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走到她们跟前,阿雅正笑嘻嘻的扶住女孩,女孩因为她的忽然出现,有些吓到,此时正着急的要从她手中抽出自己胳膊,“你是谁,我同学都在前面,你干什么?我叫警察!”
“这小丫头,我想帮你,为什么你不领情?”对于她的怀疑,阿雅很是郁闷,一直契而不舍的扯着她。
一个挣,一个扯,那情形几乎都要打起来。
后来,她看到我,脸色变的更加苍白,让我忍不住想转身找把镜子照照,看看我到底有多可怕。
“我们都是林森的朋友,这是他送给你的礼物,”我将林森礼物递出去,她脸上的惊恐转做了惊讶,她接过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只漂亮的天鹅胸针,胸针旁有一个心形的卡片,上面写着,生日快乐,哥哥。
女孩脸色的惊讶转作了悲伤。
“他人呢?我哥他在哪儿?”她一边朝四下里张望,一边问我们,我看到车上的林森偷偷伏下身子。
是他妹妹!
女孩找了一圈儿,也没有找到那个她要找的人,沮丧的站住。
“你家在哪儿?”我们送你回家吧!”这是林森让我去做的另一件事情。
女孩抬起自己一只手臂,指向不远处的一栋房子。
她家在一栋高层的四层,屋里陈设简陋,厨房里什么也没有。
“三年前出过一场车祸,我爸我妈就都死了,我哥又不在,然后就只有我一个人了,”她说,板着脸,像个大人一样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好像自己在说着其他人家的事情。
但说起她哥哥,她的眼里闪烁起泪光,“我哥哥他,现在很忙吗?”
“是有些忙!”我答,林森应该很忙,很多时候我都看不到他。
女孩叹了口气,“忙的都没有时间看我,也不给我过生日,好几年了,我都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了,只能拿以前的照片来看,”她抬起水汪汪的眼睛,“对了,他胖了吗?”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我又没有见过从前的他。
阿雅在她身后朝我做鬼脸,她出去买东西回来了,大包小包,还有一只粉红草莓的心形大蛋糕。
只花了不到十五分钟……
女孩回过头,看到了她手里提着的东西,也张大了嘴巴。
“姐姐还有一件礼物,要送给你!”阿雅神神秘秘的说,然后她打开门。
林森站在外面。
女孩捂住嘴巴,然后“哇”的一下哭了,
她从椅子上跳起,一瘸一拐的扑上去,抱住自己的哥哥。
“你怎么这么久都不回来,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女孩一边哭一边说着。
“让人送钱来,就行了吗,你知道爸爸妈妈死的时候,我有多害怕?”林森眨着眼睛,一边帮自己妹妹在擦眼泪。
“都不回来,你是哥哥吗?”她说,将自己哥哥用自己的细胳膊紧紧的抱了,好像害怕他立刻从她面前消失似得。
……
有一种咸咸的味道滑进我的嘴角,“是不是想家了?”阿雅问我。
“哪有?”是想家了,想走回自己家里,站在爸爸妈妈面前,看着他们,也那样拥抱他们。
“不过你家人……,六百年都过去了,唉……”阿雅说,忽然变得悲伤起来,“我都不想了,你也别想了。”
她虽然做了一百年妖怪,但没有沦落良知,仍旧有一颗善良的心,不像其他人。
“阿雅!”我心头闪过一个念头,我想告诉她,我不是六百年前的人,阿雅扭头望我,“你跟萧峰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句话到嘴边却变了。
还不能告诉她,如果她知道我与萧峰之间的那些过往,她应该不会再理我。
“关你的事吗?”阿雅眯起眼睛望着我,“难道你心里有鬼?”她做出要打我的样子,我躲开,跑向林森他们,他们正在将袋子了的食物和水果往桌子上摆。
我躲到林森身后。
“是不是?是不是?”阿雅追过来。
我很庆幸没有一时冲动,说漏了嘴。
那天晚上过的很开心,满满的一桌菜肴、啤酒、蛋糕,还有蜡烛。
十点的时候,林森妹妹睡着了,我们离开了那里。
“变成这样!”林森说,“一直都没有勇气回去见她。”
签过摄魂契,成为契约主人的奴仆,变作妖,过上一种不见天日的生活,害怕被亲人发觉,都会选择远远的避开他们。
“我们刚从蜃岛出来!什么都没玩呢!”阿雅说,她抢了司机的位置,正握着方向盘,一脸兴奋,“现在去玩!”
林森只好坐在她身旁的副驾驶座上,但不久,他脸上就显出后悔,因为车子在阿雅手里变作了疯狂老鼠,在马路上扭秧歌一般摆过来摆过去。
最后车子终于停了,车子外面是一个灯火辉煌的地方,四五米高的立柱几乎占据整栋楼的高度,看起来好像罗马斗兽场的一部分围墙,中间一个拱形的门洞,缀满闪烁的细长彩条。
“千凝,你来过酒吧吗?”阿雅在音乐声中问我。
我摇了摇头。
“你是六百年前生人,怎么可能进过酒吧,我竟然忘记了。”阿雅说,“不过,对于妖,这种地方不仅可以找快乐,还可以找到其他的东西。”
事实是,从前那种循规蹈矩的生活让我觉得自己不应该走进这样的地方。
她摇摇摆摆的穿过那个门洞,我跟在她身后,忽然瞥到门洞旁,光条围着的一块牌子上写了两个英文单词:soulclub。
心里想着,嘴里就念了出来。
“千凝你会说英语?”跟在我身后林森探过头来,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望着我。
说英语没有什么奇怪的吧,等等,他一直以为我来自六百年前生人。
“我一直觉得你很奇怪!”林森用一种疑惑的眼神望我,“我机子上那款游戏,如果你是明朝人,既然没有玩过,怎么知道哪条路上会出现老怪,还知道哪块有陷阱,那块儿有火焰?”
“我聪明!”我敷衍说。
“你不是明朝人!”林森说,弯起嘴角,指着我,“你应该跟我差不多,要不也不会知道那么多我知道的事情,”他忽然想起什么,“连张国荣哪一年死的,你都知道。”他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望着我。
我只有苦笑的份儿。
“你们要甜甜蜜蜜,卿卿我我,还是等咱们进去再说吧!”阿雅在拐角喊到,她靠在那里的墙上等了很久,已经不耐烦了。
“你要干什么?”林森在我身旁悄声问我,我向他耸了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