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自唐朝灭亡后,中原地区政权割据,周国占领黄河一带定都开封,南汉盘踞南部沿海定都番禺,楚国据守长江中游定都郢都,南唐统帅江淮地区定都金陵,蜀国协领黔川区域定都CD,五国平衡,天下战事不断……
此刻,楚国都城郢都一片混乱,哀涕声和战马声充斥着整个黑夜,周国军队已兵临城下,皇宫内外人心惶惶,楚王马希广在众臣的催促下焦急地在议政殿内踱步……
“陛下,周国军队已围困郢都近半月,城内却只有五日的粮响,周国将士不攻城,却每日在城外鱼肉叫嚣,我军将士早已军志焕散,每日有近数百将士弃甲而逃,蜀国与周国有联姻之约不愿出兵相救,南唐忌惮周国兵事之强盛亦拒绝出兵……”
“那南汉国呢!!不是答应出兵的吗?援兵什么时候到?”楚王有些略显慌乱地催促着……
“禀陛下,南汉国确实曾有答应出兵相助,但在出兵之日,有奸人作梗,逼迫汉王收回兵令,隔岸观火啊……”
楚相陈源话音未落,只闻一阵气势凌人的女中音扑门而入:
“我就知道那个贱人死了都不肯甘心!”
只见一袭华丽的凤冠匣配从门外疾步而来,众臣慌忙叩首行礼,原来是楚国皇后陈氏!
“都什么时候了!皇后是特地来溪落朕的吗?”,楚王瞥了一眼陈皇后,便只是将目光冷冷地转向远方,似刻意压抑着心中对陈皇后的千般不满。
陈皇后却完全不以为然,依旧端着一副不缓不慢的高傲姿态,分贝丝毫未减地笑道,“陛下!臣妾只是一心体恤陛下操劳,南汉乃与我大楚有联姻之约,理应派兵相救,却在我大楚有难之时,袖手旁观,这是明摆着要陷我大楚于不义,置我大楚于险地,难道臣妾此言有错?!”
“这不正遂你心愿吗?”楚王心中软肋被刺痛,顿觉心火难平,但却强忍不发,只是提高了音量怒斥,整个殿内一片戚静,气氛由方才的焦燥转而一种莫名的惶恐……
“原来陛下是在怨恨臣妾”,老道的皇后嘴角划过一道有似嘲讽的冷笑,佯装一脸的无辜,却依旧气势不减,“废黜刘皇后的圣旨难道是臣妾拟的不成?”
“你……!”楚王拍案,暴怒隐忍欲发……
丞相陈源见势赶紧上前救场,“陛下息怒,此时军情万分火急,还请陛下以社稷为重,万不可自乱分寸啊……”
陈皇后见势,立马又转了一脸的谄笑,“既有周蜀联姻而加固,又有南汉对我大楚失约不义在先,那我大楚何不弃南汉而与周国同结秦晋之好呢?一来可以退城下之兵,二来也以示对南汉的告诫,可谓一石二鸟之计,陛下意以如何?”
“皇后娘娘英明,如此情形之下,唯有此计方能保我郢都,保我楚国社稷,以报南汉之不义,还请陛下明断”,楚相陈源赶忙上前附和着。
楚王缓了下神,“那诸臣认为朕的哪位公主可担此重任?”
陈源撇了一眼正向他抛递眼色的陈皇后,心领神会,上前启奏:
“回禀陛下,臣以为,能担此大任者非前废黜刘皇后之女—乐菱公主莫属,一则,乐菱公主倾国倾城之容貌,必能令好女色的周皇放下对楚国的戒备之心;二则,乐菱公主虽为废黜之后刘氏所生,但也是我大楚千金之躯的嫡女,乐菱公主前往和亲,身份贵重而不失礼数;三则,乐菱公主机智聪慧,有勇有谋,定能说服周王撤军;这四则嘛……南汉因废黜刘氏而怀恨在心,陷我大楚不仁不义,以汉王之亲侄女与周国和亲,便是对桀骜不驯的南汉以最大的惩戒!”
只见大司马陆柯箭步上前,全然不顾官阶之礼,严声厉斥楚相陈源:
“大胆陈源!你要将我大楚的千金之躯下嫁给一个快要一命呜呼的老头,难道你这是故意要玷污我大楚的名声吗?”
“大胆陆柯!竟敢在本宫面前放肆!乐菱身为我大楚公主,就该奋身于我大楚的社稷安危,此乃国之幸、民之福,陛下与公主之荣,何来玷污之说!更可谓唇亡齿寒,覆巢之下无完卵,陆柯你仗着你大司马统领军事一职,不以国家社稷为重,不为黎民百姓着想,在兵临城下之际,霍乱朝纲,你何居心?是不是盼着郢都沦陷,皇城大破……”
“够了!容朕三思!”,一想到因被废黜而郁郁而死的刘皇后,楚王内心不禁内疚不安,转过身去背对众臣……
“陛下,军情紧急,刻不容缓!臣妾恳请陛下以大局为重,早作决断,切勿为了儿女私情而贻误了江山社稷啊!”
众臣见皇后下跪,一齐下跪启奏道,“臣等奏请陛下以江山社稷为重,即作决断!”雕栏玉砌的楚宫,似乎也充满着战争的气息,冷清到多了一丝的凄凉,似乎整座皇宫都处在备战的紧迫中,似乎也没有任何人注意到或是在意,这位即将为国请命和亲的公主。
乐菱站在这座儿时曾经无比熟悉,却又异常陌生的皇宫面前,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熟悉,是因为这里曾有她与母后的欢笑声与嬉戏声,似仍在耳边回荡;陌生,是因为母后的废黜和离世,让她失去了这世上最亲近的庇佑,而被赶出了皇宫。这是她时隔七年后,首次回到这个地方,但却又要如此匆匆地离去。有些不舍,因为这一离去,或许便将是此生此世;有些淡然,因为这本就早已不属于她的地方,留下更多的只是些痛心的回忆。
她在等待,还在等待,哪怕是最后一刻,她翘首望向议政殿的方向……
“公主!”
来者是大司马陆柯,却不见她日思夜想的父皇,心中不免一阵失落与怅然。
“因军事紧急,陛下他去视察城防,不能亲来,特令属下来送公主一程,这是楚王差属下送给公主的锦盒,楚王吩咐说让公主出了城才可打开。”
“是吗?”乐菱好久才被陆柯的话从思绪中拉了回来,不情愿地将视线从议政殿的方向缓缓收了回来,看了看眼前这位俊朗的佩剑将领,接过锦盒,又缓缓将视线垂了下来,不想让人察觉她盈满泪水的眼眶……
陆柯噗通一下单跪于地,带着有些颤抖的沙哑之声,“公主,属下无能!未能履行先后之遗命,好好守护公主,让公主如此草率出嫁,属下有罪,愿随公主一同前往周营,以护公主周全!”
乐菱赶紧扶起跪地的陆柯,嘴角画出轻轻的一笑,泪水亦顺着那弧起的眼角,从眼眶轻轻滑落下来:
”我七年前被陈后斥责出皇宫,全倚仗将军你的悉心照料与保护,将军于我有恩,将军你又何罪之有?岂不是把我当成不明事理、不辨是非之人了!”
“可是臣却无能……”
“我知,我不怨父皇,将军亦无须自责,陈氏一族在朝中独大,陈后亦是凭此独揽后宫,任意妄为,我父皇亦无能为力,何况将军你呢?我知父皇的苦衷,更体谅他的孤苦无依,因此,将军你更要守护在我父皇身边,以保我楚国江山社稷不落入歹人之手!”
“公主……”
“将军无需多言,谁让我流淌着皇室的血液呢?”
“臣!替楚国黎民感念公主大义,公主殿下千岁千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