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醒来,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被子,一身白色的自己,阿勒,这是哪里……阿勒,为什么全是白的……阿勒,我怎么了……
转头向一旁看去,床旁有一窗,慢慢起身,来到窗前,向窗外看去,貌似现在在国家修筑一公路上,公路旁一片荒凉杂草树木,向远方看去山间不时有一些废弃的高楼大厦,全都被不知名的花草所覆盖,依稀可见应是自己那个时代的繁华都市。
唉~可惜如今已荒废如此,看这状况自己所生活的时代已是过去很久,久到连自己至今不敢相信,为何一睡犹如天上一日地上万年,时间竟过得如此之快,到底世界发生了什么才会变成如今这番摸样,难道自己的时代真的是一起不复返了……吗,那我今后道路又该往何方。
迷茫、无助、无知,是子羽如今唯一能感觉到的,子羽就算睡了再久,不管是一百……二百……甚至是一千年之久,但子羽仍是自己时代的那个十六岁少年,一个十六岁少年从末世醒来,身旁不是熟悉的家人,而是一个疯狂的世界,吃人的魔怪和所谓的觉醒者,呵……可笑,我都未成年,为何要面对这些种种,难道这些都是天意,如果真有天意,起码告诉我怎么回事啊……混蛋。
不管,自己就算再怎么不爽,这个世界反正已经这样了,自己还能怎么办呐,就算是实力强大的觉醒者又不能改变过去,唉~就算在这如今世界是强者,也活的没意思,自己到底该不该醒,还是一直那么睡下去就好了,不用烦恼,不用思考,不用孤独……不,或许和过去的家人一起死了,更好……吗?
子羽趴在窗台一阵感慨,叹气,一阵凉风吹过,身子一冷,又爬回床上,裹着被子,两手抱在头颈处,盯着天花板。
唉~死吗,说实话,我是个胆小鬼,胆小到都没胆子自己结果了自己,要是我真有那个勇气,早在我苏醒那一刻,我就该挥刀自刎了咯,但是我没那么做,因为我只是个胆小鬼……
算了,将来的路,就让天去选择吧,我自己想那么多干嘛,费脑子还吃力不讨好的事我最讨厌干了,顺其自然吧,正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嘛,呵呵。死什么的也麻烦,等有空再去决定吧,至少让我查出,这一切的因果先,到时候一死也不迟。
闭上眼睛分析现有状况,这里貌似是军方一大型医务车内,而军队貌似该是结束了任务,整队归城了才对,阿勒,不对啊,那我为啥会……我身上也没多大伤啊,难道我在坟堆里躺了几百年,刚醒来身上不干净有病毒什么的,这帮家伙把我隔离了!
不会吧,我又不是爱丽丝(注《生化危机》女猪脚),摸摸脸颊,一阵火辣。阿勒,头好痛,好像有什么……有什么隐藏的记忆要出来了,哇~我记得带着重伤的大叔,走了一路,然后灵云带着军队来了,然后两人抱在一起,然后什么来着,啊!不行头好痛,为什么记忆到这里就模糊不清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行想不起来,放弃。
阿勒,话说大叔最后怎么样了,应该是获救了吧,呵呵,说不准也有可能挂了呢,哈哈哈……哈?
不、不、不这样想想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啊,混蛋,大叔挂了,所以军方把所有的责任全部怪在我的身上,让我当替罪羊什么的……汗,我去,这样想想现在这一切居然都他丫的说得清了耶,这里是监狱,我被囚禁了……
身上不时有冷汗冒出,就算再怎么有实力,十六岁的少年碰上军方这种国家级的组织还是将军级人物的死亡事件什么的,这个不妙,这个绝对不妙,我可是连警察局的没去过的说,这种时候让我上军事法庭什么的,这到底要我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啊,我可是连一张身份证都没有啊,混蛋,这不是把我往犯罪的道路上推嘛。
再细想,不对,要是真有问题,也不可能把我安排在这么个毫无约束感的房间里的吧,就算没个手铐,至少窗户上也该有个铁栅栏什么的吧,阿勒,难道是我想多了,是我想多了吧,我的人生怎么可能这么戏剧化,又不是在拍韩剧,啊~虽然到现在已经够戏剧化了~。恩?!难道说这一切是空城计?是空城计!
我去,想这么多干嘛,又不是在演甄嬛,找个人问问不就结了。对自己刚刚所想哭笑不得,真是活着累啊,自娱自乐,随时随地丰富生活,更累。
下床缓缓向医务车门口走去,却发现原来身旁还有一床,刚刚竟没发现,阿勒,那我刚刚做的一切,这床的人岂不是都造了,好……好丢人。
走近这床,只见床上人被单高高抬起遮住面部,看过去给人的感觉就是那种,那种病人经过医生一阵抢救,但最后按尿性还是没抢救过来挂掉了,医生说了一句此人在某某某时间死亡,一旁护士一阵记录,然后医生就直接有被单把死人的面部盖住的场景啊,我去。
等等,这人是谁才是重点不是吗,想想这种时候重伤不治的,大概只有大叔了吧,按着尿性只能是大叔了吧,混蛋。用手轻轻提起被单,此人面貌展现眼前,粗糙的面庞,满是岁月的摧残,年龄大概在三四十的样子,廖叔。
只见此时的大叔,全身是汗,一脸苦相,嘴中还不时冒口水,一副快活不成的衰样。
看到这一切的子羽,先是一愣,看了一会,一句话都没说,心里在想,大叔你这就算没死也跟死了差不太多吧,啊,完了,大叔一死,军事法庭,终身监禁……
子羽机械地转身,一阵傻笑“呵…呵…呵,这个不关我事,绝对不干我事,我不要,我不要这么年轻就终身监禁……”
说话间便想动身快跑,谁知床上廖叔一个起身,一只手使劲扒住子羽肩膀,汗道“我说你啊,虽然不知道你想到了什么,不过你还真会脑补啊,喂,这牛逼啊,大叔我彻底给你跪了,你是白痴吗。”
子羽惊讶,“诶,你没死啊。”
“你就这么想我去死吗,再说我现在的样子,就这么像是死了吗。”
“诶,不是,但是大叔你全身是汗啊,还一脸苦逼样,是个人都会误会的吧,都会误会大叔快病危的。”
廖叔擦擦身上汗水,“还不是你,本来听见你睡醒,就像装个死吓吓你,结果等了半天都不过来,害我在被窝里闷了半天,差点就无法呼吸,真的去另一个世界了啊,混蛋。”
纳尼,搞了半天这大叔是在装死,你卖萌啊,那我那些脑内YY都算什么啊,混蛋,把我的脑细胞跟感情还给我,“你才是白痴吧,居然为了这种无聊的事情这么拼命,我说你啊有够无聊的啊,吃饱了撑的吧,还是吃撑了饱的,快去死,拜托你真的死过去吧,真的。”
“哼,真是个没有幽默感的臭小鬼,难得大叔我会卖卖萌的说,你认为一般人能够看到将军卖萌吗,单单只是这点你就该谢天谢地了啊。”
“将军卖萌是个啥,雅蠛蝶,好恶心,说真的,想都不敢想啊,这种诡异的事情,我感觉体内有一股真气要从天灵盖一涌而出了啊。突然好想打什么人状物体啊有木有。”
“冷静…冷静,先。”
“对了大叔,你知不知道,为毛我会在这里吗?”
“唉,你不记得了?”
子羽双手互叠放在胸前,沉思“啊~记得,记得什么,这么说从刚才开始就感觉有一部分记忆消失了的感觉呢。”
廖叔笑笑,“呵呵,不记得最好,最好,有些事情是自己越想不起来越好的。”有小声嘀咕道,“灵云这丫头,下手真狠,都被打失忆了,可怜哦。”
“恩?灵云?灵云她怎么了。”
“没事,没事,你想多了啦。”
两人一阵交谈,廖叔突然起身下床,慢慢走动起来,身上的伤还没痊愈以至于一时一瘸一拐,廖叔慢慢在医务室走来走去,看样子像是想说什么担又犹豫不决的样子。
子羽看着累,问道,“你在干什么?”
“看看气氛啊,我在酝酿啊,酝酿,接下来的我要说的事是很正经的话,你可千万不要笑我啊。”廖叔解释。
子羽一脸欠扁的说道“唉~正经话,好恶心麻烦能快点嘛,我要上厕所来着。”
“啊~就是那啥,那什么啊,你懂的,你懂的啊,所以不用我说了吧。因为你懂得嘛。”
子羽听后青筋暴露,“懂你妹啊,你不跟我说我怎么可能会懂啊,你当我会读心啊,啊~够了,不鸟你,我要上厕所。”
子羽走到门口,手放在把手上,准备开门,身后廖叔突然说道,“真是的,你就不能给长辈留点尊严吗,就是那啥啊,虽然素未门面,但你却带灵云远离危险,又不惜危险重返魔怪群救我,此等大恩大德在下没齿难忘,但你这样的强者我想也不会有什么我能给你的,如果有困难就找大叔吧,大叔绝不会忘恩负义的……”廖叔说道后面越来越认真。
子羽叹了口气,“我说啊,大叔,这些客套话就免了吧,虽然相识时间也不久,但都该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了吧,你这样,我反倒听的不舒服啊。”
“还没说完呢,臭小鬼,多谢你在我生命垂危之时不放弃,一直劝说我活下去,说实话小子要不是你,我现在恐怕早就找阎王爷报到去了,要不是你,我恐怕也不会再找到活下去的意义,要不是你,这将会是我做出的最后悔莫及的决定了。活着好,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活着起码还能守护什么。”久经战场面对生死都未曾一变的脸上,也久违的露出了一抹笑容。
在子羽的时代笑已经成了一种日常,但是并不是包含感情的笑,要说的话就是一种工作,不带一丝情感的工作,也是子羽最讨厌的表情。看着廖叔的脸,子羽却并没有感到厌恶,这是一种自然的笑,一种真实的笑,一种表达人心的笑,很温暖也很璀璨。
面对这样的一个人,所能做的是什么呢,呵,子羽不知道,因为他从来没试过发自内心的笑,笑是什么,对子羽而言只不过是一种形式,一种重复重复再重复,让自己厌恶到想吐的表情。
子羽转过头,准备不做表情的说道,“好好珍惜这条来之不易的生命吧,下次我可不会救你的哦。”但子羽不知道,此时的自己,嘴角无意间上扬,自己笑了……笑得很好看,不带任何做作,充满了青春活力。
手臂用力,推门而出,亮光从门的对面照射而来,子羽开脚,一步一步慢慢走近这明亮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