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
我伫立在这块平静的空地上,安详的仰望着蓝天,望了许久许久,久到我忘记了时间直到脖子发出酸痛的抗议。忙碌的生活让我忘记了正在进行的一切,偶然间抓起稻草般的头发,才想起已经很久没有去理发了。突然很想看看天空的颜色,我已经淡忘了天是什么样子的。一切的一切就像一个个噩梦包围着我,困得我无法呼吸,我犹如陷入沼泽里,愈是挣扎,愈难以逃脱。
天,没有鸟鸣,没有污渍,只有纯净,只有安宁。我喜欢躺在操场上静静的守候从不知的国度飞来落在不知的城市里的飞机,每一条淡淡的飞机线就像用云编织的桥,把这些桥收集起来,我就可以踏上我所向往的一个人的安宁。看到每一架飞机从天空飞过,我总情不自禁的以同一个姿势同一种欢悦表达我内心的喜悦,跟没见过飞机的孩子一样,指着飞机,以为抓住了希望,抓住了幸福,直到某一天突然醒来,才发现原来的一切是多么的愚蠢,只是我一直沉淀在自己编织的美梦里不愿醒来罢了。那是一个多么美丽的谎言。
从此,我厌倦了白天,我把自己封锁在每个寂落的黑夜,每天每夜。我开始喜欢被月亮的光芒淹没的星星,相信闪闪单纯的微光的星星是不会骗人的。其实,我比谁都清楚,没有一个不会说谎的世界,只是我不愿意面对这样血淋淋的世界。我很珍惜每一段简单的生活,因为我知道每一段简单的生活都很短暂,有时我才开始它就已经结束了。渐渐的,我为每次短暂的相处而感到痛心,我越是珍惜的简单生活,它越是离我越远。我也不再奢求什么,黑夜或许不适合我,不是我的藏身之所。
每夜,我不敢闭上双眼,用被子紧紧的裹住自己,耳机的音量调到最大,我不敢一个人呆在安静的夜里,那对我来说是一种怎样的折磨。昨夜,在噩梦中哭着醒来,我不愿再睡去,我怕梦中血腥的画面又开始延续,双手冒出的汗水把被子的一角浸湿,望着星星都躲藏起来的黑夜,想念那个被我丢弃的白天,我祈祷着白天的到来,那个我已经遗忘的白天。
人们都说,一对双胞胎,彼此都是上天赐给对方的礼物。晓端就是上帝赐给我的礼物,而我只是上帝给晓端的累赘。直到现在,踏着一个人的路,我还是无法真正的独立。
天渐渐的暗了下来,又一个充满惶恐的黑夜。是不是我迟迟不肯独立,所以你们在梦中才那样狠心,一个一个的离开我。我拼命的抓住你们欲挣脱的双手,苦苦哀求你们不要离开,我会独立的,你们不要离开,可你们不相信我,你们认为只有离开我,我才能独立。你们走了,我醒了,哭着醒了。
孤傲的凤吟唱到嘴角流下一抹血丝,相思的泪流过苍白的脸,等到着凰。在这难眠的梦夜里,我亦或如此。
风,我又胡言乱语了,是不是?
——好乱好乱的午子
信还没有写完,被立夏一声:“陈午子”拉回到课堂上,草草写了落款,把信收起来。
我知道,我又荒废了课堂的时光,又把立夏晾在一边无聊着。我们就像两个不可缺少对方的连体婴,只要我不理她,或者她不理我,我们就无所适从。
我应该感谢立夏吧,感谢她把我从胡言乱语中拯救出来,不然,我会着火入魔,又陷入无限幻想中,用不可挽救的过往折磨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