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坐，请坐。”她温婉的笑着把我们迎进屋里。我还是像往常一样没有礼貌的四下观望，都是超级豪华的陈设，意大利的进口沙发，家具更是熠熠闪光。都是愿代的陈设，这样的房子肯定代价不菲。“来就来吧，还带什么东西。”她一开口说话倒是地道的中文，褚总仗着自己在国外多年就拿假洋文忽悠我们，还真以为是个有混血血统的，居然来跟我们搞这一套，不过他那国籍倒是挺诱人的。想想我认识那些人到现在还在外面打拼，助教、研究员之类的，都是令人羡慕的工作。他们回来干什么，有点告老还乡的意思吧。同事们约好下班一起进门，褚总先我们回来，自己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活。这可真是奇了没有架子居然想到亲自下厨，我看不过去想想应该去厨房帮帮忙才是。里面摆放的都是名贵的厨具，厨房和客厅也没有间隔，看来像是不食人间烟火，不然家里怎么会一尘不染。冷盘冷菜、沙拉、三文鱼……果然沾染了不少外国人的习性，连桌上摆放的也依然是切片面包。这冷锅冷灶的倒也方便，果然跟在外面餐馆里看到的一样，这牛排不用说也是外面买来的。当然那边还摆着现成的，也像是从餐馆里弄来的，龙虾呀，蟹呀，反正我没那种本事。都准备好了呀，我有些失望，想找个地方躲开那些寒暄的事，顺便献献殷勤也没有办法。
“快来坐吧，没什么事，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别看我家老褚平时在外面挺威风，在家里什么都抢着干厨房都不让我下，你看我这真是。”说着褚总老婆忙着端茶递水，都是勤快人，唉，好像一下子回到了人间。实在看不过去，我也只好上前帮忙。
“我来吧。”我上前去把每一只茶杯里斟满茶，这茶杯也精致，不过总觉得有点别扭，家里搞到跟宾馆一样，住起来也不舒心呢。不过我了解，每任老总都是这么来来去去的，要不全国各地，国内国外的到处换着工作，这是第几任我也难得去想。“李默喝茶。”我小声的递给他一杯水，其实是不想张扬，这两个人真是哪里都能碰到一块。“你们都是同事吧，老褚说今晚来的都是同事，都是公司里的几个骨干，让我热情招待你们，哎呀，也就是这么回事。你看他挺认真的，还特意准备了这么多东西。难得到家里来，我们老褚爱公司如家。你看我退休了还得跟着他到处跑，也是做着重要职位，要是换作一般的也就是夫唱妇随。”得体的话语，优雅的举止，看得出是个有修养的人，我对这位上司夫人挺有好感。给人温文尔雅的感觉，也是都是这样，总算是被那些烦心事烦透了的我被这位夫人给软化了一下。
“我们都来没有打搅您吧。”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总是要寒暄一阵的。“哪里的话，你们不来我还没机会参加这样的聚会呢。哎呀，随意，看见什么喜欢的就吃什么。我还能怎样，不就是好好的招待你们。”跟她讲呢无非就是这样，其他人在屋里各自玩得欢，毕竟是年轻人居多气氛也就活跃些。站着的坐着的，又都是熟识的，还时不时的开些玩笑。老褚依然忙碌着，看样子已经大功告成，事先一定做了不少准备工作，儿女也成了家，老两口回来算是安度晚年，为国做贡献也好，我想这也是一种福气。
我前面的人换了一拨又一拨，无奈也只得把位置让出来给他们。大家一拥而上，屋里也没有地方能容得下这么多人，只好大家换着坐坐。也好气氛还算融洽，那些拼杀的日子仿佛就在这一刻消失。老褚准备好他的餐桌，其间绝不允许我们插手，就像在准备一件艺术品一样。精美的雕花烛台，还有鲜花做装饰，点缀着周围优雅的光线甚是让人觉得诧异。好在我不用请人到家里来，要不这样有得折腾，而且我家哪有这样融洽的气氛，老两口的生活甚是惬意呀。
“我今天请大家来是想跟大家交流一下感情，其他的没什么，别那么紧张，平时在公司里已经给大家压得太多的任务，实在有些不好意思，为了感谢大家，我们干杯。”褚总首先举杯敬大家，看来还真是一副悠闲的样子，我也赶忙举杯凑个热闹。这些时日我们努力了那么多，褚总是不是想趁着这个机会感谢我们一下。
我把杯举得高高的，这样的家庭聚会，也算是吧，就这样一个仪式，我在家里是不会有的。我们褚总在一阵狂欢之后喝得脸红彤彤，果然那保持已久的优雅不复存在。好在我也早已习惯，他把手上的酒杯一放，把李默拉到身旁拍着他的肩膀，每个人都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这样一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外人会这样得到他的亲睐。“你说这样好不好，我拿你跟他们一样招呼，虽然表面上不说，但是为了我们共同达成的协议干一杯。”老褚也不说什么，就知道他们之前有过合作，也是顺道招呼着。“我还要靠您呢，为了我们合作愉快干杯。”李默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我们的工作都这么定了，我们公司的资质你也知道，完成这项任务肯定没问题。我们今天就好好庆祝一下，当然这是你们的聚会，我们也来跟着沾点喜气，合作得怎么样以后才知道。”我们这些时日的努力也没白费，李默跟老褚谈得很开心。我呢能躲过这些烦心事也要感谢他，都这么长时间了，也算是放松吧。
“那有什么，这些人平时被我压得太厉害得找个机会犒劳一下。你们公司呢也不容易，打拼了这么多年，能有今天这个规模实属不容易。在业界那也是数得着的，所以你没说我立马就答应，其他人都同意到我这里也就是走走过场，顺便嘛请你们吃顿便饭，招呼不周你也别介意，他们都怕我就只好跟你聊聊。”他依然拍着李默的肩膀，酒过三巡，大家也像平时一样开始走动。李默干脆坐在他旁边，两个人开始讲起了悄悄话。我坐在对面看着两人如此熟识，也许是酒精的催化作用，都有些语无伦次。男人喝酒后的姿态，真是，我假装上厕所起身离开。
“哎，哎，你上哪儿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离开。”褚总笑着的脸突然沉下来，又是这副表情，平时最害怕他这样。“啊，我就是上个洗手间。”我尽量让自己放轻松，好不容易露出点笑容。“洗手间也不许去，没礼貌是不是，等我把话讲完再去。”老褚通红着脸，舌头也打不直，但还是挥手示意我坐下。眼光里还带着迷离，语无伦次的说道：“我都是为了你们好，上面压得那么紧我有什么办法，这些事难道要我一个人来做，当着外人我才可以谈点工作以外的事，但是还是工作真他妈的烦。你们呀，起开，起开，以为我真想看到你们。”这是耍上酒疯了，还第一次看到他这么失态。我为难的坐在桌旁，也不能就这么劝他吧，只好应承着说：“您说的对，您说的全都对。”心理全然气愤不已，最看不得人酒后失态，真想一拳给他挥手去，可是还是得忍住。我眯缝着双眼看他，光线在眼前闪着五色光彩，而他就在我眼前摇摇晃晃。
哎呀，真是，我无奈的将眼光移往别处，这些日子都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时间一长应该就会走入正轨，之前是趁着这股冲劲该上手的都上手，所有的新计划也都正在开始实施。当然今晚也不完全就是给大家放松，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既是交流感情也是之前的工作总结，还有李默在这儿偶尔谈些题外话，这实属我们题外的事。可是李默的举动却是让人出乎意料只要有李默出现的地方他就没有好脸色，只是在一旁一杯又一杯的喝着闷酒。她举着杯，眼睛的余光却死死盯着李默，冷漠的眼神恨得几乎要流出水来。
李默跟褚总聊得甚欢。我呢就躲到一旁，有这么多人陪着，而我也不用专门去跟哪个搭搭讪，都是熟识的，也觉得特别自在。总算是在多日的疯狂和忙碌中找到了自己，他们依然在一旁要么插科打诨，要么发发酒疯。我呢刚好趁着这个时候好好的独自一个人安静，享受这种杂闹中孤独的安静真是一种享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