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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深奥简单的王老师

绵绵密密的心,突然撕去一半,就如那撕去肚膛的日记本一样,架子虽然还在,但也变得空荡荡,轻飘飘的,好在那偶像的作用还在,就把他当作良师益友,永藏心底吧!再不能让他们雪上加霜了。

秋红都找了我好些次了,这孩子仗着学习的一股灵气,为了早点见到我,竟然敢逃课!

我本想说的几句埋怨话,却被她兜手一个熊抱弄得无影无踪。我打开包裹,又拿出一双新棉鞋来送她,说,我妈同意那双旧的送你,并且这双新的也给你,我妈做鞋结实,只要不踩雪,穿三五年没问题。

谁知秋红下一个告诉我的消息却把我吓一大跳,那就是王老师要请我去吃饭。我一楞,突然停住往外拿东西的手,上上下下打量了秋红半天,突然问,你跟王老师已到什么程度了?秋红也一楞,不解地问,什么什么程度?我也不好点明,拐弯磨角地反问,你妈没告诉你不能乱吃乱拿男人给的东西吗?秋红突然明白过来,叫着我的大名说,孙秀敏你真坏。我也气了,毫不客气地回敬她,于秋红你缺心儿。

僵了大概有三四分钟,秋红突然一笑,凑到我脸前,嘻嘻地对我倒歉。我也弊半天,终于忍不住笑了。那天秋红听了我的,没去吃饭。但是答应改天去问两道题。

刚一绕进王老师家属院的胡同,我的心不免升起幽幽地伤,据说阿威家也住在这里,只不过不知住在第几排,我以前几乎没有理由来这里,只有一次物理马老师叫几个学生帮忙搬东西,我来过一趟,临了马老师还拍我肩膀说我物理天才,好好学不可限量啥的。没来由就被夸奖,我很不舒服,他头上又有地中海,很让我反感。那时我刚升高中不久,以后再也没来过。

王老师家竟在这一排的最里面一户。我紧张地跟着秋红,有点如临大敌的感觉。走过两三家后,发现还沒到,我扭头就要往回跑。谁知王老师正好看见我们,提前热情地招呼上了。我无法,只好跟着秋红过去。一进屋,我的一颗心方才放下,原来王老师屋里挤满了同学们,男孩女孩都有,没一个认识的,他们都是来问题的,还有四个小孩仿佛有专座似的,在一个小方桌前坐着,刷刷地写着什么。

那些同学们,有些问完东西也不走,笑嘻嘻地等着听王老师解答下面的问题。到我俩的时候,王老师一边眯着小眼睛笑一边说,我听说秀敏挺复杂的,认为我是个坏人。

不知哪里来那么大胆量,我竟然敢笑着接话说,嗯,你长得就不像好人,说实话我这次实际上是来帮秋红刺探情报的。

他和秋红都被我的话引得哈哈大笑起来,旁边也有同学跟着笑。不知为啥,就这几句话,让我也突然好像傻了似的,一下变得和秋红一样,毫无城府起来。

不知为什么,在王老师面前我突然感到一种让心简单的方法,那就是----本我,本我如果正气,不用包裹太严,敞开便是,寒邪见了本我,也会退避的,只要本我良善,我看诸事皆良善。就是那种境界,比我以往那种处处小心在意,东躲西藏,猜疑良久,拿不起又放不下的包裹法要强很多。我那种方法给人冰冷和漠然,很长时间以后,仍然觉得心是隔膜的。而王老师这儿就完全不同,一切坦然如赤子,我不设防,尽皆由你窥探,信赖感马上就如春风一样化开对方的壁垒寒冰!

我很快喜欢上这种感觉,加上王老师讲解题目真是十分深入浅出,直指真谛,令人一遍不忘,那是一种大而化之的教学方法,打个比方说吧,你去问他题目,他一看题,不是马上给你解题,而是反问你这个题目之上的小节点,你会的话,就再问你另一个节点,一般一道题被他问上几问,自己就会了。因为是自己悟透的,印象很深,会了就不会再忘。除了英语,所有科目他都达到这种境界。我第一次对一个丑子有了钦佩之情。倒也难怪,这么多学生愿意向他请教问题,而且问完还不走。而那四个有专座的孩子是每月交40元专门让王老师补习的初中小孩儿。看样子他们对老师很满意,不时有小朋友站起,拿作业让老师点评,并且微笑得坐回原处。屋内看似热闹,却井然有序。

我后来也成了这里的常客。也有幸认识了那个叫胡玉仙的小姑娘,很聪明通透的一个小姑娘,还挺漂亮的,对王老师的才华倾慕不已,应该说如果有可能,就愿意常伴一生的意愿曾不小心流露过吧,引起了秋红的反感,所以她俩总不对付,我倒觉得没啥好担心的,以王老师那样心境的人,只鼓励玉仙努力,一旦跳出这里,眼界开阔了,一切自然烟销云散。

我也认为老师做的其实挺好的!

这种一切只求最简单的心灵境界后来我终于找到一个名词来替代,那就是----无欲则刚。帮我战胜了以后人生路上的很多艰难困苦甚至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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