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卫兵推走甄洛的尸体时,林雨堂转身凝视了许久,直至消失在自己的视线。
回到宿舍,林雨堂简要向其他三人讲了自己淬炼的过程,隐瞒过与甄洛之事,就这样已令铁柱他们三个大为惊奇,却不明所以。
次日,上午和下午的军事体能训练过后,班长朴正龙并未单独传授林雨堂皇门真气心法,林雨堂闷闷不乐。
晚餐后,藤原森将林雨堂带至一处僻静之地,三面环林,平日里射击训练挡山背后,少有人经过。两人均身着武服。
藤原森说道:“今晚,我便传你本门秘法《千忍诀》。”林雨堂拜谢:“多谢师兄。”
藤原森扶起林雨堂,接着说道:“传法前,有三项门规,你需谨记。”林雨堂点头聆听。
“一项,永不叛出门派,违者将遭到甲贺流追杀至死方休。”藤原森说完,林雨堂点头称是。
“二项,《千忍诀》不得传授他人,违者杀无赦。”
林雨堂心惊,这已是双杀,默默点头,期待藤原森说出第三项。
“三项,我之前提过,不得用《千忍诀》为他人渡气疗伤,否则废除武功,闭五官,断四肢,逐出门派。”
林雨堂想起之前藤原森确实提过,当时就觉得十分残忍。
藤原森讲完三项门规,正色道:“林雨堂你需立下重誓,我方能传你秘法。”
林雨堂不再犹豫,跪拜对天立誓:“苍天在上,厚土在下,我林雨堂在此立誓永不叛出门派,永不将《千忍诀》授予他人,永不用《千忍诀》为他人渡气疗伤,违此誓言,愿遭天打雷劈,堕入无尽轮回,永世不得超生。”
藤原森扶起林雨堂,笑道:“妥帖莫伊,小林子以后你还叫我阿森,避人耳目。”林雨堂“嗯”了一声。
藤原森又道:“《千忍诀》又分为〈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九字真言,〈临〉字诀解忍之奥义,〈兵〉字诀解忍之兵刃,〈斗〉字诀解忍之武技,〈者〉字诀解忍之魂魄,〈皆〉字诀解忍之众生,〈阵〉字诀解忍之法门,〈列〉字诀解忍之幻术,〈在〉字诀解忍之权谋,〈前〉字诀解长生。”藤原森边说,双掌边变幻各种手势。
听得林雨堂一愣一愣的,完全插不上嘴,最后听到〈前〉字诀能解释长生不老,惊奇地问:“这么厉害,练习〈前〉字诀还能长生不死么?”
藤原森笑道:“人哪有不死的,长生只是愿望,〈前〉字诀主讲修身养性。”
林雨堂释然:“原来是这样啊。”
藤原森继续道:“今晚我们便从〈阵〉字诀开始修习内功法门,只需勤加苦练,不出一年相信你的内功修为便可达到筑基水准。”
林雨堂沉心聚智,意念运至右掌,虚空一握,体内一股真气陡然化出,拳心迸射出金色光华,林雨堂一边道:“阿森,你看?”
藤原森大吃一惊,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是怎么做到的?这绝不可能!”虽不敢相信,但事实摆在眼前,藤原森脑内急速思索着,却不得要领。
林雨堂道:“昨天我被那块陨星矿石辐射后,便有了这样的能力。”
藤原森道:“此金色光华实乃恒星之力,成功细胞淬炼之人,都能有所感应,但不经前辈传授修炼法门,再经成年累月苦练不可能达到你这样的程度。”
林雨堂也是诧异囧然。
藤原森追问:“你哥传你皇门真气内功法门了吗?”忽又觉不对,传了他,未淬炼也感应不到啊,如何修炼,又道:“不对,不对,定是那颗陨星矿石的功效。”这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从没听说过有人通过淬炼换来修为,此等操控恒星之力的能力,不到筑基实力,绝无可能。
藤原森定神道:“小林子,你试着将全身劲气依照你刚刚的方法运至右拳,隔空打一拳试试。”
林雨堂依言摆开架势,努力尝试调动体内能够感知的真气运至右拳,陡然间隐隐有金色光芒包围周身,右拳金色光芒急聚,耀眼异常,一拳挥出,“呼”无形真气夹杂着金色光芒脱拳而出,击中十米开外的土堆,“啪”一声顿时泥土崩飞。
林雨堂好似虚脱一样,一个趔趄差点扑到,藤原森赶紧一把扶住。
此回已不能用吃惊来形容藤原森了,他心道,我自十岁便通过细胞淬炼,习得本门无上心法,八年苦修,却也只比他所打出的拳势稍强一些,他却从未修炼过任何心法,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林雨堂不一会儿便缓过劲来,问道:“这样的一拳,能勉强算到筑基功力了么?”
藤原森摇头苦笑道:“不知你哪来的好运,还是天生的神力,这种程度已达初成中期不止了。”
林雨堂欣喜不已。
藤原森也不多话,原原本本将《阵》字诀内功心法倾囊相传。
两人盘膝对坐,藤原森引导林雨堂循序渐进一步步修炼起来。
约莫三小时后,起先林雨堂周身隐隐的金芒,逐渐生出紫气,愈来愈盛,而且能够清晰感觉到体内丹田处那颗热核急速翻转,一股股热力自内散出,随着血液流遍全身,说不出的畅快。林雨堂察觉后便问道:“阿森,为何我周身的金芒会转为紫气?”
藤原森解惑道:“天下功法林林种种,无外乎吸收蕴藏自然界的各类元素能量为己所用,却因法门不同,与各类元素间的亲近层度不一,而有所差别,《千忍诀》内功心法所吸纳的元素能量,经身体修炼,运功后便散发出紫色光华,就是这个道理。”
林雨堂又问:“修炼了本门心法后,我还可以修炼皇门真气么?”
藤原森答:“自然可以,皇门真气与本门内功并不冲突,反而有增益。”
林雨堂方才宽心。
当林雨堂周身所散发的紫气稳定后,藤原森与林雨堂结束今天的修炼,回去宿舍。
时间总是匆匆,一个月的时间眨眼便过去,朴正龙日间辅导林雨堂军事技能,传授皇门真气心法,黄昏后,藤原森教导林雨堂《千忍诀》九字真言,林雨堂武艺修为急速飙升,功力上很快便不输于藤原森,即将突破初成后期,达到御体境界,这是常人苦练十年也难以企及的。
兄弟间的宽慰与嬉闹让林雨堂的心情逐渐好转,可他们哪里知道,多少次深夜林雨堂从噩梦中惊醒。
雪,今冬的第一场雪,纷纷扬扬下了一天一夜,染白了营地的每一处景物。
雪花飘飘,寒风萧萧。
难得的休憩,铁柱他们三个不知去哪里玩耍去了,屋内只林雨堂一人。
天渐渐黑了,雪也渐渐停了,望着窗外满眼的白,林雨堂心情低落了许多,他决定出去走走。
踏着厚厚的积雪,林雨堂来到营地的边缘,一声孤雁的悲鸣,引得林雨堂举目相望。
寒风瑟瑟卷枯叶
白雪皑皑覆千山
南飞的雏雁你为何独自翱翔
失去了母亲的护佑你是否依然坚强
还是象我一样迷失了方向
母亲啊母亲
我思念您
梦里几多呼唤您却渐行渐远
醒来时只能以泪洗面
是您教我咿呀学语
是您带我蹒跚学步
亲恩永难忘
恍惚间
一切仿佛梦一场
耳畔的叮咛依旧清晰可辨
再回首不能见
心痛向谁言
空悲切
残月弯弯催人归
稀星点点劝人回
孤零零一人
我将去何方
不知何时泪水挂满了林雨堂的面庞,他翻过院墙,鬼使神差地向北边他与耶莉娅逃生的那片树林走去。
洞内的景物依旧,甚至那回未燃尽的柴火仍堆砌在那里,林雨堂靠在洞壁,痴痴地发呆。
忽然,洞口走进一人,柔声道:“你真的来了这里。”
林雨堂定睛一看,惊道:“耶莉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