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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相望不相知

月前,她因为淋雨感冒,在床上睡了几天,可一觉却睡到了这个陌生的时代,这不是中国古代的那些王朝,却有着和中国极为相似的发展历程

从婉柔嘴中得知,在这块陆地上,分布着几个大小国家,其中最大的三个分别是狄阳国,西夏国,北唐三国

位于西北部的狄阳国,国姓商,身居内陆,崇尚经商,商人往来游走于整个大陆,几乎每个国家都有他们的足迹,只是,其他国家均实施“重农抑商”政策,所以他们的地位便显得低了;

位于南部的西夏则是有名的富饶水乡,气候温润,以农业为主,经商为人所不齿,舞学乐器造诣却颇高

而她所处的国家便是北唐,重视农业水利的发展,军事实力强大,经商也是为人所不齿的,没有特别突出的实力,综合实力却在其他两国之上。

杂乱的马蹄声渐行渐近,在雨中显得那般突兀,焦躁

她循声而去,积水在两匹精壮高大的黑马蹄之下纷乱四溅,车轱辘将一条条小溪分割开来,像两边乱颤,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的车夫不时挥着短鞭,那马被抽的疼了,便疯了一般的向前奔跑

马车渐行渐近,不知是有风,还是马车颠的太厉害,被包的严实的马车,帘子在那一瞬被掀起

看的真切,一男一女,女人消瘦,背对着她,却依在那男人的怀中

而那男人,长相极其俊美

那不经意的一瞥,黑瞳幽深如一滩汪洋,宽阔深厚,却酿制着一圈圈柔和的晕光

涟漪一个机灵,突然想到了什么

“婉柔,往里,往里。“她着急的往里推婉柔,等她完全站起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刹那间,只觉浑身一震清凉,她在雨中凌乱了,随手抄起折叠好的油纸扔过去,大吼:“你大爷的,跑这么快赶着去投胎呀。”

抛出去的物体如同长了翅膀一般,慢悠悠的轻飘飘的,落回在脚前的小溪里,打了几个旋,似乎在嘲笑她的狼狈,接着,便随着马车的流向慢悠悠的飘走了。

回府之后,雨已经停了

正好遇到在她房间忙着的言夫人,言夫人自始至终没有看她,也没有问她去哪了,她无奈的撇撇嘴,心里想着,这冷暴力还要持续多久。

她的娘是传说中的小老婆,性格温和沉静,也是当年赫赫有名的杨家才女,“她”的爹当年仕途不顺,却不自量力的看上了当年赫赫有名的杨家小女,杨老将军虽见柳仕凯当年官职微小,却也到底是大人物,眼光长远,认为柳仕凯非池中之物,便将小女杨书言嫁于柳仕凯,柳仕凯确实不负众望,爬到了今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可是那当初名正言顺娶进门的言夫人,而今却落下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其中缘由无从得知,她也不敢向她问及此事

她的欲望不大,态度好不好没关系,关键是有饭吃,饿不死就好

圆桌上一张托盘,整齐叠放着一件长裙

言夫人吩咐婉柔给她试穿,水蓝色,比前几日府中给量裁的新衣还精致好看的多,言夫人看她一脸兴致缺缺的样子,没有说什么,只是让婉柔打水给她洗漱上妆

天已经暗下来,言夫人催的急,因为前两日的裁衣风波,言夫人已对她颇为不满,不想再让她生气,便匆匆地跟着她出了府。

现在差不多七点多的样子,轩辕国没有夜禁,天还没黑,路上的行人却已经很少,周围显得极其安静,透着泥土的馨香

隐约间听到外面有人说话,是柳仕凯和“她”的大娘梁慧兰。

言夫人听到车外的响声,让她下去问候,她不喜那两个人,扭捏着不想下去,言夫人没有逼她,皱眉看了她一眼,自己下车,听着言夫人见礼的声音,没一会便上来了。

“没教养的东西,有什么样的娘便能教出什么样的货色,上的了什么台面?”女人怒气冲冲的声音响起

“你何必与她们计较,天色不早,快些上车便是。”柳仕凯不耐的劝说

冰冷的气压瞬间凝固在头顶,一阵酥麻感直扫头皮,她收回窗外的视线,定在言夫人清丽脱俗,雍容淡雅的脸上,浓浓的伤感好似这满车压抑的气压,充斥双眸,低垂着的双眼凝视膝盖上交叠的纤纤媃薏。

她“来”丞相府没有几日,只知道她这个娘住的似乎是“冷宫”,她还从来没有见过“她”的爹。只是言夫人在吃穿用度上从没有受过大委屈。她的性子平易近人,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小厮虽然有些脾气,但也顾忌言夫人的身份,从不敢太放肆

今天自己做了多余的事,自己毕竟不是“柳涟漪”,占着她的身体,打着柳涟漪的幌子,无所谓的对待她曾经珍视的人,恶劣到了极点

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言夫人,也许感觉到了她强烈的目光,言夫人抬头对她莞尔一笑,从深绿织锦宽袖中取出一根小钗,是一根小巧玲珑做工精致的翡翠钗,通透嫩绿的钗子上一根银质的钗柄贯穿,一朵似开非开的小花苞别致极了。

“你前些日子嫌它太朴素,娘就替你收起来了,今日是大日子,你不甚打扮,便想起了这根小钗,或许适合。”

她终觉得对言夫人有些歉意,微微一笑,“嗯,我很喜欢,那娘帮我戴上试试吧。”她乖顺的挪到言夫人面前,蹲下身子

不管怎么样,来到这个世界,很庆幸第一个遇到的人就是真心实意待她的人

感觉戴上来了,便仰起头,星光灿然,眉眼弯弯:“好看吗?”

“好看,娘的女儿戴什么都好看……”柳眉弯弯下的的一泓沉静饱满的双目,泛起圈圈涟漪

开始还冷冷清清的道路不一会就变得热闹非凡,装饰华丽奢侈的流苏软纱马车,连马夫都昂首挺胸精神卓硕,从流苏软纱窗子看过去,轿帘微开,轿子里不苟言笑的千金小姐,或明艳高雅,或仪容安静,或体娴淑雅,飞云鬓卷发髻,黄金翠玉点缀其上;

再看骑在高头大马上一个个,身躯凛凛,相貌堂堂的年轻男子,高高束起的乌黑发丝倒另有一番不同,他们或飞驰而过,或作揖寒暄,或款款而谈,内心不禁咋舌

怪不得这些千金小姐们都打扮的花枝招展,明丽艳人,原来其中另有乾坤,她不自觉的把自己那平庸的脑袋往车窗里缩了缩

言夫人看着她一幅悔不当初的样子,想必知道她心里所想,无奈的笑了…..

庆春殿

四角立着汉白玉的柱子,四周的墙壁全是白玉雕砌而成,黄金雕成的兰花在白石之间妖艳的绽放,最上方摆放着三张宽大的椅子,中间那张黄金湛湛,一条猛龙赫然跃于椅背至上,活灵活现,栩栩如生,应该就是龙椅。

左右两张以汉白玉为底皆以牡丹修饰的该是皇后妃子的

下面的位置按照官位的大小依次排列,按照地位高低,涟漪和言夫人坐在梁慧兰和柳嫣然的后面,也就是第三排

而婉柔是一个小丫鬟,在进宫前就和其他随从留在宫外候着。

她装作泰然自若的打量了一下周围的人…..

位于正前方的,年龄和柳仕凯相仿的男人,身躯凛凛,胸脯横阔,男人旁边是一名雍容华贵的美妇,后面的几个年轻男女正在嘻嘻哈哈的说笑着,肆无忌惮,想必身份不一般

刚一进大殿朝臣之间免不了一番问候,尤其对赫赫有名的柳大丞相,对面的男人也主动迎上来和柳仕凯浅浅点头,简单的打一声招呼,之后便对着跟在柳仕凯身后的言夫人一番嘘寒问暖,这才是他的重点。

“妹妹近来可好。”男人掠过柳仕凯,微微颔首打量着身前的言夫人,声音略显粗狂,可是枝梢末节中却无不透露着满满的关怀。

是呀,言夫人是杨大将军的妹妹,这个男人应该就是杨忠岭了。

她曾听宛柔说起过这个开国朝臣,杨忠岭即苍穹国赫赫有名的大将军,年轻时曾服侍先皇南征北战,可以毫不吝啬的说,这苍穹国的一半都出自他之手,奈何功高盖主总没有善终之人,在大败西夏之后,他便交出虎符上书离京,先皇没有应允,虎符却被收走了。

随着男人的问候,跟在后面的两个妙龄女子与一个衣冠楚楚的男子随后也上来一番问候,一个女子十四五岁的样子,水灵秀气,清新单纯,一颦一怒尽显眼底,煞是可爱

见着言夫人便欣喜着跑过来亲昵的挽住她的胳膊,没想到的是,竟把她一把推到人后,她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当时懵了。

这孩子还真的用了大劲……

人家一家人正其乐融融的谈笑着,她也不好表露的太不识眼头见识。言夫人担忧的看了她一眼,她只是无奈的笑笑,自己主动的往后退了退,尽量站得不显眼。

抬头间,只见另一个女子则正细细的打量她,若用清艳脱俗,秀而不媚,俏丽多姿来形容显得太过苍白,若是和柳嫣然相比,柳嫣然是没有这般感觉的,沉稳有度,温婉不媚,一种从内而外的书香笔墨气息,浅浅淡淡的弥漫开来,女子只对她浅浅一笑,便别过头去。

她秀气的眉头微皱,初来乍到认识她的人似乎不少,她认识的却只有姓柳的一众人

“谢谢兄长挂念,妹妹很好,倒是哥哥要多注意身体才好。”言夫人慢条斯理的回答着

“为兄在自己家自然不会亏待自己,你又何必担心我。”

这话意有所指,周围的视线瞬间集结到柳丞相的脸上,而柳仕凯终究让人失望了,他只是笑,并不说什么

在朝廷摸爬滚打二十年有余,若事事都要现在脸上,那他这丞相之位来的就太容易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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