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重地喊到“班长,我一定要和你谈谈”,他的声音响亮而有力,在医院的走廊里回荡,来往的病人和医生停住了脚步,向他投来了关注的目光。
“你这是干嘛!”白庆国压低了声音说。
“班长,这是我们复员之后,我第一次叫你班长,我希望,你看在我们战友情谊的份上,和我谈一谈!”
白庆国显得极其厌烦曹德的这一系列举动,他摆了摆手,示意曹德跟他走。他带曹德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说:这个地方人少,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
“班长,你能不能让白雪像其他人家的孩子一样,过正常人的生活”
“他现在过的不是正常人的生活吗?”
“不是的,正常孩子的生活是交往自由,爱恋自由,择业自由……从小到大,你给白雪自由了吗?她在你堆积如山的规则下,痛苦地过着每一天,在你的监视下,过着没有隐私,没有自由的生活!你不觉得自己太狠了吗?你不觉得白雪过的很辛苦吗?你……”
“够了!”白庆国突然打断曹德的话,“还轮不到你教训我,他是我的女儿,我怎样教育她,怎样对她是我的事情!”
“我知道你爱她,你怕失去她,才这样对她,可是,你了解她的感受吗?”
“好了,不要再说了,我以一个班长的身份命令你,不要再说了”曹德用乞求的目光看着白庆国。
“我先回去,等白雪好点了,你带她回家”白庆国的语气缓和了许多,他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疲倦,或许人老了,而刚才吼出的声音,耗费了他的大量力气。
曹德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喃喃说道:“你是因为20年前失去陈燕而耿耿于怀吗?还是因为把对陈燕的爱全部叠加在了白雪的身上,爱之重,才导致了你对他的过于保护吗?
终于等到周日,田欢心中充满着无限的欢喜,对于他来说,刚参加工作真的优点不太习惯。除了每天早上按时上班,打卡,还要在重要工作要务来临之时,不分时候的暗无天日的加班!
而方宠在一周当中,除了那件杀手事件让她心有余悸之外,没有发生任何一件给她带来影响的事件。
田欢本想着在周日这天和方宠一起逛街,趁方宠心情大好的时候,向方宠哭诉一下两人悲惨生活,恳求她,买些肉,做一顿美味。却不料,方宠却要利用周日的时间,加班挣钱。
田欢拉着方宠的手臂摇来摇去,近乎撒娇着说“我的小宠物,能不能不去加班。”
“不能”方宠一边朝脸上涂廉价的化妆品,一边拒绝田欢。
方宠去加班,留下田欢一个人唉声叹气,“难道今天,在这大好时光里,我还要吃泡面吗?”他抬起头望望天花板,又俯视了一会地面,第一次感觉到,生在天地间的自己,生活是那么的悲哀!
曾经在学校里,他是风流倜傥、一表人才的风流人物,他的大名,在学校里是如雷贯耳,无人不晓,蝉联四年学校第一名奖学金,摘取四年上课迟到第一名,早退第一名,请假第一名等多项桂冠,参加省作文比赛,获得第一名,书法比赛第二名,学校篮球队里的“乔丹”……想象以前在校时的风光,再看看今天的落魄,他有一种落毛凤凰不如鸡的感觉。
他想到了范安,自从毕业宴会一别,他就没有再和范安联系,不知道他过的怎么样,是参加工作了,还是在做无业游民!他掏出手机,给范安打电话,范安正在吃饭,于是含糊不清地说:田欢,我正在吃饭,等一会打开你!
田欢急忙问:范安,你吃的是什么!范安说:香喷喷的鸡蛋面!
听到范安说“鸡蛋面”三个字,田欢的口水立刻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不行,我要去蹭饭,******,我再不去吃一顿正常点的饭,我怕会死在泡面上”
他急忙从抽屉里扒出来2块钱,冲下楼,半个小时后,他终于来到范安所住的地方。强大的诱惑支持着他,从一楼跑到六楼,硬是没有喘一口气。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大口吃面的范安,范安穿着大裤头和人字拖来到门口,刚打开门,田欢就冲了进来,没等范安开口,他已经冲到厨房,掀开锅盖,锅里什么都没有,他急忙问道:“范安,面呢!”
范安被田欢的举动惊呆了,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解地问田欢,“什么面!”
“我问你面呢!”田欢重复了一遍,“你煮的面”
“面……面已经被我吃完了!”
田欢几乎流下了泪,他用手捂着自己的额头说:“范安,快,给我做一碗面!我想吃面!”
“我家有泡面,我去给你泡!”
“不要提泡面,我听到泡面就会吐”
出于对泡面产生的恐惧心理,加之来的剧烈运动时候,田欢只感觉到胃里一阵抽搐,他急忙捂着嘴跑向厕所。
一阵呕吐过后,他像虚脱了一般,感到身上没有一点力气,才想到刚才一口气跑到了七楼,耗费了大量的力气,而现在,迟到的疲倦正一波一波袭击着他的身体。
“范安,我们是兄弟不?”
“当然是!”
“是就好,那你现在下去给我买面条,买鸡蛋,我要吃鸡蛋面!”田欢粗喘着气说。
“今天,你怎么像饿死鬼一样!”范安说道。
“这段时间,我每天都像饿死鬼一样!快去……”田欢指着门外。
“我现在就下去给你买面和鸡蛋,给你做饭!”
范安从桌子上拿过钱包,从里面抽出十块钱,然后又把钱包扔在桌子上,奔下楼去。
田欢试图平稳气息,“哎呀,妈呀,以前正常吃饭的时候,跑十楼都没问题,腰不酸,腿不痛,气不喘,自从天天吃泡面之后,感觉身体大不如以前,如今步行上七楼,身体就像是被抽空了一样。
不一会,范安提着一塑料袋食品回到家,打开塑料袋,掏出一把龙须面和两个鸡蛋,又掏出一小塑料袋油腻腻的东西,在田欢的面前晃了晃,说,“这可是好东西,给你补一补!”
田欢像是看到了宝贝似的,急忙从床上坐下来,夺过他手中的塑料袋说,“我闻到了香味!是不是肉!”范安看到他一边说,一边咽口水,说:我给你带回来了一只烧鸡!
田欢急切要打开塑料袋,塑料袋却紧紧地系在一起,他越用力,越觉得塑料袋系的牢固。他急的头上渗出汗来。最后,不得不用牙把塑料袋撕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