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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木剑苦修终得果

“喂,老家伙,这木剑耍起来太没劲了,你啥时候能给我一柄真正的剑啊。”

一座破旧的老木屋座落在苍翠的竹林中,木屋中的少年此刻正握着手中的一柄短小的木剑,满脸不甘心得质问着面前的老者。少年面目清秀,一双大眼睛分外机警,透出一股聪明劲儿,身材虽瘦小却也结实,只不过这一头蓬乱的黑发让他看起来还是像一个干净的小乞丐。

他面前的老者须发尽白,风穿过木屋,他的白发白须却一丝不乱。老者正盘坐在地上闭目养神,表情严肃,不怒自威。但少年却似乎并不怕这老者,见这老者不理他,竟直接把木剑扔向老者。

老者此时睁开双眼,见那木剑袭来,嘴角露出一丝轻蔑,大袖一甩,身上一股气势蓦然涌出。

老者发出自信的笑,果然,那木剑——还是砸到了他的脸上。

老者被砸得身子向后一仰,脚上的鞋子也飞出了一只。

少年对这情景似乎早已习以为常,以手掩面,长叹一口气,默默地走上前去捡起了木剑。

老者利索得爬了起来,快速地整理好衣衫,一丝委屈挂在脸上,少年望向他,他也望向少年。

“老家伙,我服了你了,我去练剑行了吧。”少年被老者看得郁闷,无奈的走出了木屋。“

老者可怜巴巴得注视着少年离开木屋,待少年的背影消失在竹林中,突然欣慰地一笑:“一转眼都十二年了,当年的小家伙也快成大人了。“

老者站起身来,提上鞋子,缓步踏出门来。

不远处的竹林里,少年已经站定,微风吹过,少年额前的乱发轻轻飘起,他望向手中的木剑,喃喃自语:“这么多年了,老家伙始终不让我碰剑,却只给我这柄破木剑练习剑法,真不知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少年名为方承,年方十二,从小跟着老者生活,老者抚养他长大,教他识字读书,训练他的剑术。老者说方承是弃婴,十二年前他路过一处村庄,发现襁褓中的方承后便把方承带了回来。老者让方承叫自己为师父,并告诉方承他是老者的关门弟子。

老者平时性格很古怪,自称绝世高手却连方承扔的木剑都躲不掉,空有一身吓人的气功却不见真本事,说实话要不是方承无意间看到老者与别人的一番打斗,方承还会以为这个一直教他练剑的老头是个人贩子。

那是两年前的一个雨夜,雷声阵阵,方承没睡踏实,被一个雷惊醒,醒后的方承见老者竟然没在床上,担心之余便外出寻找,方承生平一直走到竹林的边缘,却见老者正与人比剑,来的人很多,老者以一敌众,磅礴的剑气与剑势让方承震撼莫名。老者的剑招极尽潇洒豪迈,方承见识虽少却也看出了老者的厉害,老者最终杀掉了所有来敌,几招剑气便翻动土地掩盖了敌人的尸体。

老者带着震撼莫名的方承回到木屋,告诉他这里的结界引起了对头的注意,所以带他离开原来的住处。方承走到山下的村中才知道,原来老者与他一直生活在老者在竹林布置的结界中。老者告诉他,他们生活的地方叫道界,是凡人中仙境那样的存在,道界中全都是修真悟道之人;而凡人生活的地方叫俗世,那里没有修真者的存在,却科技发达,有现今的文明。

老者选择了另一片竹林,并且当着方承的面布置了结界,方承从此开始相信老者的本事,跟着老者认真学习剑法,偶尔练累了也会跑到山下去体验俗世的生活。他仗着身体强壮,又因为通习剑法而身手敏捷,打服了不少小孩子。虽然大多数时间还是一个人练剑,但他颇具天赋,进步神速,再加上老者十分宠爱方承,总能给他足够的钱去买山下稀奇古怪的东西玩,生活倒也不觉得无趣。就是有一点,每次方承买回什么东西,老者非得先抢来研究一通,玩够了再还给方承,搞得方承每次都得学俗世电影里的间谍,像藏电报机似的藏玩具。

时光流走,若白驹过隙,方承已然十二岁了,方才的一番胡闹后,他也是郁闷得狠。每次他跟老者抱怨索要一柄属于自己的真正的剑,老者就装疯卖傻,宁可被方承欺负也不回应他,方承知道老者这么做背后肯定有深意,也知道老者肯定不会害他,道理他是明白,期盼一柄宝剑的心却越来越火热。

“老家伙说我天生就会使剑,一握剑就入了起势境,一套剑法还没学完,就已是起势境圆满,是天地间独一份儿的妖孽。可这都圆满多少年了,到现在也不告诉我下一境是啥,合着我就是俗世里玄幻小说中的废材啊,一辈子就是个入门境界大圆满?”方承撇撇嘴,有点不甘心,“这老家伙欺人太甚,我再练他两年,实在不行我就下山做凡人,凭我的体格和脑子,在俗世起码也能享一辈子福了,至于为了啥修真受这份气!”

方承嘴上说着,手中却是握紧了木剑,发牢骚归发牢骚,方承的心里却是极度渴望着变成老者一样的强者。方承对剑有一种先天的熟悉感与依赖感,他喜欢剑,好像自己本就是为成为剑客而生的。但努力了两年却没有一丝回报,任谁都会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而且按老者的说法,今天是元旦,是老者遇到方承的日子,也就算方承的生日,方承想到自己又长一岁,便离妖孽的头衔又远了一些,不禁更觉泄气与苦闷。

好在老者虽不靠谱,修为却在那摆着,起码还是一个依靠,老者每天不厌其烦的督促也让方承没有完全失去对自己的信心。

想到这么多,方承深吸了一口气,今天的他格外得认真。

“按老家伙的说法,剑士是以练剑为引,借助剑的灵来引天地之气成剑气,然后剑气入体,成为真气,从此剑气真气相辅相成,成一条剑士修行之路。”方承开始默默地回忆老者讲过的话。

“老家伙说,剑士以剑势与凡人区分,所以在剑招中做到行云流水,一招一式能看出剑形与剑性便可算有了剑势,起势境便由此踏入;之后剑势逐渐与人相合,当能将剑势收放自如时,剑势便算大成;而后剑势化形,欲走剑招时,身体会释放出一股气场来震慑强敌,增益自身,此算起势境圆满。”方承眉头紧蹙,“我自记事起就可随心所欲收放剑势,剑招也是只需老家伙演示一遍便能一处不差得使出来,按理说突破到下一境界是顺理成章的事,可是为什么自己一直没有感觉?不对,肯定是我错过了什么。”方承双眼蓦然睁大,好像想到了什么。

“老家伙从来不教我他那晚使用的剑法,说我还没到时候,我自己记住了剑招,偷偷使起来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方承眼中开始透出明悟“是那份洒脱与豪迈,老家伙那晚的剑招处处透着霸气,而我模仿的只是剑招,那霸气却几乎没有。”

方承嘴角轻翘,将木剑横在胸前,索性闭上了双眼,他回忆了一遍老者的剑招,当即剑花一挽,临摹起老者的剑招来。

不远处的巨石上,老者正看着这一幕,摇头苦笑:“这孩子心比天高,竟还是不死心,非要学会这醉剑诀么?我是不是得去跟他说说,醉剑诀就算是我,不喝酒助兴也是使不出来的,”老者看到方承眼中认真的神色,“罢了,等晚上就好好跟他说说吧,看样子任谁都没办法完全凭自己摸索来提升修为的。”

可就在这时,方承眉头却皱的越来越紧了,他此次剑招使到第七步,便有一丝恍惚之感涌上心头,好似小时候偷喝老者的酒一样,脚步也开始没呢么准确了,“又来了,每次练这套剑法,都是刚有点感觉就这样。以前怕这是走火入魔,所以没敢继续,今天我就索性入一回魔,醉就醉了,死就死吧!”方承这样想到,不再刻意压制自己的恍惚之感,反而将剑招更加卖力地使出来,他步伐轻浮,手中剑招也逐渐走了偏路,与之前的严谨大相径庭。

“什么!怎么可能?”老者看到这情形,惊讶的下巴都合不上了,“这是醉剑诀的剑意,这小子竟真的使出来了,莫非他又偷喝酒了?”老者不相信眼前所见,但看方承虽双眼含醉,脸上却没有一丝红晕。

“莫非......”

老者还在惊讶,方承此刻剑招却又换了风格,径自从刚才的摇摇摆摆换了大开大合的路子,一时间剑走龙蛇,剑招中隐然一股英挺之气散出。

老者愣了片刻,突然开怀大笑

此刻方承刚好将最后一式使完,木剑反握手中,奇怪得看向老者。

“方承,恭喜你,你终于进入传说中的写意境了。哈哈哈哈。”老者掩饰不住内心的高兴,看向方承的双眼中含着满满的期待,“你再将我教你的护身剑法走一遍,就按刚才的方法。”

方承豁然开朗,“写意境?这就是新的境界?原来我一直被自己束缚住,总害怕走火入魔,却不肯心随剑走,真是该死,看来这写意境竟如此简单,不过是让心意跟随剑招,从剑招中体会剑的气势,之后再放开路子,将剑招施展到极致。”

方承也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当下横剑于胸,自信一笑:“哈哈,我终于也进了写意境了,小爷我终于熬出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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