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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莫忘前沿

不知不觉间,兵骑队已经走了十数天,三百人的队伍,一路向西南方向挺近,中间只在各郡偏远小镇稍作停留,补给吃用之后,又不停前进。

期间,已经过了巴散、凌文、古庞、润洲等四郡,几乎横跨了北夏半个国土。眼下,莫忘海就在眼前,马上离开北夏的地界了。

而这十数天来,兵骑队都没有受到任何威胁,没有意想中的追兵、也没遇到山匪之类,顺利得很。

这样的平静,令霜云天和四大宫卫都惴惴不安起来,按理说,此事是绝对瞒不住的,即使他的哥哥没有杀他的意图,第二天起来不见自己的弟弟,难道不满地找寻?

这难道只是二王爷的无端猜测而已?如果是这样,无端之事,岂不让以后自己跟哥哥间的关系,徒增了裂痕缝隙?

而经过一路反复推断,霜云天觉得哥哥和天师合谋除掉自己,可能性还是大些,既然这样,为何直到现在,他们都还没动手?按平时天师的眼线布设,一大队人马,也不会就这么悄悄溜得掉呀?

很多疑团待解,越到了边境,众人就越发紧张,该发生的,应该就要发生了吧。

......

到了莫忘海,北夏国的民众就开始稀少起来。

莫忘海,实际是一个大湖,面积很宽广,碧蓝碧蓝的湖水,仿佛一颗明珠,点缀在北夏国的西南边陲。

莫忘海再往西,就是幽静之林,那里是群妖众精聚集之地。

妖和精,都是动植物汲取天地崩塌之后泄出的灵气,经岁月积聚修炼,幻化出的人形,并学着人族的行为行事。就是这么一类异形的生物,给凡间人族带来了诸多威胁。

因为这类妖和精,都是上古灵气积聚而成,但凡算上妖精的生物,都是有法力的,而法力是凡间最可怕的一种力量,只因它无形而多变。各种法术详尽纪录起来,可能有几百数千种,各式各样,层出不穷,每种法术还有施放者独特的施展方式,使用起来,真是防不胜防。

像霜云天学的凡间剑术,也只能算是一种技巧罢了,只能靠自身熟练和巧妙招式来克敌制胜,后来加入了气海内力,这才能跟法术较上一较,几回合下来,自是不敌,只能甘拜下风,磕头认输了。

而妖精都是吸取灵气,经数十年甚至百年修炼,之后才独自开智。所有智慧,都是幻化后现学而来,非常繁杂,并没有像人族一样有持续百年浓缩精华的言传礼教,因此妖精多是乖戾一类,难有善妖之说,甚至有些妖怪,如要法力增长、寿命增加这些,还需靠吸取人之阳气延续,因此一来到人族间,就难免为害一方。

北夏建立后,招来了尚天师,尚天师携一众小仙,终于合力在幽静之林和北夏国土交接处建立了结界,妖精这才少来进犯,也算做了件好事。

当然,一些法力高强的大妖大精,也是能轻易穿越结界的,虽然此为极少数,但边境之民仍然非常忌惮,因而都逐渐迁徙到了内陆。

而此处的莫忘海,人烟稀少,正是这个原因。

......

要穿过莫忘海,水路当然不行,因为整个马队,三百号人,到哪里去找那么多船只,因此只能沿着湖走。

莫忘海,据传为一位天仙女思念情郎而不得,流下的一滴眼泪,掉落民间才生成的一个湖泊,后人就给取名了莫忘。

沿着湖向南走,一来好认路,缩短不必要的迂回,二来此地人烟稀少,难于用人的阳气隐藏商马队,而湖水蒸发的水汽,则会一定程度降低天师的天眼探查。

商马队小心前行,此时已近傍晚,湖边树林开始浓密了起来,树叶随风摆动,沙沙之声四起,期间,更有众多鸟儿嘶鸣,是到了归巢的时辰了。

可能是落日的美景,还有这归巢的鸟鸣,都引发了大家的思切之情,有感而发者多数,队伍间也开始熙熙攘攘起来,有感慨,有嬉笑打趣,毕竟,眼前就要到达终点了!进了黑森林,就安全。

可能忘情之时,人的警惕性会降低,此时,大家还沉浸在热闹中,却有人大喊:

“戒备,前方有人!”

众将士这才朝前方看了去。

“不好,十二商羽卫!!!”鞑风叫到。

众人一听“商羽卫”三字,都慌乱了起来。

霜云天也走出马车,跳上前方的一匹马,走到了队伍中间。

该来的,终究是来。

“众将听令,列阵!”鞑风命令道。

三百将士都是训练有素,衷心耿耿。此时听到号令,就围着少主分散开来,从里至外,形成十二个扇面,每个扇面二十五人,从外至内,人数逐行递增,形成一把尖刀状,这个阵法,原本就是为了针对“十二商羽卫”所特创,王爷果然早已料到。

而众将士此时更是从马鞍下取出了一件件独特铠甲来,只见这种铠甲非常轻薄,有如金箔一般,中间则有骨线穿走来回,增加韧性。此甲,即为冰金甲,采用北极冰铁压制成,柔韧轻薄,难挡刀剑,却能防上一些普通的法术攻击,甚是有用。然制作此甲的冰铁极难开采,因此每件冰金甲,都是价值连城。

十二商羽卫似乎胸有成竹,等着众将都穿好了闪亮盔甲,竟都还未有攻击之意。

商羽卫乃是北夏先王荆笃设立的宫廷秘密武卫兵,只听命于王上指挥,因此编制甚为神秘,有时单独行动,有时则集体合作行事,外界不知道他们究竟有多少人,十二商羽卫,则是一种特称,来源于民间对商羽卫十二种杀人方法的总结。

不想今日,挡在前路的,竟真是十二人,只是都蒙着面纱,穿着黑衣,面目难辨。

“十二商羽卫,威名震四海,今日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相对?”霜云天只想再次确认,来索要自己性命的人,确是亲哥哥指使。

只见中间一高瘦者,举起手示意。

其余黑衣人则听令都揭去了黑面纱,果然个个凶神恶煞一般,眼光通红锐利,杀气十足。

“在下商羽卫领卫,班寻是也,在此恭候少主多时!”中间领头者开始说话。

“哈哈,原来我哥哥和天师杀我是真,却要等到此时!”看来,此事已经全部明了。

“天暗人静,最好做事之时,少主莫怪!”班寻答道。

一场恶仗看来无法避免,然而商羽卫却还是不紧不慢地与霜云天对言,看来要对付眼前三百兵骑和四大宫卫,他们是把握十足。

这时,不等二人喊话完毕,鞑风突然发出号令:

“杀!”

只见三百兵骑队,按着布设阵势,循了号令,突然向十二商羽卫冲锋起来,三百骑兵一齐奔袭,也是壮观;身在其间的霜云天,不知众将原来有此准备,仍在愕然。

“少主,跟上!”

只见鞑风携三宫卫,已护卫在霜云天身旁。

三百骑兵分成十二方队,快速冲向十二商羽卫,每队兵马都各自选一宫卫,飞快奔袭,秩序井然,杀声四起。

逼近之时,众将士则纷纷从马上飞跳起,手持长矛长剑,与各自商羽卫缠斗。

十二商羽卫这才发现自己轻敌。三百骑兵,竟用血肉之躯直扑了上来?!

商羽卫纵然个个武功高深,然双拳难挡四手,应付起来也颇费功夫。

而此时,鞑风携另两宫卫,挥舞长剑,在人群中开出一条血道来。

跟在霜云天身边的鞑云,则从马背上跳起,顺势拽住霜云天的腰际,竟是一使劲,将霜云天翻转至背上背起,旋即腾空一跃,跳出人群十数步来。

见他脚一落地,又是轻踏向前,施展起一套“疾云踏”来。

此疾云踏,乃是鞑云毕生绝学。

只见他背着霜云天,竟然如无一物般,轻松飞奔了起来,其疾其快,众人都没反应过来,只留了身后尘烟滚滚。

嗖~

只一瞬,就跑出了战场数里,消失在天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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