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江有许许多多环境优美,气质典雅,犹如古装剧里的宫廷别院一般的客栈。
这些客栈,价格自然不低。每一间房,都是经过精心布置,细心装潢的。
纯木质结构的屋宇,总会让人觉得宁静。
而这样别致的小舍,似乎本身就是一场花事。
魏可可最爱做的事,便是闲暇无事之时,一个人披着彩色的披肩,复古的旗袍,细跟的大红高跟,慢慢流连在这些古宅里。
记忆里,那女子闪着小小的眼,贼溜溜的对她说:“可可,以后我们一起去丽江吧!”
“丽江很冷,有什么好。”她不以为意的答。她不想去丽江,不想留在云南,她想去重庆。
去看看,当年所谓的初恋,那段友谊,一直需要一个解释。
“因为丽江很美,在我的资金承受能力范围内,丽江是我能去的古都了。”
“嗯,我想去重庆。”
“听说那里很热,比平城还热。”夏禾从没离开过平城,她从小到大,到过最远的距离,也不过是邻县的泸沽湖。
那还是因为。小时候出生在宁蒗县的缘故。说到过,也仅仅是远远看过一眼而已。
“是很热,可是我想回去看看他。”魏可可答,嘴角挂起笑容来:“我发现男生中,他是对我最好的。”
“你喜欢他吗?”夏禾好奇。
“是目前为止最喜欢的男生了。”魏可可笑着,眼前浮现起他载着她,小小的身体卯足了劲,在上坡的地方仍旧没蹬上去,于是她笑着跳下来,在后面推着。
风吹起她的碎花裙子,她急得伸手去捂,他便回头笑她,我也穿的,你不用害羞。
“喜欢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夏禾的问话打断她的思路。
她转头看她,看她一脸笨笨的表情,突然觉得她可怜:“夏禾,你几岁了?”
“17。”
“比我大啊,怎么会问出这么白痴的问题?”
“不是……我……”夏禾羞红了脸,她只是,不知道当初,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是不是喜欢。
“喜欢很简单啊!”魏可可摸摸她的头:“喜欢就是喜欢,看他顺眼就是喜欢,看他帅气也是喜欢。”
“才不是!”夏禾拍下她的手,她可是还记得她说她摸她们家的大黄时,就是这样的。
她才不是那条凶巴巴的大黄狗。
“你又没喜欢过人,你知道个毛线。”魏可可白她一眼,转身看着楼下开得正艳的凤凰花。
“我知道……”夏禾微红了脸,扭头不让她发现,“我看过一本书,书上是这样说的……”
“喜欢不是因为孤独了想找个人陪;
喜欢不是因为周围的人都恋爱了所以自己不能落伍;
喜欢不是因为人不轻狂叛逆枉少年;
喜欢是因为你眼睛里只看得到这个人,你脑子里只想着这个人,你心里只容得下这个人,
也就是说,你是非这个人不可,其余所有人只能是将就,而你,绝对不要因为将就了而亏欠了这份美好的感情。"
夏禾摇头晃脑的背诵起来,还记得她第一次看到这段文字时,一个人默默的,哭得稀里哗啦。
“喜欢……不是将就……”魏可可站定在狭窄的古朴小道上,看着涓涓细流的水面上停留的河灯。
已经损坏了,想必是夜里又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吧。
“夏禾,我在你爱的古都,你却失约了。”低低的轻喃出声。
心里顿觉苦涩。
其实你。也没有多了解我呢。
否则,怎么也会放弃我了呢?
“一个人,如果连你自己都放弃你自己了,你还让别人如何相信你,救赎你?”夏禾曾满眼失望的看着她。
“别把你自己说得像个救世主,我不需要。”
是了,是我放弃了自己,你放弃了,也是因为我自己。
可是夏禾,现在我后悔了……
魏可可低沉着头,看着那河灯继续被冲着流向远方,一如她随波逐流的人生。
“不……”她突然拔腿跑起来,顺着河流,河边闹市里往来的人惊奇的目光,与她,并不相干。
她的眼里,只有河灯。
破碎的河灯。
“夏禾,以后我们也一起去放河灯好嘛?”
“好啊,可是我没见过河灯,平城也没有卖呢。”
“嗯……”她思考起来,“等我学会了,教你做好不好?”
“好啊。”
“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咯。”
“嗯,一言为定。”
终于,那河灯在水流较缓的地方停了下来。
是被河边垂下的吊兰叶截住的。
古城内的小河不宽。最多算得上渠道,水却是深的,渠岸有些高,就这样是不会有人下去的。
魏可可激动的停下脚步来,没有思考,便跳进了渠里,她的高跟鞋终于承受不住,断了跟。
她整个人便扑腾着倒在水里,水没有多干净,偶尔能看到没素质的游客扔下的烟头,漂浮从她身边流过。
她这一跳下,水面波动较大,那垂下的君子兰叶在水里晃动着,那两只河灯终是游走了。
“不……”魏可可挣扎着爬起来,她的头发已经湿尽。
酒红色的发丝贴在她的脸上,紫红色的眼影模糊一片,犹如午夜凶铃中的鬼脸,恐怖而狼狈。
她伸手抹去遮住眼睛的头发,红唇上的唇彩跟着被抹向一边,更是狼狈不堪。
断掉高跟的那只脚,崴得严重。
她似乎没有意识到,一瘸一拐的顺着河流往下走,那河灯早已没有了踪影。
“魏可可。你在干嘛?”一声怒吼响起,接着扑通一声响,她并不以为意。
“走,跟我回去!”顾南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周围已经聚集起太多看客指指点点。若不是如此,他也不知道她在这。
“放开我,我的河灯,我的河灯……”魏可可哭花了脸,伸手拍打着水面,水话四溅,她如一个落水的人一般,只想要抓住那根救命的稻草。
“魏可可,你醒醒!看看我是谁!啊?”顾南低吼着,搂过她冰冷的身体。
魏可可天生体寒,任谁也温暖不了。
“呜呜……你们都不要我了……你们都放弃我了……”魏可可抽抽搭搭的在他怀中痛哭,满脸泪痕蹭在他洁白的衬衣上,一团模糊。
“乖,还有我呢。”他放柔了声音,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力度轻柔,仿佛是怕惊吓到她一般。
是啊,她此时,必是如一只困兽。那么高傲的女人,一瞬间,竟崩溃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