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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高考

19高考

细雨绵绵的七月,我们迎来了庄严的冷峻的关乎我们一生命运的里程碑——高考。据老师们说,每年的高考,天空都会下起淅沥沥的小雨,为紧张烦闷的人们带来了一丝轻快和清凉。在中国,高考虽然不会成为决定人生死的支点,但却是大部分普通人家的孩子前途光明与否的转折点。

庞月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唐琪凑了过来,躺在她旁边,小声说道,“睡不着?”

“嗯,心里好乱,越想睡越睡不着。”

“我也是。我倒不是紧张,就是心里有点难受。”唐琪说道了庞月心里,庞月也是万分的惆怅。即紧张明天的考试,又总是胡思乱想,担忧未来的前程,不舍同学之间的感情,以及毕业后面对家里喋喋不休的唠叨……

“唐琪,你说十年以后,我们都去干什么了?”

“不知道,应该都实现自己的理想了吧!”

“梦想那么好实现啊!”

“你别总是那么悲观嘛。你应该积极一点,所有的一切都需要努力争取,不论是生活还是感情。”唐琪拉着庞月的手说。

庞月看着黑暗中唐琪胖乎乎的轮廓,说道“我是不是错过了。”

“也不一定,没有坚守住你的人不值得惋惜。”唐琪坚定的说道。

庞月想到了丁辉,多年来一直默默无闻,她刚想开口,见唐琪张哈准备睡了,便不再做声。庞月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似乎做了一夜的梦,一个接一个,梦到考试,梦到小时候,周大同,梦到爸妈,还有李老虎。简直是一个人生的缩影,影射出一段段亦真亦幻的经历。

庞月走出最后一场考场时,青灰色的乌云已经散开,天空渐渐晴朗开来。压在心底的一座阴霾也随之消散,心情舒朗了。不管结果如何,此刻,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超脱,仿佛一座巨石从肩膀上消失,那种轻松和喜悦令人振奋激动。

回到宿舍,有的人在收拾行李,有的人还在一起议论答案。唐琪边吃着零食边说道“终于结束这种地域般的生活了,从今天起,我要使劲的吃使劲的玩,使劲的看电视,使劲的看小说,我要把我浪费的青春使劲的追回来。”

晶莹取笑她说,“干嘛说的咬牙切齿的,你在使劲,也追不回逝去的青春了。只能使劲追回逝去的肉肉。”

“哈哈哈哈……”

此时,室长进门大声宣布“同志们,经我和魏室长商议决定,于今天中午原201、301宿舍的全体成员,在五环大酒店,举行道别仪式,仪式主要围绕回忆昨天,阐述现在,展望未来展开讨论,时间是半小时之后。我们出发吧!”

市体育馆旁边,五环饭店里,十几个稚气的青年欢喜的齐聚在一起,同窗三年,记得还是在李室长家有过一次这样的聚会,那已经是两年多前了,那时候大家就有过三年之约,十年之约,没想到,时间在书本间流逝的样快。大家都为这场聚会兴奋,男生们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喝酒了。

几瓶酒下去,便有人开始呜咽。大家寻声望去,见丁辉躲在角落里抽泣。男生们只能望而生叹,女生大多都跟着默默流泪,气氛一时凝聚下来。大家感慨的不止是丁辉的身世,还有依依惜别的不舍之情,和对前途未知的迷茫。

室长依然没有忘记,在饭桌上和大家约定了,七年后的聚会。后来,饭店打烊,众人被服务员赶了出来。当然,饭钱也是七拼八凑的交上的。大家歪歪扭扭的在街上溜达,三三两两的诉说离别。周大同追上了庞月,在饭桌上,他们两个一句话也没说。

“月儿”周大同低声怜爱的唤醒了思绪飘散的庞月,庞月微微一怔。这个称呼,呵!多久没听到过这个称呼了!在家里。爸妈叫自己小名月月,在学校大家都叫外号小四儿,月儿这个称呼,只有周大同在没有旁人的时候,偷偷的叫过,听起来像是在撒娇一样。庞月驻足,时光飞逝啊,一起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仍然要面临分道扬镳的一天。周大同望着庞月的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向下了多么重大的决定似得说道“我想听你一句话,只要你一句话,我什么都可以放下,你报哪里我就去哪里。”庞月看着他,眼睛渐渐模糊。

曾经熟悉的有些稚嫩的圆脸,已经向四外扩张出了棱角,消瘦刚毅的凸显出一个成年人的轮廓。

“一句话?”庞月颓然的冷笑,“一句什么话?是祝福你,或你们,还是要你放弃她?你放的了吗?就因为我一句话你就做一个背信弃义的人吗?”

“我……”周大同语塞。

是啊,怎么和边缘交代啊!庞月叹息道“算了大同,我们有缘无分,这不是你一个人的原因。有些话没说出来,就注定要化作泥土,有些人错过了,就注定要埋藏于心。我们都回不了头,珍惜你现在拥有的吧。”

微重的酒气在花间萦绕,周大同此刻却异常清醒。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个念头,这让他觉得羞愧。他不敢跟在庞月身后了,看着她的背影远远的离去,心也随之越揪越紧。唐琪看到两人的举动,不禁对身旁的丁辉感叹道“这是命运的安排,还是不怀好意的捉弄?!”

丁辉拍拍她的头笑道“没有谁安排谁的命运,我们只能靠自己。”

八月上旬,各大高校的录取通知书纷纷洒洒的飘落而至。望眼欲穿的莘莘学子们终于等来了这一块命运的敲门砖。当然,有人欢喜有人愁。

庞月顺理成章的考取了省经济学院,但她选择了会计专业,这与当初和周大同许下的誓言南辕北辙。

庞月明白,现在物是人非了,当年的约定自然失效了,何况,这是关键的抉择时刻,还是应该理性的考虑到自身的家庭背景和能力。

唐琪的成绩不理想,但她妈妈帮她“使了劲”所以,虽然有些波折,但也被包头钢学院录取。

其他人,方芳不出意料的进了天津音乐学院,小弟也去了天津,室长进了燕大,晶莹也去了省会,被科大录取。

男生们则大都跑去了南方。魏蒙去了湖南,江涛去了烟大,程成又和庞月进了同一个学院,周大同的选择出人意料,他去了南方,川大。丁辉没有来填报志愿,其实从他爸爸走的那一天开始,他就知道自己的命运与大家已经背道而驰了,只是他觉得,不管从学业上来说还是从感情上来讲,都希望善始善终的有个完整的结局和交代。而且,他也不想因为自己的辍学让大家受到影响。

对于这个消息,大家其实比他本人还要难过。不管录取的学校好坏与否,至少我们还能够在挥洒几年青春,在享受几年当孩子的自由,大部分同学都接受不了这个年纪就出去工作的事实。

还有一件意外就是,边缘连专科的提档线都没有够上,最后,上了一家西安的民营大学就读。

通知单陆陆续续的到达个人手里,同学们被分散到世界的各个角落。

临行前,庞月回到母校,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不禁感慨万千。

三年前的这个季节,大家相聚在这里,谱写了一曲曲感人的青春之歌,三年后,我们终将分离,各自踏上未知的旅程。也许等待我们的依然是曲折坎坷的生活,也许多年后我们同样会收获友情和爱情,但是,我们在这里留下的影子是永远不可复制不可取代的,它将永远刻在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夕阳西下,天边晕出美丽的红霞,远去的背影,留下长长的影子……

“终于明白,有些路只能一个人走,那些邀约好同行的人,一起相伴雨季,走过年华,终究会在某个渡口离散。红尘陌上,独自行走,绿萝拂过衣衫,青云打湿诺言,山和水可以两两相望,日与月可以毫不相干,那时候,只一个人的浮世清欢,一个人的细水长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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