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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劝说

“先生!”良久,李逸睁开眼睛,看到张无涯站在自己面前,,连忙行了一礼。

“不错,不错……”张无涯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毫不掩饰的赞许道:“真的很不错,第一次练习就已经达到了初入门径,你是我见过天赋最好的,现在,你要尽量做到自然一些,然后慢慢忘记我的动作,寻找到最契合自己的动作。”

“忘记?寻找契合自己的……”李逸低下头,若有所悟。

而与此同时,张无涯又转过身去,道:“看待事物不能只从外表而论,这无论是在习武还是做人上,往往都是大忌,尤其是面对各类武学,越是高深莫测的武功绝学,越是能够做到返璞归真。”

“太极十三式为三丰祖师所创,十三势是由起势、抱球势、单推势、探势、托势、扑势、担势、分势、云势、化势、双推势、下势、收势等攻防意识较强的十三组动作组成,其中内含吐纳导引、采补混元桩等三种道家内修养身功法,然十三势动作亦是根据锻炼人体八脉的需要所编,而八脉又内连五脏,整个套路内含五脏八脉,外有五步八法,兼之功防十三组合,容合道家养身丹术,故谓“太极十三势”。”

“其动作要领是:虚灵顶颈,含胸拨背,沉肩坠肘,舌顶上腭。练习时要求形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神合,六合之中,神形具妙,动作之中,绵绵不断,如行云流,松沉自然;动静之中如绵里藏针,刚中带柔,柔中有刚,刚柔相含,含而不露;呼吸之中,开合自如,升降自然,深细长匀,息息归根。”

“太极十三势内含丰富,意义深远,自古为武当镇山之宝,秘传之法。乃是三丰祖师一身所创太极之精华。”张无涯认真的告诫着,而后有喝道:“你们不可以、也不能懈怠,咳咳!”

张无涯用手捂住嘴,但这次或许是因为他说了半天话的原因,咳嗽一直不见停,并且越来越剧烈,这一下,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不对。

“先生,你不要紧吧!”李逸由于隔得较近的原因,连忙过去将其摇摇欲坠的身影搀扶住。

“咳咳,不打紧。”张无涯摆了摆手,道:“年纪大了,昨天天气骤然转凉,感染了一点风寒,你不必担心。”

“这……”李逸微微犹豫,看到张无涯此时的样子,似乎不是太妙,道:“先生,还是让我扶你回去休息一下吧,你身体好了才能教导我们,这里风大,会让你的病情加剧的。”

“先生,就让我扶你回去休息吧!”

“我身体比较强壮,还是让我去吧!”

“………………”

一些人目光一闪,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表现的机会,争抢着说道。

“好了,都不要吵了。”虽然声音没有以往响亮,却依旧极具威严,使得现场一静,张无涯看了李逸一眼,道:“小逸,麻烦你了。”

李逸点点头,扶着张无涯向着广场外面走去,众人自觉的让出一条路。

李逸搀扶着张无涯,走的并不快,却也慢慢的消失在广场之上,只留下一群人留在广场之上,不一会儿都各自算去,连他们来过的痕迹也在不久之后被那天空的大雪覆盖。

“小逸。”

“先生,什么事?”

“我听常青说过你。”

这次李逸没有回答,事实上他也不知道回答些什么好。

“你的性格很孤僻,为什么不尝试多和别人交往交往呢?”

“我,习惯了。”

“习惯?多和别人交往交往也不错啊,我能看的出来,你的内心,很孤单。”

“就这样,也挺好的。”沉默了一会儿,李逸回答道。

“挺好的,没有尝试过别的,你又怎么会知道会不会更好。”

这回,李逸再次沉默不语,似是承认了他的观点,又好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唉!”张无涯叹了口气,他想开导开导李逸,只是一时之间却有种无处下口的感觉。

两人默默的行着,寒风呼呼的吹着,大雪也纷纷扬扬的下着,空间之中,除了风声,脚踩在雪地上发出的“吱吱”声,再也听不见半点别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张无涯再次开口说道:“你一天紧绷着脸,怎么不多笑笑。”

“先生不也是一样吗?”

“我,我年轻时经常笑,每天都要笑上几次,你信吗?”

“信,不过,我不想笑。”李逸淡淡的说道,淡淡中带着一点冷漠,正如张无涯所说一样,他时常都是这个表情,似乎一辈子都不会变。

“有性格。”这次倒是张无涯笑了,这么多年来,他似乎总共也没有笑过几次,都是习惯性笑笑而已,但这次,他却是由心的笑,不经意的笑。

“你的性格太成熟了,成熟的就像是一个看透一切的老人,面对一切都波澜不惊,仿佛是置身事外,其实,你还只是个孩子而已。”

李逸目光中传出一点波动,心神震动了一下,不过转瞬间便又平静了下来。

他的性格孤僻,那是指对与他不想干的人而已,面对他认可的人,则又是一番天地,不然云常青也不会觉得他是是和自己一样,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了。

其实就算是普通人面对亲人朋友和陌生人的态度也肯定是会有所不同的,只是没有李逸这般极端而已,在李逸眼中,除了他认可的亲人朋友之外,通通都归为陌生人之中。

“你应该有伤心事吧!”张无涯见他不为所动,又再次问道。

“嗯!”李逸点点头。

“那你也应该变换一下表情,何不痛快淋漓的哭一场,发泄掉心中的所有不快。”

“我不会哭。”看着前方,李逸回答道。

张无涯摇摇头,道:“苦笑是人天生具来的,怎么可能有人不会。”

“人活一世,当哭过笑过,这是人的情感流露,不然,这一生,便与草木无异了。”

“我笑过。”

“那哭呢?”张无涯像是发现什么新奇的东西,刨根究底的问道。

“我没有流过泪。”

这一刻,张无涯不知道是该点头还是该摇头,只是脸上又情不自禁流露出若有若无的笑意。在他的心里,对李逸的评价,又多了一条,顽强,就如同那生长在悬崖绝壁的草木。

冷风迎面而来,天地之间一片静谧的银白,在这白皑皑的天地间,任何别的颜色在这白雪中都显得十分惹眼,李逸与张无涯两人静静的行着,突然,又传出张无涯的咳嗽。

“先生,你真的没事吗?”李逸有一些担心的问道。

“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李逸四下看了看,道:“那边有有一座凉亭,我扶你过去休息一下。”

“好!”张无涯点点头。

两人来到凉亭后坐下,张无涯的咳嗽平复了一会儿,便又语重心长的说道:“小逸,你是芊芊的朋友,我能看的出来,芊芊很喜欢你,我张无涯一生无儿无女,常青是我最得意的学生了,而自从他成为这长春院的院长后,对我更是尊重有加,我们之间算是情同父子。”

“芊芊是常青的女儿,也算是我的孙女,我是看着她长大的,小的时候,她聪明伶俐,也很顽皮。不过现在,她变了很多,成熟了很多,曾经有一段时间她的情绪很低落,谁都不理,就和你现在这个样子差不多,封闭内心,不与外界接触。”

“小逸,你知道吗?是你的出现,改变了芊芊,让她明白,世界失去父母的其实并不止自己一人,让她重新振作起来,在这一点上,小逸,我要谢谢你。”

“其实,小逸,如今天灾人祸,百姓流离失所,天下的孤儿数不胜数,你不需要自卑,不需要在乎这些,你和别人也没有什么不一样,为什么不能放开心胸坦然接纳他人呢?”

“先生,谢谢你安慰我,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芊芊姐姐、常青叔叔都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的亲人,况且,我也答应过芊芊姐姐,我会试着改变自己的。”李逸说道。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张无涯说的很对,这一切的一切的表象其实都是源于他的心而已,况且他的心中也并非真正的无情。

““好好!咳咳……””

“先生,你还是不要再说话了,那样会……”

“没关系的,小逸,芊芊长这么大,只认过你一个人做朋友,以后,你便随芊芊一般,叫我爷爷吧。”

看着张无涯略显期盼的眼神,李逸迟疑了瞬间,便开口叫道:“张爷爷。”

随着这声声音的响起,这个世间,他心底认可之人,又将多出一个。

“好,小逸,我也休息够了,我们走吧。”

“嗯!好的,张爷爷。”

张无涯的住所只是一间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茅草屋,李逸有些了然,住在这种地方,加上他的年纪有这般大了,能不感染风寒才怪了。

“张爷爷,你就住这里?”李逸并没有扶张无涯进入。

张无涯道:“这里人少,一个人,清净,静静的在这里了却残生未尝不是一件美好的事。”

“张爷爷,你也有伤心事吗?”

“伤心事,这个世上谁又能没有伤心事呢?”张无涯平静的说道:“扶我进去吧!”

“不,张爷爷,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不适合继续留在这里,我扶你到我居住的小院去,那里有很多空房间。”

“其实,住哪里都无所谓,只是这里已经住了五六十年了,我还不想离去。”

“既然住哪里都无所谓,那就住我那边吧,大不了等你病好了再搬回来就是了,放心,张爷爷,我知道你喜欢清净,不会让下人去打扰你的。”

“好吧!”想到自己此时身体的状况,张无涯只有点点头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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