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邓林找了一块木头,从父亲的工具箱里翻出来一些雕刻用的工具,开始雕起了木像。
邓建功雕刻手艺一般,不然,当年木工厂改制之时,他也不会被定为买断工龄的一类工匠。不过,他雕刻的手艺再一般,也比那些没有专门学过木雕的木匠要强一些。
在邓林少年时,他为了向同学炫耀,跟父亲学习过一段木雕,他雕不出什么栩栩如生的工艺品来,按人雕像倒也能雕刻出跟一个人有明显相似之处的木雕来。
不过小半个小时,邓林手上的木头便变成了一尊跟刘权有六七分相似的小木雕来。
他将刚才在棋牌室悄悄从刘权身上拿走的头发拿出来几根,绑在小木雕的手腕之上,将头发点燃,对着小木雕念了一段十分绕口的咒语,带着小木雕走到了村边的马路上,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在邓林得到的巫师传承之中,以木偶进行诅咒是最简单的术法之一,只要雕刻的木偶之上有一个生灵的气息,那么,配合自身的精神气便可以对这个生灵进行诅咒。
邓林用尽全力将有刘权气息的木偶重重的摔在地上,便是配合自己的精神气在对刘权进行诅咒。
啪!
一声脆响,木偶摔的四分五裂。
邓林不管地上木偶,神情紧张的盯着棋牌室。
过了好一会,他见棋牌室里没什么动静,眼中闪过一抹失望之色,深吸了一口气,将地上木偶碎块踢到路边,往棋牌室走去。
邓林进了棋牌室,只见刘权正玩的兴起。
他眼中又闪过一抹失望之色,在棋牌室内众人身上扫了一圈,便转身离开了。
回到家里,他在床上躺了一会,便又走了出去。
这一次,他是去医院。
邓林到医院呆了一会,见父亲见到他还是觉得别扭,担心影响父亲恢复,便又离开了。
回到家里,邓林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会,从行李箱中将电脑拿了出来。
他将电脑放在桌上,刚想打开,目光扫过行李箱,突然心里一动,从行李箱中拿出了一个纸箱子。
纸盒子打开,邓林从中拿出了一个里面有一片柳叶的玻璃圆球。
毕业前,侯宝成先送了宿舍每人一支刻有名字的签名笔作为纪念礼物,接着,高小宝与白安道分别给四人买了一模一样的钱包、皮带作为纪念礼物。
邓林正在玻璃厂实习,便想到送宿舍每人一个玻璃球工艺品作为纪念。
在托厂里的师父帮忙制作纪念礼物的时候,邓林多做了一件,便是他如今手上的这个里面有一片柳叶的玻璃圆球。
这个玻璃圆球,原本是要送给一个他比较有好感的女同学的,待到发现这个女同学竟然有男朋友之时,犹豫了一番,便没有将这个礼物送出去。
“装错了,真是巧!”
邓林盯着手上的玻璃圆球看了片刻,深吸了一口气,将玻璃圆球重新放回盒里,然后往外走去。
大黄村位于县城边上,有着县城唯一的一家正规的生猪屠宰厂。
这家生猪屠宰厂,老板不是大黄村的人,不过在里面工作的人却大半都是大黄村的,其中,屠宰车间的车间主任正是邓林关系最要好的发小黄博的父亲,而且黄博也在屠宰车间工作。
邓林进了屠宰厂,来到屠宰车间,便看到了黄博。
“黄博!”
“邓林?”
黄博看到邓林,愣了一下,便放下手上的刀,走了过去。
“你怎么来了?”
“回来了,来看看你,不行啊?”
邓林回了一句,将胳膊搭在黄博肩头,搭拉着黄博往外走去。
到了外面,邓林四下扫了一圈,对着黄博低声道:“黄博,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今天下午杀的猪,放血的那一刀能不能都让我来捅?”
黄博闻言,呆了一下,接着一脸惊色的对着邓林道:“你想干什么?”
邓林沉默了片刻,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想捅了刘权,可惜,杀人是要偿命的。不敢杀他,拿着捅了猪的刀吓唬一下他,也能出一口恶气。”
“刘权那种人,早晚会有报应的。”
“我也相信,他早晚有一天会有报应。”
邓林附和了一句,拍了拍黄博的肩头,沉声道:“这个忙,你帮不帮?”
黄博犹豫了一下,看着邓林道:“拿着刀吓唬人,好像也是犯法的吧!而且,刘权跟公安局的关系很好,你拿着刀吓他,他指不定给你安一个什么罪名。”
“我又不直接拿刀冲到他家,只是在路边拿着刀吓唬他,他想陷害我,也办不到。”
见黄博还是一脸的犹豫,邓林脸色一沉,沉声道:“咱们从小玩到大,连这个小忙,你也不愿意帮?”
别看黄博现在看起来比邓林还是壮一些,他小时候可是又瘦又小,经常受人欺负,由于他母亲与邓林的母亲关系一直很好,他受欺负的时候,总是邓林在帮他。由此,一直以来,黄博对邓林都十分信服。
见到邓林生气了,黄博又犹豫了片刻,便回道:“下午我爸恰好不在,这个忙,我可以帮你。不过,你拿刀吓唬刘权的时候,我必须在边上看着。”
“没问题!”
邓林一脸高兴的回了一句,在黄博的肩头拍了拍。
在县里将唯一的一家生猪屠宰厂定在大黄村之前,大黄村便有七家是以杀猪为生的。由于村里有七家是杀猪的,大黄村年轻一代都可以说是看着杀猪长大的。
不过,看杀猪是一回事,杀猪又是另一回事。
邓林自问胆大,可是,真正去做一些需要胆子的事情的时候,他却发现,其实自己胆子很小。
拿着尖刀,邓林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胳膊在打颤。
“手稳一些再捅!”
“嗯!”
邓林看了黄博一眼,也不顾车间里味道不怎么好,深吸了几口气,缓解了一下紧张的情绪,等到手不打颤了,他对着黄博点了点头,在黄博的指点之下,一刀捅了进去。
捅进又抽出,一道血从猪脖子里面喷了出来。
在血喷出来的那一刻,邓林身子明显颤抖了一下。
很快,血由喷出改为慢慢流出,邓林又深吸了几口气,拿着刀,走到一张椅子前,坐了下来。
“邓林,吓着了?”
“猪也不是那么好杀的吧!”
邓林给了打趣他的几人一个僵硬的笑容,就那么拿着还在滴血的刀,坐在椅子上歇息。
捅那一刀,邓林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
生猪屠宰厂绝不会缺少刀,也没有人问邓林要刀,车间里负责宰杀的几人打趣了邓林几句,便开始忙起来了。
一下午时间,邓林捅了三十三头猪,从开始的心虚紧张慢慢变的麻木。
快下午下班之时,邓林拎着滴着血的尖刀,带着黄博走出了屠宰厂。
“这会刘权应该在小媛家的棋牌室吧!”
“嗯!”
邓林点点头,沉着脸快步走着,不一会便来到了棋牌室外。
“你进去看看刘权在不在?”
黄博点点头,推开门走了进去。
不一会,黄博走了出来,脸上明显带着几分轻松之色,对着邓林道:“刘权不在,三点多的时候,他被人叫走了。”
黄博说完这话,微微一顿,一边去夺邓林手上的刀,一边说道:“既然刘权不在,你把刀还我吧!”
“这刀明天还你!”
邓林回了一句,便往前走去。
“刘权不在村里,你还拿着刀干嘛?”
“刘权不在村里,我能拿着刀干嘛?”
邓林回了一句,挣开黄博拉着胳膊的手,将脑袋凑到黄博脑袋跟前,低声道:“今天我捅了三十三头猪,现在还是大白天的,我想着都有些害怕,到了晚上,怕是拿着电灯,也不敢上厕所。这把刀,我先拿着,若是今晚没有做噩梦,明天我就将刀还给你。”
“真的?”
“你不信?”
邓林往刘权家别墅一般的三层小楼看了一眼,对着黄博苦笑道:“我要是真想去捅刘权的话,你将这把刀拿回去,我即使用不惯家里的刀,也肯定能买到一把跟这把刀一模一样的刀来。”
黄博想了想,点头道:“这倒是!”
“放心吧!他的命没我的珍贵,我不会去跟他换命的。”
邓林在黄博肩头拍了拍,便继续往前走去。
黄博见邓林真是往自己家走去,摇了摇头,便往自己家走去。
邓林回到了家,在里面将房门锁上,回到自己的屋里,又将床帘拉上,然后将那个里面有一枚柳树叶的玻璃球拿了出来。
邓林对那位名叫柳晴的同学有几分好感,很大程度上也只是因为她是班里最漂亮的一个女生,认真算来,对其连暗恋也谈不上。
所以,以这个玻璃球来炼制法器,他是一点心里别扭也没有。
拿出了玻璃球,邓林深吸了一口气,一手拿着玻璃球,一手拿着上面的血迹已经基本干的尖刀开始在上面轻轻刻画了起来。
邓林刻的很轻,并没有真的玻璃球上刻出什么痕迹来。
“也不知道玻璃球到底能不能用来炼制法器?”
邓林喃喃自语了一句,深吸了一口气,将玻璃球放在桌上,又将那把他以之捅了三十三头猪的尖刀放在玻璃球前,然后念起了绕口的咒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