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何处是归途6「妖花抉择生或死」
归期一看见方形瓶子，又想起玄华苑的奇怪鼎炉，立刻和她说了这事儿，梦云烟不屑地笑着说，“这个我知道了。他偷袭我的那一下，必定百倍奉还。”
“师父知道是谁？”梦秋阁说了，那个人知道她的性子，了解她会去找压镇宝贝。故意引她和魔族入侵者碰面，逼她拿出魔器，还故意重伤。
“那当然。”梦云烟不以为意，刚才一点点气场顿时消散，“本仙姑这么聪明的人。”
归期：那你还被人家陷害－_－
梦云烟看了归期一眼，“人类是不是有规矩，比如说未婚女子不能在男子跟前衣衫不整什么的？”
没想到她会突然这样问，毕竟之前她在人界扒他衣服可是动真格的，那日在梦宫用外衫捞鱼，也是穿着暴露的抹胸裙在他跟前没避讳。
“嗯。”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梦云烟打量他，“可是你是我徒弟我是你师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没关系对吧？”
这是什么歪理地搭配，有关系啊喂！
归期来不及阻止，梦云烟已经如同自我疏导完毕一样脱了自己的外衫。
她今日穿了白纱短身宽袖外衫，里面的薄荷绿色抹胸裙子本就看得清楚，这下她的肌肤彻底暴露了。
“你，你……这……把衣服穿上！”如果说之前他还能佯装淡定，那么听完梦晨曦奇怪的话之后，他整个人都奇怪了，根本无法淡定。
梦云烟把外衫一扔，把瓶子和一支精致的小毛笔递给他，竟然开始动手解抹胸裙子的扣带。
“你干嘛！”归期感觉脑袋轰得炸开了。
锁骨下大片肌肤本就裸露了，现在她的动作无疑在惹火。抹胸裙子顺着柔软的弧度将要滑落，纤细的五指抚在衣襟边缘要把它拉下。
归期吞了口唾沫，扭头不看她。
梦云烟动作顿住，“喂喂喂，虽然为师比你年纪大了点，但好说也是个女的，你看都不看我一眼是有多嫌弃。”
归期拧眉，“穿衣服。”
“不行，以前都是我自己来的，太麻烦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你可以用了，当然你来帮我。”
“你！……”归期下意识转头，却见梦云烟趴在云团里，裙子犹如一大块布，包裹了她身前还有腰线以下，只有光洁的背露在外面。
白皙的皮肤在宝蓝色的明亮夜空下似是皎洁月光般渡了一层淡淡的晕。
不一会儿，月光照耀下，她干净的后背缓缓浮现一些痕迹，慢慢连接成画。
归期一看，竟然是一朵妖异的花。
“小七快来，用毛笔沾那个描这朵花，用点劲儿。”梦云烟闭着眼睛，下巴搁在手背上说。
归期情不自禁伸手去摸那朵花的一片花瓣。细腻嫩滑的肌肤，还有妖异鲜红的花朵，靡靡月光下，他有些愣了。
而归期温热的手指触碰她的后背时，她一个激灵，睁开眼睛，难得有些害羞地结巴，“那个……你快点儿，等会儿……等会儿梦晨曦来了看见了怎么办……”她把脸埋在双臂中。
归期喃喃细语，“这是文身？”
梦云烟让他的“温柔””弄得不对劲，声若细蚊，“不是………反正你快点儿。”
归期慢慢地沾湿毛笔，一点点涂抹，花朵被描过的地方渐渐消失。
“这个是秘密么？”
“嗯。”
“为什么藏起来？”
“什么？”
“很好看……”
梦云烟苦笑，“曾经我也觉得……我还把它给一个女孩看过，她也说好看，要我露出来让大家看看。我不肯，可是这事还是泄露出去了。当时啊……我差点死了……”
归期虽然不了解这朵花到底意味着什么，却还是蹙眉问，“那……那你还让我帮你。”
“你也会泄露么？”
“我……”
“你说永远不会伤害我的。”这是玄华苑里，梦云烟对他心生怀疑的时候，他说的话。
“你还信我吗？”归期以为她经历过玄华苑一事，无论以前信不信，现在都是有些怀疑的了。
“唔……试试看咯，反正这事很少人知道。万一出了事儿啊，我就先杀了你，再追去地府问你个解释。”梦云烟故意说得轻松，可是归期似乎感受得到她的悲伤，这种可以致命的东西长在身上，如何安稳。
而梦云烟当初执意帮助归期，何尝不是私心觉得两人同病相怜，都想要也应该变强大来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东西罢了。可惜她没有变成麻木不仁攻于心计的仙人，那便让他也来试试，两个被逼苦修的人，能不能在乱世苍茫中寻得彼此的支撑？
他知道魔界尸兵畏雷，他有很多事情瞒着她，可她又何尝不是充满悲怜残酷又复杂的过去？只要现在可以相互依靠，管什么过去未来。
归期手中的笔描完最后一画，整朵花已经消失不见。他跪在那里没有起来，也没有告诉她好了没有。
就在梦云烟不觉他动作想询问的时候，却觉背上一点温热一闪而过。
“我永远不会伤害你。”更不会像那个女孩一样把你推向风口浪尖。
如果之前是安慰，这便更像一个承诺。在这白日的夜空下，重重的承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