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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一米阳光

我有孤独与酒,陪我一夜可好。

刚刚喝完酒,现在是凌晨十二点半,二零一五年的第一天。

男男女女们还在狂欢,夜里无尽的放纵。我偷偷地撤回电脑前,两根手指头断断续续地码字。

在这个充满清新与浪漫的地方,这个明亮热闹的夜晚,似乎所有人都喝醉了。而我,今夜只想来一碗深沉。

当初,怀着低糜的心情来到这里。傍晚时分,“况且,况且”的声音终于消停下来。

六时十五,天还大亮,一个人背着包向着心中的向往地直奔而去。

夜晚,灯火通明。站在小屋门口,不太敢相信。但是,我来的不是时候。

兜兜转转,结识了刚才一块儿喝酒畅聊的人儿们。

我喜欢他们,听他们讲这里的故事。

他们更喜欢我,因为...

用她们的话说:“不仅长得帅,还会做饭!”

因此,我的归期就被他们一拖再拖...

渐渐地,也终究在这里平静下来。

跟欢乐妹去谷仓帮忙看店,总是装模作样地抱着吉他拨弄一个晚上。虽然不会,但还是痴痴地抱着,一个晚上。

我们人多,谷仓没有找到合适的义工,总是找我们过去帮忙。久而久之,晨晨烦了,玛咖哥烦了,小林烦了,佳艺烦了,只有我还没烦。

但是我去的时间长了,佳艺还是会烦。发短信给我:“亲,给他们把门带上,回来睡觉吧。”

“亲你妹啊亲,叫哥!”

之前佳艺陆续给他们找了三个义工,但是都不约而同地只呆了一天就悄悄溜人了。

一天,我吃完午饭,一个人在外面溜达,半路捡个妹子,说想做义工,就把她带到谷仓。

亮亮说这个义工他妈的起的比他们还晚,啥也不干。

晚上竟关了店门跑到酒吧里,把所有人都关在门外。打电话先是不接,然后关机...

气得李杨要把她行李扔出去,让她滚蛋。但这奇葩妹子第二天带回个男的,收拾了行李要一起去香格里拉。

亮亮跟李杨对账时才发现,他妈的,钱包里一共少了一千八百块钱,竟然连她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大家总结一下,得出一个一致的结论:谷仓根本不适合招义工!

狮子山上是欢乐妹做义工的客栈,由于我厨艺的原因,山上的妹子总是三五成群地跑到我们这里蹭饭。

丁丁姐的朋友从广州给她寄来一泡沫箱海鲜,山上的人全巢出动,提着海鲜就来了。

晚上,一桌子香辣虾,啤酒蟹块儿,几个青菜,风花雪月。十几个人围坐着吃菜,喝酒,聊天。另一桌几个人只喝酒,聊天。等到想要吃菜的时候,只能对着一堆虾皮、蟹壳空悲叹。

我来之前,他们还没吃过葱油面,最多煮出一碗西红柿鸡蛋面。过了晚上十点,在南方有吃夜宵的习惯,从此汤水面全都换成葱油面。丽丽回昆明前还特意跟我在厨房学习葱油面。

十二月中旬,小林、玛咖哥回到峨眉山,欢乐妹撤回湖南准备末考。只剩下我、晨晨、佳艺三个人,不由得感觉吃饭的时候好冷清。

晨晨的朋友回重庆时,请我们吃饭,在阿妈火腿鸡。

那天恰巧下小雨,我来这儿这么长时间,第一次见到雨,南方冬季的雨仍细细绵绵。天气冷冷清清,我们冻得瑟瑟发抖。

坐在店里吃火锅的时候,看着外面的街道与店里来来往往的人,突然有一种感觉,好像是一种亲切的归属感:我一路浪荡天涯,吃着一家家街边小吃,不用有未来,也不用有人爱。有时候,有些事儿,就是想一辈子。

我想起之前喜欢的一个女孩儿对我说的“像我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需要女朋友。”现在我有些赞同了,用台词儿里的话说就是:“去他妈的老公儿子,去他妈的房子车子,去他妈的五险一金,去他妈的工作应酬。我就走出去,走很远的路,认识很多的人,付出很多的爱。然后嘎嘣一声,客死他乡,墓碑上面刻着这家伙继续到另外一个世界得瑟去了。”

人们都说在这里呆的时间长了,人就安逸了,安逸的没有斗志了。

我说去他妈的斗志,人活着就是图个舒服、快乐。没了这些,空有一碗斗志,你能大碗喝酒,还是能大口吃肉。

午后的一米阳光,射到屁股上,才一个个从被窝里钻出来吃午饭。

然后坐在阳光下喝茶聊天,或读书打盹,或晒太阳发呆,或遛狗逛街,怎么舒服怎么来。

北门广场的大型民族广场舞,自由自在。

走过的路人都可以加入进去,随着音乐一起转圈跳舞,从午后一直跳成篝火舞会。

大冰的小屋三四点钟才开始营业,几个义工歌手轮番唱到晚上十一点。

小屋真的好小,围坐七八个人就已达到饱和。

不过,不同于其它酒吧,安静而惬意。让内心趋于平静,是一个真正用心听人唱歌的地方。

小屋的斜对面是老兵火塘,那个三分之二脑袋是金属合金的男人,慕名而去的不只是去吃饭喝酒的吧。

火塘生意很好,老兵已将二分店开至忠义市场附近,三分店也已开业一个星期。

我有一碗酒,可以慰风尘。

一生情定处,梦中几回有。

布农铃的声音穿越亘古,回荡在耳畔。那一刻,我的心跳静止了。

站在大石桥上,回头寻天籁。就在那一瞬间,仿佛看到了我的前世今生。

然后悲喜交集,仿佛脚下跨过的正是奈何桥,不经意的一回头,就忘掉了所有。

我在人海中用尽全力,寻寻觅觅,却怎么也寻不到我的那个她。

铃音消散,人影模糊,渐行渐远。

我跟其他人唯一不一样的地方就是,我有一直在锻炼。

佳艺问我为什么这么努力的时候,我骄傲地跟她说:“哥要到玉龙雪山上去拍**!”

“哇,好叼!”的赞叹声背后一定是“你丫的脑子有病吧!”

有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还有我一路瞒天过海带来的棍子。跟客人交谈甚欢的时候,才会为他们舞上一段。

韩叔说我是一个很有思想的人,我现在就已经想通了他这个年纪才想通的事。

我说光有思想没用,关键得去做。他不断地为我竖起大拇指,说我年纪轻轻,小伙子有前途。

在他看来,会做饭的男人都是热爱生活的人,这我非常赞同。而且喜欢做饭的男人,绝对是热爱艺术的。

他说,像我这样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出过海,打过渔,又在这里做义工,这才是有意义的生活。

然后还是不断地竖拇指,说:“小伙子有前途啊!年纪轻轻,就积累了很多生活的经验与技能。”

好像我要是混的一般的话,都对不起他所说的这些话。

连我的爸爸妈妈都没有觉得我会是一个很有前途的人,虽然把我的名字起得很响亮。

一晚,韩叔喝多了,我出去接他,回来就一直握着我的双手说他之前说了N遍的话。

他似醉非醉,说我虽然很有思想,但是一定要走正道儿。

我告诉他,一定会的,我的偶像是李小龙。

他摇摇头,说李小龙不行,他不如你,我更敬佩你。

他说小龙是经过媒体包装出来的,而我是现实中的,是实实在在的。

他又问我简历,问我写简历了吗?我一头雾水。

他说我什么都会,给他写份简历,到他们公司去上班。

我恍然大悟,告诉他我没有简历,也不喜欢固定的工作。我不喜欢被束缚,我喜欢自由。

他握着我的手连说了好几遍,我同样拒绝了好几遍,他才听明白。

他一时兴起,要请我出去喝酒。我看他已经醉了,让他改天吧。

他问我哪天,我想了想对他说:“不如咱们明天喝茶吧,别喝酒了。”

他听后甩开我的手“滚犊子去吧”,自个儿晃悠着爬楼上去了。

夜晚,夜色,狗男女,各种欲望充斥着大街小巷,满天星空。

月满风楼,花前月下,色夜才是真正的主题。

酒吧里寂寞的女人喝酒,风花雪月,一瓶又一瓶。寂寞的人喝的同样是寂寞,唯剩下满地的空酒瓶,“咣咣铛铛”地横七竖八。

惆怅的女人抽烟,一支又一支,吸进去又吐出来,眉头锁得更紧。一地的碎烟蒂夹杂着火星,渐渐熄灭。

没有人问她们为什么喝酒,也没有人问她们为什么吸烟。所有接近她们的人只关心自己的欲望有没有得到满足,只在乎她们今夜跟谁睡在一起。

如果把关着的灯都打开,把所有喧闹的音乐都关掉,会不会好一点儿呢。

回去翻翻手机,有几十个未接来电。熟悉的,陌生的,一个也没有接,甚至连信息都没有回复。

没有要断交的意思,只是要在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一个人想静静。不要问我静静是谁,她很善良,我很坚强。

她说我是一个坏蛋,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我想了想,觉得她说得对。

如果你们还想跟这个坏蛋有联系,过年再见吧。

有钱没钱,过年是一定要回家的。

在这里,我平静地想念了很多人,想念我的爸爸妈妈,想念我的家人。

虽然我们也养了一只金毛,名叫多多。

但是,我更喜欢我家的三只土狗。看到多多,就会更想念它们,我所担心的是它们会被坏人捉去变成餐桌上的佳肴...

我老早就已经发现了,生活其实就是一个死循环。无论你在哪儿,在做什么,都会变成周而复始的事情。活着活着就会进入混沌之中,就会不明不白。就如《去大理》里面唱的:“既然不快乐又不喜欢这里,不如一路向西去大理。”

我知道自己会被那种安于现状的生活死循环折腾疯,所以我选择用有限的生命去折腾那无限的生活。走在路上,吃各种街边小摊儿,然后嘎嘣一声,客死他乡,继续到另外一个世界去得瑟。

不用想了,你们是做不到的。因为你们的思想还找不出一个这种生活的平衡点,除非来一次“Freeter"大爆炸。

刚来到这儿的那个晚上,一个人在迷路中转了一圈又一圈也没能找到想去的地方。又累又饿的无助感竟让我有一种蹲到角落里抱头痛哭的冲动。

现在却是越来越喜欢。

走在古城的大街上,一个人也不认识的感觉真他妈好!走在崎岖不平的青石板上,还能看到穿裙子,露着大白腿儿漂亮妹子的感觉真他妈爽!走在巷道店门前,可以满大街逗狗、遛狗的感觉真他妈棒!

以后秋天过后,就到这里来过冬吧。不为别的,只为那一米阳光的温暖跟一帮子欢乐无比的青年。

我是一米阳光,温暖你即刻的心灵。苍山洱海,风花雪月的姑娘,你爱我吗?说你爱我吧,说你爱我。

可是,这里只有**,没有真爱。

就像那句老早的警语:“如果有人告诉你,有一天,他会离开你。那么请你相信,到了那一天,他一定会离开你,比你曾经以为的更毅然决然。天真和感性都不是一种罪。只是,不要将别人纯粹的欲望,加以爱情的名义,一个人想象。”

可是,要是真的动了情该怎么办。

你会爱我吗?

唉...

新年快乐!

是不是,人活着越大,污点就会越多。

所以,我们终究也成不了佛。

我有孤独与酒,

你呢?

我们边喝边聊,

以梦为马,

从心开始。

当你忘记你,

我也忘记我,

会有一天,

时间忘记所有,

然后,

重新开始。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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