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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非故人

“剑五十五:破军,剑长五尺四分,宽两寸六,重达四十七斤。嘉庆五四年,天降陨铁,一有缘人得之,见其竟不以真元为媒,送于藏(zang)器阁。阁主遂封山铸剑,用子弟四十八人,毁炉二十五具,废水百十公斤,碎锤八十七把,烧百七十四天,复以九九八十一天锻成。然剑虽成型,终不得其锋,以此为憾。概望使者以技补其利,遂以破军名之。”摘自《鸿蒙百器录》

———————————

“血意!”男子喝声中,红光附上幽魂血爪的黑色铁壳,握爪一拳捶过去,拳竟比谢小宇的脑袋还要大上几分。

面对惊人的一拳,谢小宇显得格外冷静,他心里恨不得将这个妖魔砍的碎尸万段,脑子里也是这般思考;正因如此,双眉锐利如剑,往常柔和的双瞳闪出森然的寒芒,他要借对方被他激怒之时,夺得先机。“砰!!”没有花哨的招式,钝重的破军直接硬砸拳面。虽然经过先前一剑使男子对破军已有警惕,将血色真气包裹住手爪,可他仍然低估了剑的威势。

“咔嚓”男子脸色大变,乎的撤到数丈外,侧头看了眼自己的右臂,竟然已经被砸的扭曲不堪,至于护爪更是彻底变形。

谢小宇一招得手,不给男子喘息的机会,使出龙游步,人快速的几次移动,踏着风就滑到了男子的背后。绝佳的攻击机会!一条从下斩过脖子的剑径已经在他脑海中浮现,但剑没有随心意而动,手腕处一阵虚弱感,为了抢得第一个攻击的机会,他的腕也受到了不小的冲击,破军的重量对他现在的实力来说还是太难驾驭了,导致这招出手比他预计的足足慢了三息,也让对方反应了过来,躲过了这剑。

蝙蝠男子飞在半空,惊魂未定,而对方那种冷静的表情更让他心中一凉,脸上没有丝毫失手的后悔,就像猎人一箭未中猎物,就会抽出另一只箭,静静等待下个时机。

如此年轻的修士为何会有这般老练的战斗手段?他知道自己遇上对手了,一声怪叫,穴顶的触手开始蠕动,本来咬在尸体脖子上的肉管爬伸入其嘴里,一口口的灌输着什么东西,尸体的肚子越来越涨,直到绿色的液体从嘴边溢出。

尸体就像吃撑的蝙蝠抓不住自己的重量,一具具从顶上掉落下来,再摇摇晃晃的爬起。黑色的毛发疯长而出,臃肿的十指也穿出长而锐利的指甲。这模样分明与襄阳城中的怪熊一般无二。

“城中的那只妖魔果然是你们捣的鬼!”

“呵呵呵,是又如何?”

未及蝙蝠男子下令,五具尸体看见谢小宇的瞬间如同饿鬼看见了食物,争嚎着扑了过去。

谢小宇一剑砍在尸体身上,发现竟只有砍破些皮毛,心中大撼。

“这叫血煞尸,堪称钢筋铁骨,可是稀罕货。”男子见谢小宇被困在煞尸中一副束手无策的样子,心情大好,开始耐心的讲解起来。“别看这血巢大,它只吸收活体很少部分的血液,大多都会吐在血池了,主要吸收的还是尸体中的煞气。哦,对了,你一定很奇怪那凡人是怎么杀死血煞尸的吧!”

“哼。你们无非是不想吸引正派的注意罢了,一群无胆鼠辈。”砍飞一具扑过来的尸体,谢小宇嘲讽道。

男子本想得意的将原因说出来,没想到被一语道破,顿时语塞。等你力竭之时看你还如何嚣张,本座定要把你撕成碎片!

“瞧你挂在那的模样,和抱头老鼠倒是很像。”说话间,谢小宇腹部的袍子被挠开一大片,又挡住一击,他突然扭头向外跑去。

“想跑?!”男子心中鄙夷,展开左翅急追上去。才跟出巢穴,突然一缕气流飘过耳边,杀机席卷而来。男子右手尚未复原,避无可避,直接捏出血球砸向风来的方向。

血球炸开,谢小宇持着破军从雾中冲出。巢穴中环境闭塞,空气流动十分微弱,他只有假装不敌逃跑才能将对方引出来,给予他腾空的风力。“受死吧!”

蝙蝠男突然受袭,又完全想不通敌人是如何飞起的,未战心先怯,下意识将真气全部外放,形成三重厚厚的护盾。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三重真气护盾在谢小宇眼中仿佛不存在,淡漠的表情似在嘲笑他的这种举动。

不!不可能!这护盾的力量几乎能挡住所有结丹的攻击!他在心中狂吼着,咬破舌尖,吐出真血在盾上,真元盾瞬间光芒大丈。“哈哈哈,看你还如何破开!”

但不幸的是,他遇到的是与真气绝媒的破军。一条线拉了过去,拖的长长的,把他身体豆腐块一样切成了两块。然后“啪嗒”“啪嗒”掉在地上。血煞尸失去了指挥,也瘫软下来。

“怎么会。。。。。”看着自己的下半部分,蝙蝠男子难以置信道。

谢小宇走回去,把剑横在他颈口,逼问道:“说,那孩子在哪儿。”

男子从呢喃的状态惊醒,看了眼谢小宇:“别以为你赢了。”话完,上半身子就忽然爆开。谢小宇不知是何种法术,连忙躲避,可那些溅出的血转了个弯径直向外逃去。速度之快,根本让他无从追起。

谢小宇见追击无望,便收起破军,先回去搜寻孩子的踪影比较要紧。刚抬起脚就传来剧烈的摇晃。怎么回事?摇晃平息后又是一道破碎声。莫非是师姐来了?正想着,一个大块头男子冲了进来。

“?”男子没想到里面还有一人,疑惑的看了眼,随后露出嗜血的表情,双腿微蹲,一种恐怖的气势从他身上弥漫起来,右臂隆起粗壮的肌肉。蹬!普通的一拳轰来,如同砸来座山峰!

“飒。。”狂暴的起跳,却是难以置信的轻柔落地,而闪出三丈开外的谢小宇脸色煞白,一大口鲜血从嘴里喷出。

“龙游步?”男子脚前被轰出了一个半丈坑洞,焦味不断从洞中传来。如果被这拳打中,谢小宇半边身子怕是没了。

“原来是天外楼的道友,方才一击真是失敬了。”男子笑着抱下拳,然后又一次下蹲,浑身的肉块更加凝实,他身上恐怖的力量使得脚下的地面都承载不住,开始向下凹陷。

谢小宇第一次感到了绝望,他死死盯着对方,准备拼尽全力与其一搏。

“住手!”这时候,有道黑光飞到男子身边,黑光中走出名黑衣女子。

“莫山,退下。”女子道。

莫山看了黑衣女子一眼,见其一脸严厉,只得散去架势,力道挥发不尽,在他血管里横串,鼓起一处处的血管。

“小姐,天外楼的人。”他退到后面,委屈的道。

“梦柔?”看见黑衣女子,谢小宇的心突然加速起来。当初陆伯被杀,自己亦命悬一线,他愤恨之下拜入天外楼。人在修界,又是复仇之身,自诩难对她再有任何承诺,顾在家书中只字未提。本以为这辈子再难相会,终要封藏这段感情,可今日一见方知,他才发现,自己何曾忘记伊人片刻。

“你走吧。”这句话是对谢小宇说的。陌生而冷漠。像盆冷水铺面打在他脸上。

“小姐,抓到了。”又是两人跟随进来,一个老者和一个女孩。

老者佝偻着背,头上只有苍白的几缕头发,已有古稀之年,可一双眼睛深邃无比,让人不寒而栗。

女孩扎着总角,年纪不及豆蔻,背负一把巨剑,脖子和四肢腕处都带着铁质的枷锁,小小的手里正抓着个血球。

“小姐,他是谁啊。”女孩看着谢小宇好奇的问,那沉重的枷锁丝毫不影响她行走间的动作。

莫山本想说话,却被黑衣女子一瞪,只得把话咽了回去。

“还不滚?”这一次,女子转过了脸,满脸的不耐。

“梦。。。”谢小宇期艾的看着她,希望能看到一点往西的影子。

“不走就死吧。”

一只秀气的脚出现在视野里,黑色的鞋子像盛开的死亡黑莲。杀机像狂风,撕扯在谢小宇的周围,让他难以喘息,身体感受到的一切都在告诉着他——你就要死了。

“咚!”女子一脚踢到破军,然后砸在谢小宇胸腔上,骨裂传遍全身,巨大的脚力踹的他不知飞出去了多远。

二人不知道一向温柔的小姐怎么突然下重手,疑惑的看向莫山。后者也丈二摸不着头脑,摊了摊手。不过杀个修士对他们来说没啥在意的,小姐要是哪天乐意,灭个门派也无所谓。

“这小东西跑的还是挺快的,不过还是被我逮着了。”少女来到女子身边,献宝似的拿出了血球。黑衣女子接了过去,冷冷问道:“阳曲之事就是你们所为吧。”

“你在说什么!我什么也不知道!”血球奋力挣扎,想要逃出女子的掌心。

这血球就是逃走的蝙蝠男子,没想到他先是被谢小宇打的用出血遁,只剩下神魂,现在又被天魔教的修士抓住。

“此处血巢是做何所用?”

“我只负责为教中收集尸体,其他一概不知阿!”

黑衣女子见他不肯说实话,冷笑一声,张开了五指,伴随着血球发出凄厉的叫声,一缕缕白色的丝线被抽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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