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塘昭华更加不解,扯了柳梦雨的袖子问:“怎么宁青也走了?”
柳梦雨不动声色的与北塘昭华隔开一段距离。“大约是吃饱了。”
北塘昭华凤眸滴溜溜的滚过桌上那几乎未动的饭菜,跺脚气愤的道:“你们青云观的厨子也该换了吧!每天浪费这么多的饭菜,迟早有一天会把青云观吃穷的。”
柳梦雨:“……”无语!
北塘昭华继续讲大道理:“俗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柳梦雨挑眉:“你一个月的伙食费好像是一千两?”
北塘昭华干笑两声:“俗话还说凡事量力而行吗!我家穷的只剩下钱了嘛!”
柳梦雨:“……”
算了,看在那每月一千两银子的份上……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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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师弟宁青说什么也不愿收北塘昭华为徒。柳梦雨只有亲自去教导她。
平日里观中弟子见的最多的事情便是观主在桃树下打坐,而北塘昭华在背诵《万妖册》。
只是北塘昭华的资质实在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奇葩。一本《万妖策》她背了二个月后,桃子都熟了,她连华方鸟和发明鸟都分不清。
于是,柳梦雨决定教北塘昭华画五雷符。这样的话,不管遇到什么妖,一道五雷符丢过去,逃命的机率便大了许多。
中午时分,柳梦雨去叫北塘昭华吃饭时,深情的看着桌上那无数超越了海内十洲所有元素的符咒,沉默了。
北塘昭华小心翼翼的问:“我画的不对吗?”
柳梦雨斟酌良久,道:“你还是继续背《万妖册》吧!”
长久下来,连柳梦雨也觉的自己道术不昌仙德败坏。指着图画问了北塘昭华十七个问题,可十七个问题都答错了。
柳梦雨向来便不是一个耐心好的人,他教门人剑术向来只此一遍。如今耗尽耐心,这货却连个《万妖册》都背不下来。难免怒火攻心,一气之下折了一根桃枝,抽了北塘昭华五六下后,觉的北塘昭华不仅孺子不可教也而且是朽木不可雕也。
思前想后便决定退货,将北塘昭华送回玉山镇的北塘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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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青在一旁看师兄研墨写信,心中连连叫苦,难不成为了师兄一人痛快,让青云观的全体道士还要再次修炼辟谷之术?宁青打了个冷战,觉的这实在是件恐怖的事情。
斟酌良久,在对师兄的忠诚和自身福利之间徘徊良久,最后决定去告秘!
正在桃树下啃桃子的北塘昭华从宁青处听得这个消息的时候。恶狠狠的道“这老道士要敢赶我走,我便要他有如此桃。”将手上啃了半颗的桃子用力一丢,用脚踩的稀烂。
宁青在一旁捂了额头,一脸痛苦的说:“阿昭,你下回表决心的时候能不能不要将桃子丢在我头上……”
北塘昭华脸红“下次……我尽量。”
宁青头顶红莲业火烧的滋滋响。
“下次?还尽量?嗯?”
北塘昭华:“……要不,我给我爹写信,将伙食费的标准提升到一千五百两?”
宁青头顶的红莲业火立刻熄灭,语重心长的道:“师兄这个人向来心软,你讲两句好话,掉几滴眼泪,没准就回心转意了……”话音未落,北塘昭华那灰色的身影早己消失在走廊上。宁青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自言自语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言罢又觉的自己没有那么老,又连连吐口水。道:“童言无忌,大风刮去。”(冯二公子呕吐:宁青,你还能再恶心些吗?宁青微笑:你想听吗?冯二公子一脸惊恐的大喊:等等,让我先饿三天。宁青不解:哦?怎么说?冯二公子语重心长:我怕听了之后吐,多浪费粮食啊!宁青一脸抽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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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塘昭华从窗户翻进屋中的时候,柳梦雨正俯在案上写着递给北塘家主的信笺。
北塘昭华翻窗进屋的时候,正好落在桌上,一阵乒乒乓乓后,打了砚台,裂了镇纸,翻了笔架,折了毛笔。饶是柳观主反映迅速,刹那间墨汁四溅时,柳观主的道袍上还是免不了沾上些墨迹。
这番变化太过突然,柳梦雨在惊愕之下竟忘了责备。一旁的北塘昭华见柳梦雨狼狈不堪,笑抽了肚子,用力的拍着桌沿,颤抖着肩膀,笑的险些被过气去。直到北塘昭华拍桌子,柳梦雨才反映过来,北塘昭华闯祸了。
正欲张口斥责,北塘昭华亡羊补牢般的伸出袖子给他抹脸。长长的睫毛在阳光的照射下,在她的眼下映出一片浅浅的鸦青色。从这角度看过去,平日内顽劣的人儿到是有几分贤惠的样子。柳梦雨意忘记了责备她。
北塘昭华衬着给柳梦雨抹脸的空隙,偷瞄了一下柳梦雨手上护着的书信,于是,大声说:“柳梦雨,你不能赶我走。”柳梦雨此人向来吃软不吃硬,北塘昭华这一开口,语气如此强硬更是惹他不耐。
“我为什么不能赶你走?难不成你做了什么有利于青云观的事情值得你留下?”
北塘昭华沉默良久:“我爹给了青云观一月一千两银子的伙食费。”
“……”柳梦雨一张脸憋的通红,有种想骂娘的感觉。宁青,就是你给我找的麻烦。思及宁青的自做主张,更是怒火中烧,一拍桌子。:“大不了我还给你。”
北塘昭华嗤笑一声:“你还的起吗?”
柳梦雨垂了眼睫,“我既应了会还你就定会还你,有违此誓,便如此桌。”
抬起手掌。黄花梨木的桌上印着一个寸许的掌印,连手掌上的纹路都清晰可见。
北塘昭华立刻没声了。良久想起宁青的忠告,一把扑在地上。用力的抱住柳梦雨的大腿放声大哭。
“柳梦雨,我错了。你不要赶妥走啊!”眼泪更是不要钱的往下淌。宁青,我是听了你的话才会做出如此丢人现眼的事儿,要是不管用,我一定找一把钝刀将你给剁成三七二十一块。
正在住此处赶的宁青,鼻子一痒打了两个刁钻异常的喷嚏。背后凉飕飕的竖起了一片汗毛。还未弄清楚这种不好的感觉来自哪里,便听到师兄的房中传来一阵杀猪般的哭声。宁青只觉的欲哭无泪。阿昭,你就不能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动人些。这声音……哭的跟诛了她九族又诛了她邻居的九族似的。
宁青只怕师兄恼怒起来掐死这货,只得唤了观中所有能喘气的人,就连厨房的张阿牛都没有放过。一边唤着师兄,一边领着大部队向柳梦雨的房中开来。
柳梦雨被北塘昭华抱的难受,长长的指甲透过薄薄的衣料利过他大腿内侧的软肉,只觉的一股斜火从小腹间升腾而起,难受异常。而做为一个德高望重的观主,他又不好意思弯腰去掰她的手。这种姿势一直保持到门外传来宁青唤师兄的声音。
两人姿势太过**,柳梦雨为恐自家师弟误会。再也顾不得所谓的德高望重弯腰去捂北塘昭华的嘴。低声喝道:“放手!”
北塘昭华正是个不识趣的,不仅哭的鼻子一把泪一把,还将脸贴在柳梦雨的腿上。
大吼:“不放,不放就不放,放开了你你就要赶我走了,都说母夫妻百日恩,我们都睡在一张床上了,你怎么好意思赶我走……”
柳梦雨弯腰去塘北塘昭华的嘴,北塘奋力抵抗。结果两人重心不稳,一起摔到了桌子上。
可怜的黄花梨木桌子,在今日里经过了多多番的摧残后,发出一声陈旧的**声,光荣的牺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