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主手里的折扇子放在嘴角边上,掩饰道:“可能吧,今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而且,今日的活动场内难得出现了好几位社交名媛,能让殿下动了凡心也算是个机会,可以解了女王的燃眉之急。”
听了大公主这话的观众们眉头纷扬,可以清楚地见到场内女骑手的身影是逐渐增多。这样一种状况,再次出乎了唐家人的意料。
唐芸看着这些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一个个看起来都很会骑马的小姐们,心里出现了一阵慌。
柳长安抓到唐二小姐脸上那丝慌张时,嘴角一扬,若有所思:看来,今日有所图的人,远不止唐家一户。
女王陛下对皇储的婚事下了最后通牒,皇储又隐隐约约向外界表露自己已经有了意中人,如果再不抓住这些仅剩的机会的话,毕竟想像唐芸那样当上王妃的女人,怎么可能只有唐芸一个人,怎么可能只有唐家一家。
唐家,可以说是过于目中无人,自视清高了。
白君尧走上看台,和首相寇斯汀打了照面,走到了大公主面前,道:“姑妈。”
大公主转头,慈蔼道:“君尧,我都很久没有见到你了。来,快坐下。”
白君尧没有客气,坐在了大公主旁边的位置上,同时是整个跑马场内最尊贵的那把椅子。
见他毫无犹豫地坐在了女王的那把椅子上,大公主手中的折扇轻轻在自己手掌心打了下,说:“女王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奶奶说了,说是难得能趁还有力气的时候,到海外度假,要在外面逗留多一段日子。”白君尧回答大公主这话的时候,视线目不斜视,一直落在下方的跑马场内。
大公主近距离看这个侄子的表情,那真的是,一分不差的仪态悠然,同时冷漠疏离的表情,保持了可以让任何人感到恐惧的王威。不用说,这些年,对于如何做好随时登基的皇储这一身份,白君尧是已经轻车熟路。
啪,大公主收起自己手中的折扇,道:“女王不在的时候,确实让你辛苦了。”
“能为女王效劳,是做孙子的福分和义务。”
大公主斜瞧他一眼,再一眼,望到他隔壁坐着的寇斯汀。寇斯汀手指捏住下巴,一双看似兴奋的眼神里流露出不少兴致勃勃的兴趣,因此让人看起来,今天首相纯粹只是来观马没有其它事儿。
下面的人上来,询问活动是否可以开始了。
白君尧点了头。
按照皇室既往的盆兰节活动安排,会在当日举行男骑手以及女骑手的比赛,由于时间短的缘故,因此比赛项目只有一个,为障碍赛马。
女骑手的比赛先行,一共不足十位的女骑手,在起跑线上一列排开。在骑手准备和检查护具的期间,工作人员在赛道上内设置了多个障碍物。
这绝对是个风险度极高的比赛,普通骑马都有可能从马背上摔下去,更别说要骑着马跨过障碍而且要比速度。
到了这个地步,柳长安心头不禁抽了口冷气,想起了当年学骑马时,她的马术教练和她说过,说是刚铎皇室里的成员个个不仅是骑马好手,而且是马上真正的贵族家族。那些国际上的赛事,比起刚铎皇室内部举办的赛事难度,只是小菜一碟。正因为如此,像钟书翰这样,在国际赛事上屡拿冠军,或许在外界眼里已经算是个天才了,在刚铎皇室内部可能却不见得是如此高的评价。
高手如林,或许在女骑手这里,已经可见一斑了。
唐芸在国外生活的日子居多,对国内的情况不是很了解。现在,先不说柳长安如何,她左右的对手,看起来都是相当厉害的样子。尤其在她左边这位,身材高挑,穿着惹眼的红色骑手装,拥有模特儿一样的三围,可以誉为魔鬼身材天使面孔的女性,她依稀见着有些熟眼,却怎么都记不起来是谁。
比赛开始的枪声,是按照看台上白君尧落下的手势来进行的。
所有比赛准备工作完成,所有不是赛手的人员退到了比赛场外。
钟书翰从自己的白马上下来,走到跑道外的遮阳棚下,摘下帽子。他一眼可以望到进入赛道上的选手,其中,柳长安抽签抽到了不怎么好运气的十号赛道,为最外围的那条跑道。
不管怎样,她此刻骑在马背上的身影很是从容。而事实上,他似乎从来没有见过她脸上有过惊慌失措的样子。比如上次她在唐家被唐琳唐芸逼到了绝境里,却能谈笑风生起死回生,糊弄了唐家姐妹一把不说,还成功讽刺到了自视甚高的唐家人。
只能说,他那个皇兄,向来挑人都是相当有眼光。只是这一次,她被拉到这里来,肯定是出乎白君尧的意料了。
想到这儿,钟书翰的眉毛不禁一挑,眸子里闪过的那一丝芒光,似有些微微的担心。
是,别看柳长安现阶段装的很沉着淡定,可是,按照她的出身来看,对于马术的训练,势必要比在场其他人逊色多了,因为她没有那个条件。马术是一项烧钱的活动。柳家或许可以稍微支持她去学一些骑马的基本动作,但是说到真正的赛马,属于高强度竞技类的马术项目,柳家是烧不出这么多巨款的。柳长安哪来这个条件学?
他都能看出这一点,他不信他那位高人一等的皇兄能看不出来。
对面看台上,白君尧高高坐在他母亲旁边,一脸的生疏漠然,仿佛天神一样,对于底下的众生一视同仁。更准确地说,只为了自身皇位的利益,他这位内心里其实冷酷到极点的皇兄,怕只是会对她见死不救吧。
一个最简单的例子,在看到她意外出现在这的时候,如果真心喜欢她,不该马上想方设法把她弄走让她远离这个险恶的环境吗?可白君尧没有这么做。白君尧只是表现得,像是从来都不认识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