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在激情中消失,白天如期来临,当东方泛起鱼白的时候,田欢的头顶传来一阵啪啪啪的声音,他猛地坐起身,心有余悸地叫道“什么声音,出什么事了?”
看到方宠拿着鞭子站在身边,他长舒一口气:“方宠,不要总抽鞭子,我不被你折磨死,就被你的鞭子吓死,你知道吗,我做梦都梦到这根可怕的鞭子”
方宠揭开裹在他身上的被子,说:太阳都晒到屁股了,还不起床。他极其不情愿地说“这么早,起什么床,又不是在学校”就再次闭上眼睛,重重地倒在床上。
“你不找工作呀?”
“找工作,不着急,现在关键是要睡好,才有精神找工作。”他打了一个哈欠,继续睡去。
“老娘的话,你竟然不听!”她撸起袖子,双手掐腰,像一个骂街的泼妇:“田欢,你要再不起床,我就……就抽在你的屁股上!我喊三声,有本事,你别起来!”
“一”
“二”
当喊到“三”的时候,他急忙从床上跳了下来,闭起眼睛穿上衣服,摸索着洗漱一番,背着挎包,立正在方宠的面前,揉了揉眼睛,打一个哈欠说:请长官检阅!
方宠斜视着他,拉了拉他的衣角说,“扣子系错了”,他低下头,重新系。现在的季节,找工作的人特别多。每天早上,天没有亮,就有大批毕业生在人才市场门口排队。
来到人才市场后,已经有许多人在排队,他们来的并不晚,因此,很快就进入了人才市场。
进入人才市场的那一刻,他才发现,什么叫人满为患,什么叫人声鼎沸。他站在人才市场门口,无比感慨地说:“我的妈呀,看到人山人海,我才知道计划生育是那么失败!”
方宠从包里掏出简历,递给他,趴在他的耳边说:这里人多,我们各自拿一些简历,遇到合适的工作,就给自己或对方投一份!你负责南三排招聘展位,我负责北三排!”
他和方宠分别从南北两个方向挤进人群,约定一个小时后在大门口集合。
田欢横着身子挤进人群,整个人如同漂浮在水面上,有一股力量推着他前进。他就夹在两个胖子中间,他们紧紧贴着他的前胸和后背,他像汉堡里夹着的一根香肠!
在人流涌动中,他睁大眼睛留意招聘信息。终于,当看到导游的“导”字时,他显得兴奋无比,急忙对周围的人大喊:不要挤,不要挤,我要应聘……我要应聘,他的喊叫没有起到一点作用,他依然身不由己,被一股力量推着向前。他挣扎着推开前后左右四个人,一个侧身就挤到招聘展位前,应聘的人很多,把整个展位围得水泄不通。他想确认“导”字旁旁边是否为游字,可是,这个字却被招聘人员的身子挡住。
他问身旁的一位女同学:喂,同学,这是招聘什么职务,那个字是“导什么来着”。女同学回过头冷冰冰地说:还能有什么,导游呗!
他在网上查过资料,在这座城市中,只有五家旅游管理公司招聘导游工作,而在这座城市里,有五千位毕业生学习旅游管理专业,也就是说,他们面临着严峻的就业机会!也就是说,方宠在这座城市里从事导游工作的几率只有千分之一。
他急忙掏出方宠的简历,挤进应聘人群,伸长脖子,挥舞着手中的简历喊“老师,简历……这里……简历……”他的声音很大,招聘人员听到后,急忙伸出手,接过他简历,并大声说“同学们,今天应聘人数太多,不能一一面试,等我们看了简历之后,会在三天之内,以电话的形式通知你们!”
田欢继续随人流挤动,他像一个在战场上厮杀的士兵,周围都是他的敌人,他们左推右挤,相互碰撞,似乎想把对方扼杀在人群中。
他看到了一家报社在招聘记者,于是,使出浑身解数,从人群中挤了出来,站在招聘展位前,伸长脖子,像是一只被吊起的鸭子。“我应聘编辑,我是学新闻的……”他一手拿着一份简历,高高挥舞,手中的简历像一面小白旗,在他手中发出沙沙的声音。招聘人员叫嚷着:慢慢来,大家一个个来,都把简历给我。他不停收集简历。田欢手中的简历,经过众人的手,递到招聘人员的手中。招聘人员连看都没看,像扔垃圾一样,把他的简历扔在了身旁的塑料袋内。
他再次融入人群中,就像大海中落入了一滴雨水,无足轻重,瞬间无踪。他继续寻找合适的工作,另一家招聘导游的公司再次吸引着他挤进面试人群,像以往一样,他从包里抽出一张简历,硬是塞进招聘人员的手中。
终于浏览完人才市场内南半边的招聘岗位,他数了数,一共投了三份简历,为方宠投了两份,投在旅游公司,为自己投了一份,投在一家报社。
看到他艰难地从人群中挤出来,方宠急忙迎上来,关心地问“怎么样,战况如何”
“听到你说“战况”两个字,我还真感觉这找工作,真他妈跟打仗似的!我一共投了三份简历,帮你投了两份,为自己投了一份!你呢?投了几份?”
“我一份都没投,北半部分连一家招聘导游和编辑记者的都没有”
说完,方宠显得非常沮丧。他转过头,望一眼人山人海的人才市场,眉头紧锁,长叹一口气。
方宠是把任何事情看得非常重要的人,她心中一定很难受,一定担心自己找不到工作。她难过的时候,他也便难过起来。他安慰她:“老师不是说了吗?工作要慢慢找的!找工作就像找对象,必须双方看对眼!
阳光照射在方宠的脸上,她眯起眼睛,睫毛就显得格外长,她是个表面看起来坚强,内心脆弱的女孩。看到方宠满脸愁容闷闷不乐的样子,田欢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蛋,极其疼爱地说:“别担心,我的小宠物!”
他突然叫他小宠物,他一直觉得她像只猫,会温柔地钻进他的怀中,会肆无忌惮地撒娇,每当她撒娇而表现出小鸟依人的时候,他便越发的怜爱她。或许,在男人的内心深处,总是充满保护欲的,他们喜欢娇小的女孩,喜欢女孩的娇小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