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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梦魇(重修)

不过,陈衍给他的评价却有些出人意料:“这位妖瞳太子不像是传闻中那么荒诞。毕竟还是太嫩啊,他要能成长起来的话,齐国可就热闹了,会有一场好戏看!”

“嗯?我看他就像个不懂事的叛逆小子,还有点狂妄自大。”凤昭说道。

陈衍说道:“正是因为他这副样子,他才能一直当他的太子。”

“子彦哥哥的意思是他都是装出来的吗?”

陈衍道:“刚刚在那里,有两拨人在暗中保护他,一拨是齐国明面上的人,一拨应该就是他自己的人了。”

凤昭更加不解了:“额?子彦哥哥能看出有两拨人不奇怪,可是你怎么看出来有一拨是他自己的人呢?”

“你这个好奇鬼!”陈衍笑着道,“我靠近他的时候,两拨人都开始戒备,但一拨人更隐蔽,没让另一拨人察觉。齐斐也很聪明,察觉我无意伤害他后,立刻偷偷做了个手势,更隐蔽的那一拨人马上就退了下去。”

“所以,那帮更隐蔽的人就是他自己的人喽?原来他这么厉害啊?”凤昭话风一转,笑道,“但是都没有子彦哥哥厉害,子彦哥哥一眼就看出来了。”

“你这拍马屁我也看出来喽!”陈衍笑道。

“这不是拍马屁,这是真话!”凤昭笑嘻嘻地说道。

空智大师果然还是没有出关见人但却给了陈衍两句意味不明的话: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陈衍琢磨不透,也就不再多想。凤昭心里却有了点猜测,在家里照顾陈衍的时候看到了他贴身藏着的小卷。陈衍要找的人就是那张小卷上画的人吗?为什么那人没有脸?齐斐又是为了什么而来?鬼才信他真的是来赏花的。凤昭隐隐觉得十五日要发生的事越来越不简单。

第二天,她的预感就应验了。国清寺是千年古寺,传承悠久,在佛教和江湖上的地位都是其他人需要仰视的存在,并不对普通香客开放。但是,这天来的又是不能拒绝的客人。楚国的靖王楚良辰。

三国连年交战,渐渐都到了新旧皇权交替的时候,内政不稳,不由自主都少了攻城略地的大动作。百姓反而过了几年安稳日子。齐国最为不妙,先帝齐樾驾崩,忠臣良将凋零,齐斐年幼,诸王围伺,仅靠着庄太后支撑朝政,在三国中最是势弱。陈帝垂垂老矣,打仗留下的旧疾频频复发,传位也就是这两年的事,陈坚为了给儿子留下个好摊子,开始不动声色地剪除可能威胁新帝的老臣。陈国朝堂上一时间风云变幻,隐有乱象。唯有楚国,新帝楚良玉登基最为顺利,本就是太子,又有个好兄弟,靖王楚良辰鼎力相助。兄弟两同心协力,六年间楚国发展迅速,逐渐有了超过陈国的趋势。一直忠心辅佐楚皇的靖王楚良辰能文能武,在民间颇有声望,百姓多称呼为大楚贤王,反而忘了靖王才是他真正的封号。

楚良辰此来却是人多势众,明面上的从者就有二三十人,暗地里的不知道有多少。国清寺中多了这二三十人后,气氛也开始变得更加紧张了。这一个寺中就集齐了三国中举足轻重的重要人物,还都是皇亲国戚。一时间,仿佛连空气中都是剑拔弩张的刀兵气味。

这里是齐、楚两国的交界处,于陈衍最为不利,而且他的人在前一次的追杀中死伤殆尽,还带着凤昭和阿桐两个拖油瓶。但他依然抚琴下棋,给凤昭讲述自己游历各地的见闻,一贯得淡然悠闲。

“我的师傅五峰先生是位隐世的大贤,天文地理无有不知,天下人都知道他的大名,想拜入他门下的人数不胜数,但师傅喜欢到处游历,行踪不定。我当初能够拜入师傅门下真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陈衍提起师傅的时候总是一脸的骄傲与孺慕,“拜师成功后在五峰山待了一年就跟着师傅到处游历,去过很多地方。去得多了愈发觉得以前的自己真是孤陋寡闻,可惜,人力有限,还有许多地方没有去过。”陈衍有些遗憾地说道,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分花拂柳般泡好了两盏茶。

“子彦哥哥还想去哪里呢?”凤昭闻着升腾的茶香,问道。

陈衍笑道:“东边的茫茫大海,南边的苍郁丛林,北方的辽阔草原还有西方的冰峰雪山,这人世间到处都是好景致,想来穷尽一生也是看不遍看不完的。”

凤昭想了想说道:“可是,我觉得只要有一双慧眼,走到哪里都能发现美景。”

陈衍笑了笑:“你说的也不错。”

“子彦哥哥。”凤昭觑着他的笑颜,问道:“你一点都不担心吗?现在,这里已经三国汇聚了。”

陈衍抬起两根手指在桌上敲了敲:“你也说了,我们现在,在这里!这里是国清寺。除非,楚良辰带着他的赤羽军来,否则的话,谁比得过这国清寺的几百武僧?”

“子彦哥哥好像没把妖瞳太子放在眼里呢!”凤昭笑道,“不过,我们过了十五日就要走了,国清寺里再安全,总不能一直在这里吧。”

“放心吧,阿昭,在十五日之前走都是安全的,我的人马上就会来了,我会让他们先送你和阿桐去陈国。”陈衍说道。

“啊?”凤昭已经做好了迎接十五日的准备,突然听到这番话,不由呆了呆,实在忍不住问道,“到底十五日会发生什么?为什么又要先送我们走呢?不是说要等过了十五日之后再走吗?是因为那个妖瞳太子和那个什么贤王的缘故吗?”

“阿昭,你相信我吗?”陈衍突然握住她的手,从未有过地郑重地问道。

凤昭看着他的眼睛,怔怔地点头。要是不相信,怎么会放弃白水村的家义无反顾地跟他走?

看到她点头,陈衍的目光放松下来:“相信我,我到这里来只是为了找一个梦中的人,至于他们为何而来我也有些猜测。他们若要与我抢的话,我是绝对不会放手的!”他平淡地就像平时在闲话家常一样,但话里的意思分明是斩钉截铁。

“总之,这件事你知道的越少就越安全。等我回到陈国与你们汇合的时候,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说完这句话,陈衍放开了凤昭的手。凤昭顿时有种恍然若失的感觉。

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肯告诉我呢?越不说就越让人好奇啊!都怪我,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呢?明明这件事也跟我有关啊!这一夜,凤昭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子里一直想着十五日的事,想得头昏脑涨的,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好像置身在一个小花园里,脚下是松软的草地,头顶着巨大的树荫,各种叫不出名字的花朵开得一片姹紫嫣红。凤昭漫无目的地漫步在这草地上。转过一棵大树,发现粗大的树枝下吊着一架秋千,顿时兴致勃勃地坐上去,晃荡起来。随着秋千的摇摆抬头看被树枝裁剪的蔚蓝天空,感受着微风拂面的温暖,真是十分惬意。

“兮儿,到爹爹这里来。”不知从哪里传来一个温和又带着喜悦的声音,像子彦哥哥的声音一样好听,还有点耳熟,是谁啊?凤昭不由自主地跳下秋千,循着声音往一旁的长廊走去。走着走着,就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只看得见长廊旁边的栏杆,周围似乎变得越来越阴暗了。

“兮儿,快过来,爹爹回来啦!给你带了你最爱的水晶绿豆糕!”那个声音又说话了,带着满满的欢快与宠溺。哦,有吃的呀,凤昭也莫名期待起来,加快了脚步,一片黑暗的前方渐渐有些亮光透了出来,像是黑夜消逝,黎明要乍现的样子。

“爹爹的小兮儿呢?怎么还不出来?”那个声音还在催促,凤昭有些焦急了。等我,等我,马上就来了!凤昭追逐着前面渐渐扩大的亮光小跑了起来。为了好吃的也要跑得快啊!凤昭一直跑,一直跑,不知道跑了多久,反正是跑得浑身都没力气了,终于一屁股瘫坐在地上,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再动了。

“兮儿,快点走,要听你娘的话!乖!”声音突然变得很急促。凤昭头也没抬:“还要走啊?走不动了!”

“兮儿。。。。。。”声音突然变得很低沉,也特别地轻,几乎就要听不见了,声音里不再喜悦,反而充满了悲伤。凤昭觉得有些不对劲,抬起头才发现天已经大亮了,一颗披头散发、满脸血污的人头就在面前望着她。眼眶里已经有蛆虫在蠕动地爬进爬出,可是就是这样,凤昭还是能看出人头眼睛里的哀伤。

“兮儿。。。。。。”人头干裂的嘴唇微微开合了一下,血浆涌了出来,滴到地上后却变成了一条条血红色的蛆虫,像受惊似得飞快地四处扭动。

“不!!!”凤昭拼尽全力地大叫了一声,终于从梦魇中醒来过来。呆了好一会儿,眼睛才眨了眨,明白自己终于醒过来了。擂鼓似的心跳,让她按紧了胸口,好像不按紧就要从身体里跳出来。背上已经被冷汗浸湿了,衣裳都粘在了背上。慢慢平静下来后还是胸闷得难受。以前住在茅屋里,阿桐一下子就能听到声响,过来看她,但是在这里,厚厚的墙壁显然还是有点效果的。

凤昭感觉自己没办法再呆在房间里了,脑子里还是不停得出现人头的样子。披上了件外套,凤昭推开了门。

昨晚写到一点多的下场就是今天睡到11点半,囧。。。。。。

重修了一下,上下合一了。那么今天的更新就是这样了,3500多字的大章,把两章合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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