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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谁的空白】

看着面前这具已经烧焦模糊的尸体,史航无力的跪下来,“不,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这不是她,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史航大吼着,一拳头砸在冰冷的地板上,血慢慢从指缝间流出来他,岳霖站在他背后默默的看着他。对不起,如果你的下半生会有她的陪伴,我注定是那个流泪和流血的人,而现在,只有牺牲你,我才会得到我想要的幸福。

刺耳的电话铃声还是吵醒了梓源,一看是岳霖的电话,他瞬间清醒,云儿去美国了,他还没顾得上叮嘱这小子,他这会打电话来,难道有什么事情?“出什么事了吗?”他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云儿的飞机失事了。”“什么,她怎么样了?”梓源怒火攻心的说。“她死了。”“啊!”梓源完全没有听到岳霖剩下来说的话,墨菲也醒了过来,摸着他的手,发现梓源的手冰冷,“梓源,怎么了?”他才回过神来,一声不吭的起来,“我要去美国,公司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大小事情你全权处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墨菲焦虑的看着他,“云儿在美国,说是飞机失事。”“啊!”“是不是?”墨菲没敢说,“我不相信,她不会死的,我必须马上过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梓源的话说完,人已经到了房间外。

飞驰的车在雨里溅出一道水痕,岳霖的思绪深深的混乱着,“云丫头,请原谅我的自私,现在你最爱的两个人都知道了,接下来把他们打发走,我们就可以安心的生活了,也许打发这两个男人,比想象中的还要难,可是这次我一定要争取,给我时间,我相信他们都会把你忘记的。”他感觉这场战争还没开始,他就已经身心疲惫了,已经让她在家里等了一日一夜了,他要回去看看她,他要看到她的笑脸,才知道心里有多安定。

看到站在自己面前面带笑容的她,她的脸上有欣喜,让他不忍多看,如果有一天你想起往事,不知道你会不会怪我,他快速走过她的身边,“我做饭给你吃。”听到她在背后担心的问话,他终是放下手里的菜刀,他的话并没有打消她太多的疑虑,晚饭后,他给她找了一套自己的睡衣,“云儿,你的衣服包裹暂时还没拿到,这睡衣都是清洗干净的,你先换了,明天我抽空再去取你的包裹,今天晚上你睡主卧,我睡客房。”说完不管云儿答应否,就去收拾主卧,“我睡客房吧,我昨天就睡客房。”云儿跟在他身后轻声的说着。他回头看着她,眼睛里的光线闪亮了一下,“听话,你睡主卧,这个房间以后都是你的,说完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发,转身不舍的走开。”云儿的心里蔓延过一片火花,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又来了,他当真就是自己的男友吗?无意中对自己流露出的温柔却是如此的真实。

这一夜,云儿睡的很不踏实,主卧的床是无边的大,很柔软舒适的床单被褥并没有给她轻松的睡眠,相反她拼命的睁大眼睛回忆,希望自己能想起什么,朦朦胧胧中感觉有人进来,她没有睁开眼睛,她知道是他,他站在床边久久的注视着她,呼吸平静而均匀,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叹息了一声走开,她的心砰然跳的激烈,他走后的时间,她愈发睁大了双眼,东方泛白的时候,她起身轻轻的走过客厅,希望找一些水喝,发现书房的灯还亮着,“难道他一夜没睡,都在书房看书?”她轻轻的走进书房,果然看到他正趴在一本书上睡着了。她的心里划过一些什么,却难以捉摸住这种感觉。她的脚步声还是惊醒了他,他抬头看看她,“天亮了,我给你做早饭去。”“喂,我自己做就好了,还没怎么亮,你去床上睡会吧。”她关切的声音让他安定,他看看她笑了,“好吧,我去睡会,一个小时后叫我,我今天还有很多事。”他停下来等她答应,“嗯,好的。”她看着他期待的眼神。他转身离开,去客房,一夜没睡,只是在考虑如何让梓源和史航的顺利离去。

史航睡在酒店的客房里,他是被岳霖死拖硬拽到这里的,他已经躺在这张床上好久了,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思绪一阵一阵混乱,天渐渐的黑暗,他却渐渐的清醒,冥冥中,他觉得云儿没有离开,岳霖是个值得相信的人?自己是否需要再去警察局了解一下呢?甚至没有看到云儿随身带的任何物品,即便失事,一些残存的物品也应该有的吧!这些问题在他心头萦绕,手机的铃声突然想起,是梓源的电话,“史航,我马上上飞机,十几个小时后到洛杉矶,你现在在哪里?”听得出梓源的声音很难过。“梓源,我在这里。”史航突然说不下去了。“史航,我不相信,你等我,我要去查查,到底是怎么了?”梓源的声音充满了愤怒。“我等你,先这样吧。”史航没有说下去的欲望,他理解梓源的愤怒,他自己的愤怒已经释放过了,现在空有的是无力感。云儿真的就这样没了吗?生命如此对待,活下去的希望又在哪里呢?昏昏暗暗的光线,终究给他带入了梦境,他看到了云儿站在花丛边正微笑着看着他,他欣喜的走近她,“云儿,你没死对吧,你跟我回家吧,我们回家好不好。”云儿半天没说话,只是微笑着看他,“云儿,别逗我,我们回去好不好。”他急切的说着,“我不认识你,你认错人了吧,先生。”说完转身离开,他急忙用手去拉她的手臂,可是一抓一个空,“云儿。”他从梦里惊醒。他慢慢的清醒过来,“不,云儿不可能死了,我不相信。”他把头深深的埋在被子里,泪水流出。

早上,天刚发白的时候,她再次醒来,轻轻的走出卧室,看到书房的灯依然亮着,她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走了进去,这次看到的是醒着的岳霖正在电脑上敲打着什么,听到她的脚步,回头微笑着看着她,“今天睡过了,只是早起了一下,你过来,我和你说一件事。”云儿乖乖的过来,坐在他的对过,“云儿,衣服我给你带了一些来,也给你买了一些,但是你暂时不能出去,你没有身份证明,现在这是国外,你没有身份证明的话,出去遇到事情就麻烦了,等后面我把你的身份证明补齐了以后,我再带你出去。”云儿看着他真诚的眼神,很勉强的说,“好吧,可是我在这里很无聊,能做什么呢?”“嗯,这房间里有很多书,你可以看看,我买了好多菜在冰箱里,你可以练习做菜。”说完,他匆匆的站起来,“我要走了,白天还有很多事,晚上不要等我吃饭,你吃完就休息。”

时间一天天过去,云儿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天没有出去了,白天的时候,她坐在门口的回廊里晒太阳,书已经看得天昏地暗了,好在看够了中文的看英文的,她觉得似乎自己从来没有看过这么多的书,岳霖每天都很晚回来,几乎每次都是给她带回生活用品和菜肴。她每天努力的想自己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可是脑子里的画面始终是空白,每次早上看到岳霖的时候,都想问问他关于自己的事情,还没张口,他就会说,“不着急,你慢慢想,过几天我就有空了。”看着他越来越憔悴不堪的眼神和脸庞,她又不忍心打扰他,这个男人到底是有多忙呢?

一个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今天下午的夕阳格外的美,刚刚下过一场小雨以后,天空的彩虹很清新,云儿坐在回廊里看着西方出神,外面响起了汽车喇叭的声音,她抬头发现岳霖回来了,看着从车上下来提着大包小包的岳霖,今天看起来虽然也憔悴,似乎很有精神的样子,“来,今天我下厨,我们好好吃一顿。”云儿似乎被他的好心情感染了一下,说起来,这一个月,她都没和他一起吃过晚饭。

岳霖执意要自己做,云儿只有看着的份,当一道道菜摆上桌子,她反而没有了太大的食欲,她看着这个忙碌的进进出出的男子,终于坐在了餐厅的桌子旁,她愣愣的看着他,她想从他的眼里扑捉到什么,她看到的就是一幅含笑的眼睛,似乎这么多天的忙碌已经成为过去了,而他终于卸下了眉尖的那一丝压力和焦虑。“来,云儿,干杯,从明天开始我们开始过正常的生活,我早上会陪你去跑步,你想出去玩也可以,我已经把你的身份证明办好了,至于其他的,你就看着心意办了。”说完举起酒杯。云儿也机械式的笑了一下,“嗯。”举起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她十分迫切的想知道过去,可是又不知道这个男子说给她听的是怎么样的过去,“我很想回一趟中国,可以吗?我知道我现在想不起来之前的事情,可是我总觉得中国会有我的记忆。”她犹豫着说出自己的内心。

“嗯,暂时我还不能陪你回去,等过一段时间,我陪你回去,你现在虽然有身份证明,可是让你一个人回去,我还是不放心的,毕竟你对之前没有了记忆。”听到他这么说,她欲言又止,是的自己没有了记忆,回去要到哪里呢?哪里才是自己落脚的地方呢?她下意识的拿起酒瓶给自己再次在斟满一杯红酒,岳霖看着她,“你还是少喝一些吧。”“我之前不能喝酒吗?”她抬头询问着他,“不,你以前还是比较能喝酒的。”“哦,那就好。”岳霖被她的话瞬间扯回回忆,想到在纽约的时候,她为了史航,喝醉的一塌糊涂,不思过去,不思过去,摇摇头,也喝掉自己的酒。他不停的给她夹菜,这些,这些,都是你爱吃的,丫头,你以前多喜欢吃肉哦。云儿怔怔的看着他,她看到他的眼睛里有两簇火苗在燃烧,她不知所以避开他的目光,仰头又喝下一杯酒,“不要再喝了,明天会头疼的。”他夺下她的酒杯。她的眼前突然出现很多画面,关于喝酒的很多画面,有史航,有梓源,都用悲伤的眼睛看着她,她觉得自己的心似乎被勒紧了,那两个男人的眼神有无限的悲伤,她的眼泪流了下来,看到她的眼泪,岳霖瞬间惊慌失措了,急切的走到她的身边,“怎么了,我们不喝了,好吧。你想起什么了吗?”她无力的摇摇头,两手抱着头,“头疼。”他伸手把她抱起,走向主卧室,“你别哭,先休息。”他把她放在床上的时候,她渐渐的平静了下来,他看着两颊绯红云儿,轻轻的给她拉上被子,“先睡会吧,睡醒了头就会好些。”她轻轻的握住他的手,“你告诉我,你真的是我的男朋友?”岳霖愣怔了一下,“你想起什么了吗?”他反问道。云儿摇摇头,“我想起了一些片段,只是不知道那片段里和我喝酒的男子是谁?有两张不同的面孔,可是他们的眼神都充满了悲伤。”岳霖的内心一点点的震撼着,她应该会想起从前吧,如果有一天,她完全想起过去,我要怎么办呢?“不要再想了,想了头会疼,该想起的都会想起。”看着她昏昏沉沉的睡去,他长久的坐在她的床前,总算给梓源和史航骗走了,接下来会如何呢?真正的开始自己追逐自己幸福的生活?看着熟睡的云儿,因为红酒而晕染着红晕的脸颊,他用手指轻轻的触摸了一下,无限不舍都值得了,和她如此的近,才明白自己有多喜欢她。

从睡梦中朦朦胧胧的醒来的时候,云儿恍惚中似乎听到了鸟鸣,一幕幕闪过脑海,有零碎的画面想起,记得自己睡在一张熟悉的床上,每天都在微风和鸟鸣中醒过来,记忆里是很深很深的庭院,很古老的后花园,一闪即逝,她的脑子又恢复了空白,门外想起敲门声,她清醒的记得了这一个月来的事情,起身去开门,岳霖一身运动装的站在门外,“醒了吧,我们去晨跑。”看着一脸阳光笑容的岳霖,她不自觉的被感染了一下,“好的,我洗漱换衣服。”

云儿是第一次走出这个庭院,一个月的生活虽然不是囚居,可也近乎这样了,走出庭院的时候,觉得自己莫名其妙的满心欢喜。“好高兴啊,终于可以出来溜达了,我们往哪里去呢?”云儿开心的望着岳霖,“沿着这条公路跑吧,这条路没有太多的车,两边的树林空气也很好。”“好来。”两个人并肩跑着,所有的郁闷都在这清晨的运动里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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