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体轿车抵达了兰溪宫门口。见是中午了,今天她去了学校应该没有在这里等着他吃饭。白君尧这么一想,心头掠过叫司机掉头去其它地方用餐的念头。
让他突然改变主意的是,看见了严齐站在门口处等着他。
司机刹车之后,严齐马上冲他的车跑了过来,一向非常漠然的表情露出了慌张的神色。
白君尧让人摇下车窗,一记目光扫到严齐脸上:“什么事?”
“大人。柳小姐被人带到了唐家。”严齐向他汇报时,口气自责,是想惭愧到想谢罪自刎了,“我没有想到她们竟然糊弄了老师,让老师配合她们把柳小姐带到了唐家去。现在,柳小姐是什么一个情况,我想跟进去唐家,但是怕打草惊蛇。”
强烈的忧心是绝对有的。因为唐家姐妹表现出强烈的态度,对于白君尧的王妃位置不止虎视眈眈,而且势在必得。
她被带到了唐家?唐家的人会对她做什么?
怎么听都像是她被带进了狼窝里去了。
白君尧眉头一皱,两只交叉的手指尖不觉中用力地握了握。
此刻的气氛变得异常僵硬,是谁都能感受到这事的严重性,以及白君尧身上越发凌厉的气息。
如果,唐家姐妹就此发现了柳长安真正的身份,不,以唐家的打算,肯定不会曝光这个事。但是,最怕的反而是,一旦唐家人知道了真相,难免会对柳长安直接动手。
是他的错吗?故意高调把她介绍给了唐琳看。本想唐琳那样高傲的性子,肯定不会以为他是真的,更不会怀疑到她头上。
一抹前所未有的担忧顾虑抓住了心头,待回神时,白君尧突然发现自己越来越在意她了。
不过他在意她是应该的,她是他婚姻计划中一个重要的角色。
“大人?”严齐焦急地请示着,只知道时间紧迫,“柳小姐在唐家有两个多钟头过去了。”
白君尧却突然脸色更为沉重僵硬,过了一刻,从他嘴唇里才勉强挤出:“让那个人过来。”
“谁,大人?”
白君尧没有想到,原来自己居然对那个人的名字如此难以出口了。只记得,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在灵堂上那个人的母亲以她儿子独占的姿势向他宣战:她是我儿子的未婚妻!
当然,后来事实证明,实际的情况并不是像他想象中的那样。但只要想到她曾经和某人协议过订婚,真是让他心头极其的不愉快。
严齐望到他那张缄默的阴暗不快的表情,已经领悟到怎么回事了。
不能不说,这时候让那个男人出面反而是化解这个难题的最好方法。
唐家里,柳长安第二杯酒入肚,由于早上吃的早餐不多,酒精十分容易在她体内发酵。她的脸蛋呈现出了坨红的颜色。
张小燕看她醉了,连忙拦住她要拿的第三杯酒,对其他人说:“算了算了,我知道她不会喝酒,再喝会死人的。”
“说好罚酒三杯,怎么可以减掉一杯,这样玩还有什么意义?”其她女生不依。
张小燕再看唐琳,无论唐琳或是唐芸表情都是清清冷冷的,好像只听从大众的意见。这令张小燕焦急,一边扶住东倒西歪的柳长安,一边四处寻找人帮忙。
一个人影在众人出乎意外下突然起身,擦过张小燕身边到了柳长安另一侧,伸手拿起柳长安面前的第三杯酒,道:“柳小姐这杯酒我替她喝。”
“钟先生?!”其她女生叫了起来。
唐芸唐琳的脸上也是出现了再次的意外。
柳长安仰起头,望到旁边男人这张过分美丽妖孽的脸,好像醉了似摇晃身体,问:“你替我喝?”
“是。”
“什么条件?”
钟书翰没有料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望回去,只见她那双似醉非醉的眼睛看着是看穿了他骨子一样,他心头于是愣了下。随之他眉毛一挑:“条件是吗?条件是我送你回家怎么样?”笑着漫不经心说完这话的他不等其他人回答,举高酒杯里的红酒倒入自己的嘴唇里,一饮而尽。
桌上所有女人除了张小燕外,脸色大变。尤其唐芸和唐琳,都没有来得及看清楚柳长安手指上戴的戒指长什么样,怎么可以让柳长安走。
唐芸急急忙忙站起来,说:“钟先生,你不要忘了她有未婚夫的。”
“对。”柳长安推开钟书翰伸来的手,“我有未婚夫——”
“是吗?”钟书翰散漫地笑着,“不就是个未婚夫吗?只是未婚夫又没有结婚,我就不可以追求她了吗?”
唐家姐妹再次变了脸色,看着他的眼神落到柳长安眼里,可以看出这对姐妹是恨不得破口大骂:你这是在干嘛!
这个男人,看来真是来历不凡,让这对有钱有势的唐家姐妹一面恼羞成怒一面却不敢说话。正因为如此,柳长安眉毛暗垂,再次推开他的手,道:“我什么时候需要你扶了!”
好大的脾气。
其她女生一看,想钟书翰对这样的柳长安应该要生气了。没有想到,钟书翰只是微勾着嘴角,非常好脾气地微笑着。
柳长安对此心里有数,这个男人,要比唐家姐妹更难对付。
门口,这时传来了意外的动静。
唐家的佣人追着前面的人,一边追一边劝:“先生,你进去找人也不可以直接进去的,请容我们先通报一声。”
“为什么不可以?我来找我的未婚妻怎么不可以!”
这声音传入屋内,所有人愣了。
紧闭的会客厅门啪啦被门外的双手径直推开。
门口出现的何向阳,让室内的女生们局促站起身。
张小燕惊喜地喊:“何同学,在这里!”
唐琳、唐芸此刻如鲠在喉:何向阳怎么会突然来到这里?
谁通知何向阳来的?是张小燕吗?
听见张小燕的招呼声,匆匆出现的何向阳直接走过去。到了张小燕旁边,他一低头,看到了半歪在椅子里的柳长安。她脸上不正常的颜色让他的脸色铁青了起来,抬起的视线扫过桌上的空酒杯和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