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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一天……

两天……

三天……

……

……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刚开始,还会有他的电话,短信,随着时间的推移,电话越来越少,越来越少,直到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短信也由频繁,渐渐变得稀疏,直至杳无音信。没有电话,没有短信,她开始无休止地想念,想念他的声音,他的文字,还有他的一切,可是,再多的想念,到头来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这样的想念找不到生根的土壤,魏晓杰明显有他自己的生活,不曾让她知道的生活。

她从来就没有觉得,自己会这么爱他,也从来没有觉得,她会离不开他,以前,她一直以为,深陷感情沼泽的是那个男人,她则是那个站在岸边看热闹的人。没想到,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情形早已反转,那个男人成了站在岸边看热闹的人,而她却成了深陷感情沼泽的人。事情发生地太突然,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就已经被人推进了万劫不覆的深渊。

这就是华丽丽的分割线,前面是幸福与甜蜜,后面就数不清的痛苦与眼泪,她的心瞬间从天堂掉进了地狱,冰冷,冰冷,快要死掉一般,这就是爱情的滋味吗?如果,这真的是爱情的滋味,她宁愿抛弃这样的爱情,真的,这般折磨人,她承受不了。

一个星期过去了,那个男人还是没有回来,他所谓的一个星期就回来的诺言早已落空,偶尔的电话也只是述说,他如何、如何忙。没有关心,也没有问候,有的只是兴高采烈的汇报外加无可奈何的叹息,言语中,已找不到曾经的温存。她能隐隐地感觉到,那个男人的心已慢慢地远离她的轨道,慢慢地,越来越远……

以前,很多次,不管是他在出差,还是她在学校,他总会打许多电话,尽管没有什么实质的内容,无外乎“你在干嘛”“吃饭了吗”……除了电话,还有短信,还有许多情意绵绵的话;可是,此刻,他在遥远的远方,这算是他们第一次远距离的离别,没想到,这样的远距离还真疏远了他们的联系,不仅仅是实际距离增加了,连心的距离也增加了,为什么会这样,情深本来就不在乎朝朝暮暮,可是,这朝朝暮暮一过,男人的心就可以变得这么快,难道男人本身就在乎距离。

思念如影随形,像蛇一样吞噬她的心,她无法控制思念,就像无法控制淅淅沥沥的春雨,尽管这种思念让她备受煎熬,但她还是愿意徜徉在这份煎熬中。等待的煎熬,有等待,至少还有希望。握着手机,一直握着,手机都是热的,每一次都想拨出那个号码,那个早已烂记于心的号码,无数次强忍住,没有拨出去;也有无数次,实在强忍不住,拨出去了,可是,每一次的拨出,又是一阵煎熬。每一次拨出不是无休止的忙音就是关机;发出去的短信,也迟迟得不到回应。此刻,她才发现,她想找他时,永远找不到;而他想找自己时,却那么轻而易举。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为什么会这样,她快崩溃了,她已经崩溃了。难道,那个男人不再爱她了,不爱就不爱,没有爱,两个人在一起又有什么意义?她一直就是一个爱情至上的人。只是她的心还是很痛,为什么那个男人一回去就不再理她,为什么一回去就像人间蒸发一样;以前那个对她很好的男人一去不复返了,以前,那个男人所有的好都只是假的,他的关心,他的爱护,都是伪装出来的吗,她忍不住问自己。

他们相处那么久,他所有的温存,如果没有爱,都是一种伪装,那他怎么可以伪装地那么好,那么完美;如果有爱,那怎么能说不爱就不爱了。她不相信,爱可以这么容易被夺走;她也不相信,曾经那么热烈而又疯狂追求过自己的男人,会这么轻而易举地跟她说再见。

她不相信,真的不相信……可是,不相信又能怎样,该来的终究会来,该走的也一定不会停留。所有的一切,不会因为你的不相信而搁浅,有些已成事实,你也不能自欺欺人地说:“我不相信!”

清醒吧,傻瓜,或许,此时,那个男人正与别的女人共进晚餐;或许,他早就把你抛到了九霄云外。一个声音在耳边讥笑,张牙舞爪地讥笑,她只好退却。

不敢想,也不想去想,思考只会让她变得更加疯狂,可是,除了思考,她不知道还能干什么,就连思考,都变成了身不由己的事情,根本没法控制。平静吧,平静,一切都顺其自然,顺其自然,她只能对自己说,只有这样,才能试着让自己平静下来,突然结束一份恋情,对于她来说,这是一个极大的挑战,她甚至都还没有做好准备来迎接这个挑战。

也许,现在哼着陈琳那首《爱了就爱了》,更能适合此刻的心静,所有的模式都变成了单曲循环,耳边不停响起的却是那几句歌词:

别再自我惩罚,爱了就爱了;

别再自我装傻,做了就做了;

……

除了等待,还是等待,等待他的归期,尽管这个归期遥遥无期,她还在心里给自己一个期限。期限一再变化,一再推迟,推迟到她都要失去耐性,或许那个男人正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藏着,躲着,看着她双眉紧锁,看着她心急如焚,然后悠哉乐哉地看着自己导演这场戏。她真的很想表现得很大度,表现出满不在乎的样子,可是,再多的伪装还是没法出卖她的真心,她真的等着她,等着他回来,就算他躲在一个不知名的角落观察着她,看着她,她还是想显露她的真面目,她也只能显现她的真面目,她没法伪装,也不知道怎么伪装。

许多天的等待都化为乌有,所有的望眼欲穿也没有得到回应,她的心,终于一点、一点地归于平静,渐渐平静,除了平静,她还能干什么,只想让自己放空,放弃。不再想提起关于那个男人的只字片语,也可以不再去想起那个男人,她可以当自己的心死了,也可以当一切都只是一场梦,梦里她遇见了她的白马王子,现在她醒了,梦结束了,王子也没了。尽管,梦已醒,她却深深地陷入这个梦里,不想醒来,也不曾醒来,只是梦里的男主角早就不知去向。

这是一场战争,没有硝烟的战争,失恋是敌人,她需要自己的心来应战,如何战胜失恋这个恶魔,是她所要做的。这是一场持久战,她多想这场持久战的胜利,最后属于自己,但是她根本就没有把握打赢这场战争。

如果没有后来的意外,一切就真的归于平静,她真的可以站在爱情胜利的制高点。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一切就像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一样,如那个男人所设想的样子,也如这个女孩所期盼的样子,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哪怕只有瞬间地相交,绽放出火花,我们分道扬镳,继续自己的旅程。

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如果,一切都难以如人愿,许许多多如果都只是事后,自己给自己找的借口,自己给自己找的后悔药。这个世界上,或许有许多药,但唯独没有后悔药,许多病情都可以医治,但感情的伤,却没有那么容易痊愈。这个世间的规律就是,你越想发生的事情,越不会发生;你越是不想发生的事情,却突然来了,生活就是这样,杀你一个措手不及,无法应对。

这场意外不仅打破了即将趋于平静紫桑,也打破了即将趋于平静的魏晓杰,还有很多其他人,其他被牵扯进来的人。如果说,一切都在魏晓杰的掌控中,只是那个意外,他没有预料到;如果,一切都如紫桑所期盼的那样,只是这个意外,让她阵脚全乱。因为这个意外,一切的平静都趋于不平静,一切也就脱离了魏晓杰的掌控。

生活,原本充满了意外,只是这样的意外,她没法承受,真的,她才来就没有想到这样的意外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如果,一切能够重来,她宁愿从来就没有认识过那个男人;如果,一切能够重来,她想永远躲避这个意外。可是,人生不能重来,世间也没有“如果”,生活还将继续,你只能摸着石头过河,走一步算一步。

也不知道是哪一天,大概是魏晓杰走后的第二个星期,她突然感到恶心,想吐,突然变得很嘴馋,看到什么就想吃什么,可是,吃什么,又都没胃口。一系列反常的状况出现,让人措手不及,该不会那个了吧,她有些害怕,莫名地害怕,这种事情她从来未曾预料,这也是她一直以来都担心的事情,竭力想控制住这种行为,这种反常的行为,可总是适得其反。也许,只是因为心情差,饮食不规律而造成的,紫桑安慰自己,她多想就是这样原因造成的,时间一长,就会慢慢消失。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反应不但没减少,反而变本加厉,看到别人吃什么,想吃什么,挠心地想吃,可是真的吃下去,又特别恶心,想吐,想着以后再也不会去吃。后来,竟然演变到,一进食堂就头晕,恶心,什么都不想吃,口腔里总有太多唾液分泌,吐了还是有,总也不穷尽。不仅如此,人也没精神,想睡觉,在一个密闭空间里呆久了就会觉得心烦气闷,这样子,根本没法好好上课,连在教室里坐久了,对于她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突然想起,电视里看过的怀孕情节,似乎就是这样的反应。

啊?不会吧,难道真的……

她,真的,不敢再往下想。

也许,没有这件事,她真的可以不再去找那个男人,不再去见他,她的心早已归于平静。就这样,归于平静,什么也没有,就这样,还能麻木地生活,没有魏晓杰,也没有以后的一切,这未尝不好。

这件事情来得太突然,突然地让她不知所措,惊慌不已,不行,不能为了自己那可怜的尊严而让身体受委屈。她还只是一个学生,什么都不懂,她需要有人一起面对,需要有人帮助她,况且,那个男人也是主角,怎能少了他。盼望着,盼望着,她现在唯一想做的的事情就是盼望那个男人早点回来,天天盼望,时时盼望,可是,望眼欲穿的期盼,终究化为泡影,终究,还是没有看到那个男人的踪影。

她不行了,真的不行了,这样下去,她迟早会倒下,这是一种折磨,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都是一种莫大的折磨,她无法承受。最初,她并不敢确定真的怀孕,也许,她还抱有幻想,幻想这只是一个小病,跟怀孕没有丝毫关系,她不希望这是真的。

这样难受的日子,她已经忍受一个星期,越来越严重的反应,完全打破了她原有的正常生活,室友们也都发现了她的不对劲,纷纷劝她去医院看看。

原本,她想等待那个男人回来,可是,打过的电话,无人接听,发出的短信,也石沉大海,那个男人在哪,她根本就不知道。一直以来,都是魏晓杰找她,唾手可得;而等她找他,却无处可寻。是不是男人都这样,没有得到你的时候,拼命地讨好,拼命地想得到,得到你了,却又不珍惜,甚至视为累赘,想摆脱,对于魏晓杰来说,她会不会就是他的累赘。想到这,她就有些害怕,从来没有想过会成为一个男人的累赘,也从来就没有想过爱情会变得这么牵强,她所需要的爱情,不是这样的。眼下,关于爱情的事情似乎已经变得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她身体,身体的难受,不舒服,早已掩盖了心理的创伤,那份由爱情带来的创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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