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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庐山真面目

下了火车,一大队绿军装人马前来接站,人数比我们几个女孩子还要多。领队的排长问我们有没有需要进洗手间的,有就赶快去。解手回来后,排长要求我们排成一路,一路纵队跟上,径直上了大巴,大巴直接开进营区。一路上,排长向我们作了自己我介绍,告诉我们她叫王青,是我们三排的排长。然后让我们一一作了自我介绍。然后旁边几个男班长也开始进行自我介绍。

“我叫张磊,是七班的训练班长,以后叫我七班长就行了。”

“我叫王华,是八班的训练班长。”

“我叫汪楚盈,是七班的生活班长,叫我班长就行了。”

“我叫何玲,是九班的卫生员。”

他们都穿着军装,就是电视里看见的、梦里想象的那一身军绿,佩饰那么精致,比电视上的要好看得多。我是不是就要穿上那一身绿军装了,终于等到这一天了。王排问我们有什么问题吗,我们似乎有问不完的问题:

“排长,我们进去可以考军校对吗?”小燕争先恐后地开问了,她对这样实质性的问题特别重视,是有准备而来的吧。

“可以的,第一年拿到优秀士兵或者嘉奖,第二年就可以报考了。”

大家对军队的好奇心在不停地膨胀,问题像雨滴一样落下,排长和几个班长争相回答都回答不过来。我似乎很冷静,一个问题也没有问,静静地坐着,静静地听着,似乎与已无关,甚至觉得有些问题很可笑。对于我来说,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进去以后服从命令、听从指挥,做一名优秀的人民解放军,成为一名潇洒女兵,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实现它比其他任何事情都来得重要,而现在,它成为了现实,我还有什么好奢求的呢。

“排长,部队洗澡是冷水还是热水?”

“热水,一天24小时供应的。”

“排长,我们还会分班吗?”

“对,分两个班。”

“排长,我们是自己选班还是已经分好了。”

“呆会听安排。”

“哦,排长我们几个人住一间啊?”

“三十个人一间。”

“三十个?怎么住得下?。”

“排长,我们进去是什么军衔?”

“你们刚进来都是新兵,一拐。”

“排长,军衔怎么分呢?”

“军衔,有士兵和干部的,士兵分一年,两年、士官;干部就是一杠或者两杠带星星。以后你们会细细的学的,条令条例上都有。”

你方唱罢我登场,班排长的热情渐渐似乎渐渐淡去,排长开始做最后总结:

“好了,大家安静一下,我们马上就到营地了,到了营地,你们就要听招呼,守望规矩,不要再随便问问题,一切班排长都会安排好,你们只要执行就可以了。下了车,你们就不再是社会青年了,而是一名军人,军人的天职就是一切行动听指挥。见到有星星的叫首长,扛枪的都要叫班长,你们要好好听班长的话,其他的都是你们的同年兵,你们是最后一批到的,同年兵之间要和睦相处。还有,记住不要和班长顶嘴,在部队里:班长说的都是对的。好了,我们鼓舞一下士气,大家来唱首歌,《战士》会不会?”

“不会”

“《军中绿花》呢?”

“那你们都会唱些什么歌?”

“我会唱山歌”

“好,你起个头,大家一起唱。”

大家一起高兴地唱了一曲山歌,又不知不觉唱了好几首流行歌,当大学还在脑海里搜索着还能唱些什么歌的时候,巴士转弯了,我们到达了营区。门口金灿灿的写着:保家卫国提高警惕;我们到了,一条条宽阔的大道,一座座整洁的营房,地面上干干净净,楼道上整齐如一。拐进最里面的一条道,在第一座营房前停了下来,操场上早已列队整齐,夹道敲锣打鼓欢迎我们,场面甚是热闹。终于有想象中的画面了,我们一行人都是棕黄相间的作训服,欢迎我们战友衣服的颜色有些和我们的不一样,有蓝白相间的,有纯黑的,这有什么区别呢。打头的几个大概也是班长,皮肤黝黑,也跟车上的几个班长一样是一个拐加两把枪。还有几个是两拐的,还不太能分清肩章的级别,只知道都是班长,都比我大。

我们的行李很快被没有敲打任务的新兵抢着提走了,然后带到了课室。墙上醒目的位置上是毛主席、邓爷爷等几届国家领导人的语录,字很潦草,勉强能认出来。主持的是男军官,因为接兵干部的军衔是一杠三星,所以主持人就是我们的连长。连长是个小胖墩,但是特别壮实,笑起来脸上两个小酒窝特别甜美。他传过来纸和笔,让我们各自写上姓名,折好放在桌上,又组织班长们列好队:

“我是你们的连长,这些都是你们的班长,生活班长过来抽签,抽到哪个哪个就是你的兵,你就要对她负责。下面开始抽签,从七班开始。”

我被抽到了七班,宿舍在部队叫排房,我被领到了三楼,房间特别宽大,里面整整齐齐摆着床和方块被,这些被子像是刚出厂,特别方正。旁边有一个小间,里面只有一间上下铺和一张书桌。排长让我们列队站好,开始讲一些注意事项。

我环顾四周,班里一共有十个人,只有一个认识的和我分在一个班里,其他认识的人都分到其他班去了,而这个战友我似乎忘了她叫什么名字了。好在,排长又安排我们作了自我介绍,我牢牢记住了这个唯一跟我在一块的老乡叫吕凤。她瘦瘦小小的身材,高鼻梁,说话尖尖细细,不知道能不能聊得来。钟子琪在哪,她分到了几班,要是她能跟我在一块就好了。我向大家笑笑,想着这是部队啊,我们都是战友了,战友情谊应该是私服深厚的才对,觉得自己刚才的小私心太丢脸了。以后要好好和战友相处,像那首歌唱的,战友、战友,亲如兄弟,革命把我们召唤在一起,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东南西北都有啦,一直想结交四海兄弟,这些都是八方的姐妹啦。

我们开心地领了各自的日常用品,每个人一个号,物品上都贴了号,我是6号,这个数字对于我来说就算是正式入编啦,从此我就是三排七班第6号战士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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