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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逃亡(上)

天亮的时候,周天宇已在百里外的大道上。这个时候的周天宇,已是伤心欲绝,再加上他又已走得人困马泛,他更是疲惫不堪。他是一个聪明人,他知道白天里如果再走大道,必然会引起行人注意,容易暴露目标,那样的后果是相当严重的。因此,他转而走乡间小道。

马跑得实在是累了,周天宇就放马在僻静的乡村树林间吃草、休息。他又累又渴,他在树林间寻得清泉,双手掬水而喝。喝足了水,又在树林间寻到几只青涩的生果,他实在是饿了,闭了眼睛,生果也嚼着吞了。逃难的日子真的很难过。

他把马缠在林子里,放长了缰绳,让马吃草,他则躲在附近的草丛中睡了一觉。他已一夜未睡好,再加上伤心过度,他真的很累。

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在中天了。他睡了一觉,精神好多了。他暗暗发下誓言:一定要报仇雪恨!但要报仇,也决非易事,首要的条件是自己先学好武功。可是自己决非是个习武之人,自小只与医学打交道,要想习武,只得从零开始,真的很难啊!可是,家仇不报,怎能甘心?以后又怎样做人?以后哪有脸面面对列祖列宗?——大仇是一定要报的,但要等待时机。正如人们所说的:君子报仇,十年未晚!

但要练武,去哪儿拜师才好呢?——上少林寺吧,那儿固然能习到上乘武功,可是要出家为僧,即使是做个俗家弟子,但拜师入学的门槛相当的高,自己早已不是习武的料子,那些高僧会这般容易收他为徒吗?——那么,江湖上的人人敬仰的武林高手,个个行踪飘忽,自己又没有江湖侠客之类的亲朋戚友,哪里能有巧合的机缘相遇呢?当真的可遇而不可求!不过,听说终南山上的隐士相当的多,既然是隐士,就应有一技之长。既然终南山隐土士多,这个拜不成师,还是可以拜第二个、第三个为师……总之,拜师的机会大得多。他决意上终南山拜师学艺。

他知道,赵孟起一定会四处派出杀手追杀自己。也许赵孟起早已派出杀手扼守住各处要道,布下天罗地网,等着他主动入网呢!他为了不让人容易看出他的相貌,脸上抹了些灰土。他改变自己的着装,把自己打扮成书生模样,穿着白色衣服,一副赴友会文的样子。

中午的时候,太阳正照。这个时候正是农夫回家歇息的时刻,乡间小路上行人更少,偶有一、两个,和他们微笑着打个照面,谁也没留意他了。

傍晚时分,周天宇寻了一个小村落落脚。这座小村落仅有七、八户人家。小村落前面是田地,后面是山林。他不敢在大村落落脚。大村落,人多,人口复杂。虽然不乏正人君子,但是小人向来也不会少。万一被专爱寻是非的人发现了,不经意把消息传出去,被赵孟起的人听见,杀手追杀上来是必然的。这样的事能避免的,就应尽量避免。

他的到来,在这座小村落里引起了村民的注意,因为村里的狗见了陌生人都吠叫起来。有一个中年妇女带着一个八、九岁的儿子,从家里走出来想看个究竟。她发现了陌生人,就喝住了狂吠的狗。

周天宇手牵着马,朝那妇人一揖,说道:“大嫂好!——请问你们这村叫什么名?”

那中年妇女说道:“我们这条村叫黄屋寨,因为村里人都姓黄。你是……”

周天宇说道:“我迷了路,转到这儿来了。可是天就要黑下来了,请问大嫂,我可以在你家住一晚吗?”

那中年妇女仔细打量了一下他,见他面慈气秀,不似个恶人,就说道:“好吧!请跟我来。”

村头的第一户就是她家。她让他的儿子牵了马到村后山上吃草,她则把他引进屋里。周天宇进屋的时候,闻到一股死蛇似的腥臭味,他情不自禁地皱了皱眉头。

这是一座泥砖瓦房,三进三间,入门就是灶房,中间一个天井,天井正对的是客厅。那位中年妇女把他让到客厅。客厅里摆着一张杉木做成的方台,上面有一个竹罩罩住。方台四周摆着几张条凳。她端了一张条凳让他坐着。又在他面前放了一张很轻的小方桌——小茶几,拿了一个干净的大碗端放在茶几上,她从破旧的水壶里给他面前的大碗倒了一大碗开水,让他喝。开水很温,不太热,周天宇脖子一仰,“咕咕”几声,他把一大碗水吞进肚里去了。他实在是太渴了。那中年妇女见他渴极了,就把水壶递给他,让他自己斟水喝。

那中年妇女又揭开方台上面的竹罩,里面便是煮好了的晚饭。晚饭是香喷喷的米饭;菜是青菜;还有河鱼仔。这是她一家人的晚饭,还未吃呢!

那中年妇女说道:“这位客官,请上来吃饭吧!”她又拿了一副碗筷放在方台上。

周天宇一连喝了三碗水才止了渴,喘着气望着饭桌和那位妇女。

那中年妇女猜中了他的心思,微笑着说道:“客官,请放心吃吧,等会儿我还会煮饭的!只是没有什么菜!”

周天宇见她这样一说,也不再客气,说道:“多谢了!”他就狼吞虎口咽地吃起饭来。他也实在是饿了。

周天宇吃饱了饭,人家的饭被他吃了一半,青菜全吃光了,鱼倒是连筷子也没有动,因为他知道乡下人生活艰难,想买点鱼肉吃,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即使是从河里捉来的鱼,也是难得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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