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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各门试练

祺天等人杂学杂练,日子充实有趣,不知不觉,转眼又是三年。

这天晚饭后,左池相、蓝沙和毕宁前前后后来到玄土山上。左池相兴奋异常,对祺天等说道,“兄弟们,咱们来八大门已经五年,虽说没有大成,进步却都不小。现如今有了机会,咱们可以好好练练手了。”

倪大仙问道,“左池相兄弟,有何机会?快说来听听。”

蓝沙撇嘴,道,“各大门试练也叫机会?和那帮脓包比武,有什么得意的,赢了也没意思。”

倪大仙听蓝沙说完,仍不明白是何事,摸着大脑袋,追问道,“什么试练?和谁比赛?”

左池相见倪大仙着急,便解释道,“大仙,是这么回事。八大门自每届招选新弟子后,五年举行一次试练比赛,各大门在新弟子中选出学的好、阵法武功强的,推选到总试练赛中。八大门选定日期后,将在那一天举行总赛,各门新近精英擂台上真刀真枪的斗武斗阵,一决高下。”

蓝沙点了下头,补充说道,“五年一小战,十年一大战。下一个五年的才有意思呢。那时候是与往届的老弟子斗战,水平还高些。”

左池相逗着蓝沙说道,“是呀,蓝沙。到时候你就有机会和你的师兄们比一比,报仇也有合理的理由了。”

蓝沙转了转眼珠,“那猪王八虽然可恶,功夫确实不赖,以我现在的修为,打败他倒有些困难,”转头对祺天道,“祺天,你对我们西天门的武功阵法都有了解,可有克制那猪王八的办法?”

祺天略一思索,道,“西天门的武功阵法讲究灵动迅捷,若想找出弱点确是不易。地木门的阵法中倒有些以不变应万变的策略,很是有用。再加上东天门阵法的浩大广阔,幻水门的流动不争,打败那王剑攻,倒有可能。”

倪大仙听完,眼睛一亮,“祺天大哥,你这想法真是好,各门之间的优势结合在一起,还愁打不过哪一门的高手么?八大门的武功阵法我也研习了这么久,怎地想不到。”

蓝沙哼哼哈哈地点头,“大仙,你就是偏心,八大门的心法你看到了都教给祺天,只教给我一点点,害得我现在还打不过那个王八。”

倪大仙脸上一红,“怎,怎么没教给你?你每天只来这里不到一个时辰,教给你的也是有限。”

左池相笑道,“大仙,你别跟蓝沙一般见识,他自己不好好学,怎赖的了你?”

蓝沙不服气道,“哎呦,我说,左池相,你学的如何精通了么?布一招天金门的斗石阵我看看!”

左池相解释道,“爷爷每天要我练东天门的顶级阵法,我现在一个头两个大,哪里还学的过来?那些顶级阵法都是修为百年以上方可修习的,我天天被逼的可苦咧,你又怎能知道?”

蓝沙“切”的一声,嘟嘟囔囔,“你小子在家靠老爹,出门靠爷爷,上辈子积的什么德,这辈子有这般狗屎运。”

左池相也不搭话,向祺天问道,“祺天,你们玄土门可参加此次试练吗?”

祺天摇头道,“玄土门向来无人参加试练,虽然此时有我和大仙,却也不好说。我和大仙修为虽跟得上各大门的新入门弟子,修习的却不是本门阵法武功,就算参加试练,也使不出一招玄土门阵法。师出无门,怎可代表玄土门出战?”

左池相、蓝沙和倪大仙三人皆是又点头又摇头,心里无限可惜,尤其是倪大仙,连连叹气,道,“学了五年的阵法武功,我倪大仙如今也算拿得出手了,怎可惜没这参加试练的福分。”

毕宁眼睛大大的,也不管众人在说什么,他看着蓝沙叹气伤心,也学着那样子,“唉”的叹息。

蓝沙悄声道,“那姓楚的老头儿怎的这般不通情理,五年了,也不让你俩踏出这玄土门一步,心眼也太小了些。”蓝沙不敢说太放纵的话,那楚老头儿神秘莫测,五年前他胡乱说话引得玄土山上地震一般,后来蓝沙炼阵学武多了,方知道那些修为高深如各大门大天使者,皆能用阵法控制巨物,听得人语,便猜想那楚老头定也能震山、听声,是以不敢胡乱造次了。

倪大仙默默无语,满脸委屈,祺天表情却仍是平和淡定,道,“楚老前辈孤独无所依靠,现如今我和大仙二人在此山上与他为伴,他也怕我二人就此离开,是以不肯轻易放我们出山。更何况修习阵法本就需要平心静气,不可被外物所扰,我们出不去,心无所牵绊,于练武修阵,反倒有许多好处呢。”

祺天拍了拍倪大仙手臂,又接着说道,“若不是因为出不得山,我们又怎能有这般好福气,八大法门的武功阵法皆能修习。正所谓福祸相依,咱们也不必纠结了。”

倪大仙听如此说,心情反倒舒畅,想了一想,确是这番道理,说道,“祺天大哥说的是,旁人修习一门阵法就已是难得,我倪大仙有这般福气修习了八门,还交到你们这群好兄弟,我还有何不满的,就算在这玄土山上待一辈子,我也心甘情愿。”

几人聊了半天,又将今日所学相互教学,各自便回去了。

倪大仙此时心情恍惚,祺天看在眼里,不住安慰,只听倪大仙道,“祺天大哥,我倪大仙怎地这般贪心,心里只想着,若是能去看一看这八大门试练,也是好的。”

祺天劝慰,两人又继续修炼。

如此过了一个月,正直秋高气爽之月份,各法门山上皆是秋意浓浓,凉爽非凡。八大门弟子日盼夜盼,勤奋修习,终于盼得这五年一次的大试练。八大门平日活动甚少,新一届弟子又没有机会下山办事,皆忙于修炼,日子平淡无聊,这试练之日众人皆是翘首以盼,人人喜气洋洋,心潮澎湃。那往届老弟子组织安排,也都忙的不亦乐乎,有些尽职尽责带师弟五年的,也盼着师弟能在试练中大显身手,给自己挣得些面子。所以无论参加不参加试练的,还有看热闹的,闲操心的,个个近日谈论的,都是这五年一次的大试练,八大山上热热闹闹,比往日聒噪了不止百倍。

倪大仙在玄土山上一切尽收眼底,心底烦躁,练武修阵皆不专心。祺天说了两次,也是无用。倪大仙对祺天说道,“祺天大哥,那大试练必是在东天门的大练功场举行。东天门的房屋挡的颇为严实,那练功场总是看不真切,这可如何是好?”喋喋不休,干脆也不练功,便要走到那东天门的链桥去,想想办法找到最佳视野。

那不远处的土屋门悄无声息的开了,只见楚不凹耸拉着眼皮从土屋中出来,满脸皱纹,表情严肃。那楚不凹见到倪大仙着急的样子,便瞧不上,心道,“那试练就这般好看么?以你二人如今的修为,与那些新入门的弟子比武,那就是浪费。”心里虽这般想,面上却不露,“咳咳”两声,对倪大仙和祺天道,“你俩想去东天门观战,便让你们去,只是,……”

倪大仙一听可以去观战,脸上乐开了花一般,却听说一个“只是”,心里又凉了半截儿,咽了下口水,听楚不凹缓缓说道,“只是,只去一天,看看那试练的终选赛便可,这几日的初选赛,就不要去了。”

倪大仙听罢,连连点头,道,“好说好说,只看那最终的决赛便好。”

楚不凹见倪大仙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哼”了一声,走回土屋去了。

从那日起,倪大仙每日便盼着左池相和蓝沙来时,给他讲一讲各门试练的比赛过程。蓝沙举起双臂,双手撑着后脑勺,白着眼睛说道,“那有什么意思。那些新入门的弟子,一个个自以为武功阵法了得,牛气的不行,到了东天门的练功场上比赛,哈哈,真是半斤对八两,一个比一个烂。那比赛,看的真是没劲透了。”

左池相倒还好些,细心地给倪大仙讲比赛过程,“大仙,试练的初赛已经比的差不多了。八大法门内部已经通过比赛选出了一百个精英弟子,总共八百人。这八百弟子再通过抽签进行分组,与其他法门弟子对战,每个弟子有三场比赛机会,胜两场或三场者便可晋级。我和蓝沙、毕宁都已经通过比赛晋级了。”

倪大仙听得很认真,蓝沙在旁边插嘴道,“我的对手,一个是北天门的,一个离火门,还有一个天金门的,都被我打趴下了。那些家伙的招数,我一看便知,打的真是没趣儿,一分钟打败一个,轻轻松松。”

左池相点头赞道,“蓝沙确实打的不错,那些对手还没出招,便被蓝沙打倒了。他们都惊讶的不得了。”

蓝沙“嘻嘻”直乐,“左池相你小子也不赖,果然没给你那大天使爷爷丢脸,几下子就把你的对手收拾了。”

左池相也挺高兴,继续说道,“毕宁这小子手法倒是有些怪,也没见怎么出招,对手就都倒下了。”

毕宁圆圆的眼睛眨来眨去,他与众人相处数年时日,已不再害怕害羞,只是仍旧以蓝沙为中心轴,对别的事情并不挂怀,此时听左池相说到自己,便淡淡一笑,也不答话。

祺天问道,“这几万的新弟子当中,可有修为惊人者?”

左池相点头答道,“有是有的。我东天门的申立樊师兄就不错,他在未进八大门之前,走南闯北好多年,这世上的山湖海河,倒有一大半他都去过的。他自创了一套阵法,专门用来对付路上遇到的劫匪强盗,很是有效。”

蓝沙接着说道,“北天门有个新入门的弟子,叫做什么赵瀛尘,听说很厉害。”

左池相道,“幻水门有一个凉玉晴,听说也是个角色。”

倪大仙道,“怎么都像是女孩子的名字。”

左池相摇头,“是男是女不知道,只听说都是三连胜的,而且胜的挺轻松。”

蓝沙又道,“南天门的寒松平是个很踏实的新人,离火门的方隐图也有两把刷子。”

左池相道,“天金、地木两门倒没听说有出类拔萃者。”

蓝沙点头,“听说这两门的新弟子都是武功阵法平平,今年赢得头筹的机会不大了。”

祺天等听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将大试练也了解的差不多了。倪大仙问道,“蓝沙,你们西天门又是怎样?”

蓝沙“嗨”的一声,得意道,“那还用说嘛!西天门当然由我来出头。”

祺天道,“这大试练有何规则?可允许用到其它法门的阵法武功?”

左池相回答道,“这确是没有的。但各大门弟子都是代表自己法门出战,怎可用其它门的武功阵法获胜?那就算胜了,脸上也不好看。”

蓝沙一听,“啊!”了一声,“我怎的没想到这一点!若只用西天门阵法,我还需回去好好练练才行,”说罢,担忧起来。

祺天又道,“蓝沙你也不必担心,若试练没有明确规定,你可以想想办法,将其它法门的阵法融入到你的西天门阵法中,用以增强实力,只要用的巧妙,旁人是看不出来的。”

蓝沙点点头,思考着如何融入阵法于无形。

祺天见蓝沙毫无头绪,便随手在地上布了一个西天门的小阵,阵呈墨蓝色,小巧灵活,很是好看。

蓝沙一看,正是西天门的一个攻击型阵法,叫做围阵。

只见祺天将围阵布开,依此又分布八个围阵,形成方方正正的九个围阵方列。又将众多围阵随意摆弄,使其如流水般四处流淌。那九个围阵看似凌乱,却极为迅速,众人仔细一瞧,这运动规律极其灵动有深意,若敌人站在阵中,定被这五花缭乱的阵法所累,困不得脱。那蓝沙和左池相皆是看的痴醉了。

祺天向倪大仙道,“大仙,你站在阵中。”

倪大仙默契十足,轻轻一跃便在阵中稳站,扮作对手攻将过来。

祺天不慌不忙,指挥围阵将倪大仙牢牢困住。倪大仙左冲右突,不得近身,便发力拿起大扫要扰乱阵气脱身。谁知那围阵组合灵活多变,攻进来的力气如进了水里一般,被渐渐消耗。倪大仙见逃脱不得,又布出一个地木门的矮桩阵保护自己。祺天微微一笑,说声“大仙小心了”,便在倪大仙头顶一米处布了一个西天门的困兽阵,蓝沙“咦?”了一声,奇道“这困兽阵怎是反的?”,只见祺天将困兽阵围住倪大仙周身,那倪大仙本身有个矮桩阵保护,只要不出阵,其它阵法便进来不得。没想到祺天的阵法却从天而降,反用阵法,将倪大仙和矮桩阵都困在其中,这下倪大仙出不去也移动不得,如一只困顿的野兽般,被牢牢定在阵中,此时可不是任人鱼肉了么。祺天手握神天棍,飞速袭来,速度快的惊人,一道大力,便要击在倪大仙肩膀处。左池相和蓝沙“啊”的大叫,连平时不言语的毕宁都眼睛直愣愣的看傻了。蓝沙连叫“别打!别打!”抬眼一看,那神天棍停在倪大仙肩膀10公分处,稳稳不动了。

原来祺天和倪大仙每日切磋练习,早已有了极深的默契,彼此间配合也是天衣无缝。左池相和蓝沙等虽说每日都来教习切磋,但毕竟只短短一个时辰,将自己所学交给祺天二人后,再互相探讨疑问,简单切磋一下,就得回去了,所以并不知道祺天的修为到底是何程度。如今看来,左池相和蓝沙都大为惊奇。祺天的阵法武功,宛然已是高手水平,看来连八大门天使长级别的周万锋、朱汪启等人,也未必就是对手。他二人怎能不诧异非常。

只听蓝沙眼睛一眨不眨地问道,“祺,祺天,你怎么这般厉害了?”

左池相也惊愕道,“祺天,你好生令我惊讶。难道你吃了什么仙丹灵药了?修为怎地这般强大?”

祺天微笑道,“你们俩也太夸张了。我和大仙日夜修习,自然不敢落在你们后面。你们看,这是西天门的围阵,”祺天解释刚才的阵法,“你们可看得出来什么门道?”

蓝沙摇头道,“这是围阵不假,但围阵向来是单独使用,没见过这般几个一组合的。刚才困住大仙的困兽阵也是西天门基本阵法,但反着使用,倒是头一次见到。”

祺天道,“我和大仙研究过,这西天门的阵法讲究灵动,高人用来,自然可以用强大的阵气使其力量剧增。但你我之水平,却很难用单独一个来增强力量。所以不用一个,而用九个。这九个围阵也是有说法的,你们看围阵的运动范围,可有边界?”

左池相立即反映过来,“不错,是有的,仿佛是在一个大阵中,”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道,“祺天,你是将围阵放在了东天门的浩阵中。”

祺天道,“不错。左池相你曾说过,这浩阵本该无阵气所累,于是我联想到,在五年前的大天使晋选战中,南石大师消失于无形。既然南石大师的阵法可以无气无形,我又何尝不可?所以也想办法将这浩阵的阵光掩盖,使其布之于无形无声。那围阵组合,便在这浩阵之中,所以力量增大的百倍。”

蓝沙又问道,“那围阵的运动似也有些说法。”

祺天点头道,“不错。我是利用了幻水门的流水阵轨迹,将围阵已流水的形式运动,所以又增强了一倍力量。天下至柔之物莫过于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大仙的武器打在围阵上,便如打在水里,是以都被化开了。”

左池相不禁赞叹,“祺天,你真是个阵法奇才,我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祺天道,“若不是你将东天门大天使左耽教给你的那些阵法毫无保留的相授,我也弄不出这些阵法的。大仙的千里眼将八大门的基础阵法都看来,我也才能将阵法结合在一起。还有我和大仙脚下束缚我们在玄土山上的这奇怪阵法,我总觉得能让我的修为大进,就连在睡觉的时候,都感觉有一股股的真气从脚下吸收进全身,有一种说不出的神奇力量。”

众人看祺天脚踩地面时,一道银色光圈一闪而过,很是怪异。蓝沙奇道,“这阵法似乎和以前的不太一样,我怎么没注意过。”

倪大仙道,“我俩脚下的阵法,三年前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众人不解,也不再探讨那古怪阵法。蓝沙又问祺天道,“祺天,你那浩阵,是怎么让阵光消失的?难道你也有了如南石大师一般的修为了吗?”

祺天道,“我哪里会有那般厉害。我只是在浩阵之上,又增加了一个你们西天门的色变之阵。你仔细看看,其实是阵光与地面颜色相似,所以看不真切。”

蓝沙再看,果然地面上有点点光亮,只是在太阳光的照耀下看不清楚,几乎可以以假乱真了。

祺天又道,“那困兽阵反用,却是费了些时日才练成的。人都有固化的思维,若要将阵法的细节在脑海中先逆转,如照着一面镜子,再将镜子里呈现的映像一一布出来才可以的。”

倪大仙接话道,“祺天大哥想到这这镜像的阵法反用办法时,练了三个月就会用了。我都练了一年半了,还是不会。”

左池相道,“若不是爷爷给我的功课逼的太紧,我真想好好跟你学学这些阵法组合反用之法。”

祺天道,“兄弟,你别着急。你左耽爷爷交给你的,才是正道,我每每研究这些东天门的顶级阵法,都暗自感叹阵法当中的无穷奥妙。阵法如兵法,也需分个正道、奇道,正道之阵,乃是坚阵精阵;奇道之阵,剑走偏锋,出其不意,乃是迷阵巧阵。这正道奇道皆有用处,咱们只需善用,便可制敌取胜。”

左池相点头道,“不错,这两者都不可偏废。”

祺天又问蓝沙道,“蓝沙,这西天门阵法套用的方法,你可看会了?在比赛中,你要注意。我想,各门弟子相互学习也是有的,问题倒是不大。但若是各个法门的阵法都能信手拈来,到时候解释不清,怕会有些麻烦。”

蓝沙道,“嗯,我明白,我会注意的。后天就是大试练的终极决赛了。祺天,你和大仙好不容易能出得了这玄土山,我和毕宁后天早上来找你们,咱们一起去,如何?”

祺天点头道,“好。”

倪大仙心里激动不已,道,“祺天大哥,咱们,终于可以出去观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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