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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孤独

不知不觉间,一堂课便已经到了最后阶段,李逸的腿站的发麻,说实话,这一堂课的时间并不断,足足有两个时辰,这换做是谁,一动不动的站两个时辰,脚都会发麻。

先前被张无涯的话带入了一个又一个思考引起他浮想联翩,还没有多大感觉,这一回过神来,让他的眉头不由的皱了皱,好在这一堂课也没有多长时间了。

李逸向四周看去,这才陡然发现同样被罚的并不止自己一人,心下奇怪:“难道这几人也是和自己一样迟到了?”

不过他也没有多想,因为下一刻张无涯又继续说了起来,他连忙端正了自己的心神。他明白,要想考入武当内门,就必须靠自己勤奋努力才行,因此,他虽然是众人之中最小的,但对四书五经的经意的理解,绝对是这些人当中的一流存在。

“你们是不是很想习武?”

“是!”张无涯的一句话,瞬间让所有人都来了精神,抬着头热切的望着他。

“好!”张无涯点点头,道:“今天的课就到这里,你们回去后好好反思一下我说的话,从明天开始,我便传授你们武学基础知识,以及武当的基础功法,记住,明天我不希望再有人迟到。”

听到只是基础功法,一部分人炎热的目光渐渐冷了下去,显然对于所谓的基础功法并不怎么在意。这部分人要么是来自钟鸣鼎食之家,要么来自一些小的武林门派世家,一些简单的功法还是可以寻来的,他们来武当的目的,便是拜入武当,学习高深的功法。

张无涯见到下方众人的反应,嘴角流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虽然只是基础功法,但武当的基础功法又岂会简单。

不过总算是可以学到武功了,下方大部分人心中还是被一股喜悦充斥着,如果不是张无涯平日的威严已经深入人心,想必此时已经有人欢呼雀跃起来了吧。

对于所谓的基础功法,李逸是知道一些的,曾经他看到云芊芊练习过——太极十三式,据传乃是武当三丰祖师所创,是一套极为简单的招式,具有修心养性的作用,入门易想要深入却很困难。

武当之所以将它定为武当弟子的基础功法,主要还是因为他有调养人体平衡,改善资质的作用。更因为这套招式当年曾在三丰祖师手中大显神威,有神鬼莫测之能,希望后辈弟子能够领悟。

在李逸回过神后,发现众人已经走的七七八八了,剩下的几人都谈论着明天学习武功的事,眼中流露出热切之色,对于他们这些出身普通的人来说,就算是再普通基础的功法也不可能得到。

这便是这个世界残酷而有现实的一年,身为普通人,几乎都没有出人头地的机会,武当学院在这个世界上是绝无仅有的,除非你天赋异禀才有机会拜入一门派当中,当然,也只是有可能而已。

“李逸,你和一出来一下,乾哥要见你。”突然,李逸感觉到一只手用力拍在他的肩膀上,打断了他的思路。

“乾哥,那个乾哥?”

“王乾,侯爷之子,怎么样?怕了吧,识相的就乖乖和我走吧。”他低着头斜视着李逸,丝毫不掩饰他的轻视。

“让开,我没有时间,他要见我,你回去告诉他,让他自己来找我。”李逸肩膀一震,毫无防备的阿三被其挣脱。

当即,阿三的脸便阴沉了下来,道:“你以为你是谁,乾哥什么身份,愿意叫你就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你还敢如此敬酒不吃吃罚酒。”

“没兴趣,谁爱见谁见。”李逸不想惹事,后退一步,从一侧闪过,便欲就此离去。

“想不声不响的离开,我同意了吗?跟我回去见乾哥吧!”阿三冷笑,一把抓了过来。

“这里众目睽睽之下,你敢动手,就不怕被无涯先生知道,武当门规是严禁弟子私下打斗的,动手之前你最好先想想后果。”李逸头都没回,平静的说道。

“你……”阿三有一拳打向空气的感觉,有力无处使,伸出去的手硬生生的收了回来。

“你给我等着。”看着李逸离开的背影,他恨声道。

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李逸没有怎么在意,这这长春院,尤其是他们这群人中,是不允许私下里打斗的,违着,将会有被驱逐长春院的严重惩罚,没人敢尝试,也没有人愿意尝试。

另一边,一间小院中,身着金色华服的少年背手而立,倒有几分气宇轩昂,此人正是王乾。

“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乾哥,不,少侯爷,那李逸说,你要见他,便……”

“便什么?说话不要吞吞吐吐的。”王乾有些不耐的说道。

“他说:让你自己亲自去找他。”阿三说完话后便低着头,空气中一阵压抑,好像在酝酿着什么。

“好,好一个李逸。”王乾怒极而笑。

“少侯爷,这李逸只不过是一个无胆鼠辈而已,如果不是在这长春院中,我们想捏死他不过就和捏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阿三的眼中闪过一丝狠色。

“你说这些什么意思,难道以为我不知道吗?不行,一定要想办法让他离开芊芊。”

“少侯爷!”

“什么事?”思路被打乱,王乾看向阿三的眼神有了一丝不满,大声喝问道。

“少侯爷,如今师姐已经上了武当山,李逸短时间内根本见不到师姐,我们只要想办法让李逸通不过武当内门弟子考核,那……”

“哈哈哈,此计甚妙,阿三,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当初让你从侯爷府跟来,看来是很正确的决定,这次回去我会禀明父亲的,大大有赏。”王乾拍着他的肩膀,兴奋之情难以言表。

“多谢少侯爷栽培,属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阿三单膝跪地抱拳说道。

******

李逸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间,便回到了自己的住处,这里是一处别院。不过虽说只是别院,但亭台楼阁却一应俱全,这里除了是院长修炼起居的场所,有时还接待一些贵客,当然不能太过寒酸。

不过,大多时间,这里也只有他、云芊芊、云常青三人而已。并且云常青经常闭关清修,这么大的别院,便成为了他与云芊芊两人的场所,时常可以看到他们两人成双成对的出入。

云芊芊是一个活泼的女孩,在这一点上,她与性格有些孤僻的李逸完全相反,但是云芊芊却又只喜欢和他一起玩闹。

想起以往的种种,李逸脸上不由的流露出笑意,他并没有马上回屋,而是沿着回廊行走了起来。一直来到一座亭台,李逸在石凳上坐下,记得昨天夜里,云芊芊让他陪自己到这里看星星、看月亮,只可惜昨夜无星无月,不过两人倒是聊了一夜的天,直到天明。

恍惚间,他又看到了云芊芊的身影出现在了对面,向他倾诉着自己。在此之前,李逸一直认为云芊芊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很是坚强,可是通过昨晚的谈话,他才知道了其实云芊芊心中也有脆弱的一面。

娘亲死后,爹爹躲避着自己,她感觉自己就像是无根浮萍,无依无靠。直到他的到来,云芊芊的心中才有了一些慰藉,同病相怜之下,云芊芊掩藏了内心的脆弱,反而安慰起他来。

摇了摇头,却没有使他清醒,他看到,对面有一道身影在冲着他笑。

“芊芊姐姐……”

李逸趴在石桌上,沉沉睡去,昨晚彻夜无眠,现在睡意朦胧。

梦境中,他梦到了一些昨夜云芊芊说过的画面,他拜入了武当内门,学的一身武功,然后两人下山,行侠仗义、浪迹天涯,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也许是受到美梦的影响,趴在桌子上的他脸上也不由跟着流露出笑意,很是轻松。寒风袭来,他眉头皱了皱,悠悠醒来,愣了半响,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直到再次一阵寒风刮来,他紧了紧身上的衣物,眼中流露出迷茫,这些迷茫以前被他掩盖在心底,却在此无人之时显露出来。

那迷茫带着他对未来的困惑,他不清楚自己未来的路在哪里,或者说他根本不清楚自己将要做些什么。望着天空,是那般的深邃、幽远,他的心也如同那无垠浩瀚的天空一般,空空荡荡。

“为了对芊芊姐姐的承诺,同时也为了我自己,我一定要努力。”下一刻,他眼中的迷茫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少爷、少爷……”一个十四、五岁的丫鬟打扮少女跑了过来,看到李逸不由的流露出笑意。

“小芹,什么事?”看着在呼呼喘息未定的小芹,李逸点点头。

“少爷……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啊,我去你房舍叫少爷你用餐,结果发现少爷你不在那里,我找了很久才找到这里。”

听了小芹的话,李逸才感觉腹中早已空空如也,原来因为焦急自己早餐都没有顾得上吃,已经饿了大半天了,只是因为受情绪的影响,如果不是小芹来叫自己用餐,恐怕他都不会发觉自己已经饿了吧!

不过,已经饿了半天了,李逸也不在乎再等一下,等到小芹呼吸平复后,李逸才淡淡的说道:“我们走吧!”

“嗯!少爷请。”

“谢谢少爷!”最终,她又小声补充到,心中有些感动,她们身为丫鬟,说白了也就是奴隶,没有那个主人会在意奴隶的感受,但李逸不同,他的话虽然平淡,但李逸的所作所为,却完全将她放在同等位置,谁也没有低谁一等。

看着走在前方的李逸,小芹心中突然传出一阵悸动,不为别的,只为他在李逸的背影中感受到了两个字——“孤独”,遗世而独立,这种孤寂与寂寞,让人从心底感伤。

看着李逸的背影,小芹有一种冲动,有一种将他搂入怀中好好呵护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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