影,顿时慌了神的夏宇晨跑出了阁楼。
小跑着来到了梁婆的别院,只见梁婆正在打理院子里的一片菜地。
梁婆的别院和幽冥的阁楼隔得不远,夏宇晨没多久就就到了,但一路上诡异的氛围和愈加浓烈的血腥味让她呼吸急促,脚步紊乱。
梁婆抬头看到夏宇晨的时候,她两只手拄在膝盖上大口的喘气,神色慌乱。
“梁婆婆。”
梁婆见夏宇晨如此慌张,放下了手里的工具,焦急的走出菜园询问道。
“小晨,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如此慌张?”
夏宇晨缓了口气,面色苍白的说。
“幽......幽冥不见了,到处都是血腥味。”
看到夏宇晨如此紧张,梁婆笑着拍了拍夏宇晨的肩膀。
我以为什么事呢?没事,冥司是去绞杀从魔域逃出来的魔兽了,血腥味是被绞杀的魔兽身上散发出来的。”
梁婆转过头走回菜地里,拿着工具继续整理菜园,还不时调笑道。
“小晨这么担心冥司干嘛,莫不是......?”梁婆富有深意的话伴随着大笑。
让夏宇晨红了脸,一个劲摇头解释。
“梁婆婆,我才没有,我只是.......只是想,要是没有他,谁帮我逃出去啊?”夏宇晨不敢看梁婆的眼睛,只顾盯着脚下的一个小石子别扭的解释道。
其实按理来说这句话也不假,如果没有幽冥,谁能帮自己逃出魔宫,只是这段时间的相处,夏宇晨似乎也忘记了让幽冥帮自己逃出去的初衷。
她开始习惯了这种生活,时不时来往于梁婆和幽冥的阁楼间,和梁婆说笑忽视幽冥;时不时听梁婆揶揄幽冥时,看他气结郁闷的神情;时不时因为夏宇晨的笨拙,看他石化僵硬的表情。
习惯听到楼上撩人的水声,习惯他坐在椅子上专注擦拭剑刃的模样,习惯他见她遇到危险赶来时保护她的奋不顾身,尽管她知道那些也许只不过都是他的职责而已,但她还是情不自禁的想把它当作那是他心甘情愿的。
她没想过突然有一天醒来,她都看不到,感受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