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寻找落脚处

齐雨橙打开手机的时候，就看到了编辑的夺命连环催，是的，却是是夺命、连环、催！“齐雨橙，你这个死丫头，跑到哪里去了？”“齐雨橙，我告诉你，再不交出稿子的话，我就把你的稿子给Pass掉。”“你到底给我死到哪里去了？”“死丫头，别让我找到你，否则，有你好看！”齐雨橙看着编辑的毫无危险的威胁，勾起一个迷人的微笑：“你看，当初就说了嘛，当一个自由撰稿人就是有好处的。”齐雨橙阴柔的笑声在房间里来回折射，冲出房门。给辛苦、可怜的编辑回复一条短信，就当是为编辑的怒火再添一把柴火吧：亲耐滴编辑大人，有劳你对我的挂心。不过，您放心，稿子在下个月的时候我会交给你的。还有，请您一定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不然，稿子的审阅肿么办捏？好了，一切完成，齐雨橙开心的关掉手机，编辑总是要经历一段这样的心路历程的，不然，疯人院是怎么样构建的？“或许，我应该换一张电话卡了。没有手机的生活，总归是不方便的。”齐雨橙看着手机屏幕逐渐变黑，喃喃自语。电脑屏幕变亮，上面显示着程序的启动，一张亲密的合影慢慢浮现在电脑的桌面，一闪而逝，显示着密码输入。齐雨橙熟练地输入密码，看着刚刚消失的照片又重新变得清晰，齐雨橙用手指轻轻地划过屏幕上那张熟悉的照片，然后，敛下了眼眸。再次抬起头的时候，齐雨橙眼里的清明异常清亮。打开文件夹，那里面是齐雨橙最新的作品大纲，可惜，文章还没有开头。“看来，亲耐滴编辑大人又要经历惨绝人寰的寻人过程了。”齐雨橙摇头轻叹，好似，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了。很不幸，这次，齐雨橙是真的决定逃避到底。稿子，一个月之后，一定会交三分之一到编辑大人的手上，这是齐雨橙的——一贯作风。连接无线，再怎么说，自己也不能一直都住在酒店里啊。看着赶集网上形形色色的房子，齐雨橙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样选择了：这座城市对于自己来说太过于陌生了，齐雨橙也不知道哪里更适合于居住。终于，通过三个多小时的奋斗，齐雨橙终于找到了自己比较满意的房源，万幸的是，房租还不是很贵。齐雨橙决定出门，要打电话，就需要电话卡啊。那张的话：现在应该是不能用了，至少是半年的时间，自己都不能再用了。街道稍显萧索，齐雨橙裹紧了身上的衣服：这里的秋天，才真的是像书里描写的一样“秋风萧瑟”。感觉如刀般的秋风呼啸着刮过自己的脸庞，齐雨橙忽然间想念了那个温暖入春的自己的家乡了。可是，自己现在——已经背井离乡了。齐雨橙在心底里暗暗地叹息，叹息自己当初的冲动，叹息集宁秋风的寒冷。可是，寒冷的世界不能够没有了温暖。齐雨橙在公交站牌站了很久，还是没有找到这个城市的主干线，或者，范围小点儿说，是自己需要的手机卡。“该死，早知道应该下载一个地图！”齐雨橙低低地咒骂。“闺女，你是不是遇着啥事情了？”一位热心的老大妈听着齐雨橙低低地咒骂，忍不住询问。齐雨橙看了老大妈一眼，本想客气地拒绝来自于，陌生人的好意，可是......“阿姨，我想问一下，这里，有没有买SIM卡的地方？”齐雨橙想起昨天的情景，或许，可以相信来自陌生人的好意。“买SIM卡的地方？闺女，你是不是想说就那种用来打电话的那个卡？”大妈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才想到，可能是打电话用的那样的卡：因为曾经在电话上看见过。“嗯嗯，对。就是电话卡。”齐雨橙开心，总算是突破了一条代沟。“你再往前走两个路口，那儿是手机一条街，你想买啥卡，哪儿都有了。”大妈指着东边，齐雨橙顺着大妈的手指，看到了第一个路口。那里，貌似......很远！“阿姨，我可不可以问一下，有没有到那里的公交车？”齐雨橙很懒，这就是她为什么要成为一位自由撰稿人的第二大理由。“公交车？我给你过个看看。”大妈貌似也不清楚，走到站牌前，细心地找起来。齐雨橙感觉自己就要被冻死在这儿的时候，大妈的一句话终于解放了齐雨橙的绝望，“闺女，你坐这个，12路车。”齐雨橙看着大妈脸上的皱纹都在微笑，瞬间感觉其实，这个城市的冰冷并不是那么刺骨的。“谢谢阿姨......”齐雨橙很开心地道谢，可惜，大妈却没来得及收到。“唉，等等我......喂......”大妈追着匆匆而过的5路公交车，矫健的身影让齐雨橙感觉到老年人的活力。看着大妈上了公交车，齐雨橙专心致志的等待自己的车次，可惜，再看站牌的时候，齐雨橙特别想抽自己一巴掌：“怎么就忘了问，应该在哪一站下车呢？”看着公交站牌的等车的人，齐雨橙张了张嘴，还是放弃了询问的想法：其实，齐雨橙要成为自由撰稿人的第三个理由就是她自己不善于交流。其实，也不能算是不善于交流，只是看的东西多了，便觉得世间所有的事情都没有了意思：人与人交往，总是会有些隐秘的心思不想被别人发现，可是，却总是会因为一些其他的事情被别人发现。排队上公交的时候，齐雨橙感叹：“终于不用一大伙的人在一起挤公交了，可以轻松的排队上了。”确实，在大城市里，总是会因为挤公交而弄得“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因为一个挤公交，会在电视和网络上频频爆出许多的新闻和丑态，在这里，不用挤公交，人们自觉地排成一队，即使中间有人想要插队，也会在别人责怪的眼神里自觉靠后。齐雨橙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这座城市了。看着眼前的路越来越不熟悉，齐雨橙有一个奇怪的想法，或许，自己可以坐遍这个城市的公交车，看遍这个城市的所有风景。只是，看着黑色的手机屏，齐雨橙还是放弃了自己这样暂时的兴趣。终于，在第三站呃时候，齐雨橙下了车：这里，很热闹。这是齐雨橙的第一印象，是的，这里，的确很热闹。不仅是因为人多，而且因为这里的每家店里都放着音响，各种各样的情歌飘在街上，混合成一片。震耳欲聋的感觉让齐雨橙原本想要安静的心变得凌乱。是不是只有一个人的时候才可以享受短暂的宁静时光呢？齐雨橙拿着手里的小小的卡片，她不舍得丢掉：那卡片上面记录着自己新生活的开始，还提醒着......曾经的过去。“过去了的，真的是要在这一刻过去了呢。”齐雨橙将SIM卡装进手机，开机，看着手机屏幕上要求自己重新设置SIM，齐雨橙想了很久，或许，这次的，应该叫“再见，过去”。看着上面小小的四个字，齐雨橙抬头，北方，要比南方寒冷，可是，阳光，却要比南方的温暖呢！阳光透过齐雨橙的指缝，洒在齐雨橙的脸颊，窸窸窣窣，却是灼伤了齐雨橙的心。这里，阳光总是会带来不一样的温暖的感觉，就像是在赏花一样，明明是同一种花，却因为不同的姿态、不同的颜色，而变得不同的......美丽。齐雨橙喜欢这样变化着的事物，因为，只要想存活在这个世界上，就必须要承受时刻的改变，不然，下一刻，就会被无情地淘汰。有时候，齐雨橙也会想，为什么自己总是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呢？比如说，现在！车水马龙、人流如洪，齐雨橙却觉得自己很孤单，是一群人中独立的一个。她看着穿着形形色色的人群，虽然，自己和他们的穿着没有很大的差异，可是为什么，总是觉得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呢？齐雨橙看着自己身上的穿着：天蓝色的外套、浅蓝色的牛仔裤、深蓝色的运动鞋。可是，为什么边上的人穿着......青灰色的......棉袄？虽然，齐雨橙也知道，现在的确很冷，可是，也不至于要穿上棉袄吧？那么，冬天的时候这里究竟要穿什么样的衣服？难道是无所不能的军大衣？想着想着，齐雨橙就笑起来，是真的很莫名其妙的笑，所以，边上的人都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齐雨橙。是啊，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样可笑的事情，眼前的这个蓝色的女生为什么要笑呢？还一点儿都不含蓄，笑得这么大声呢？齐雨橙看着前面的那个男人撞上了路灯，然后，笑声便一发不可收拾了。“哈哈哈哈......”边上的人顺着齐雨橙的目光，看着那不知名的男人，然后，憋成了一脸青紫。今天的齐雨橙很开心，为什么开心呢？齐雨橙也想不起来了。或许，自己不只是应该找到一个合适的住所，也应该寻找一份合适的工作了，比如说：当一名导购？可是，如果要当导购的话，自己也没有过这样的经验，要怎么样去卖东西呢？要知道，齐雨橙不愿意找工作的原因之一就是：自己其实是真的不善于猜心思。齐雨橙有一个别人不知道的毛病，那就是会因为猜心思而感觉到真心的累；因为累，就想睡觉；因为睡觉，就不能工作......所以，总而言之，齐雨橙推翻了自己的假设，规划了自己的生活：平静如水的生活，甚至，连一日三餐都不需要规划。是的，齐雨橙最大的特点就是：懒！具体懒到什么程度，齐雨橙自己也不知道，只是偶然间听别人说起过，具体别人是谁，齐雨橙都懒得记。“这个小娃儿，长了一张懒人的嘴。”后来，齐雨橙纠结了很久，为什么自己的嘴就是懒人的嘴了？后来的后来，齐雨橙终于明白了什么是“江湖术士”、“行骗高手”等等的贬义词了，原来，就是用来形容那些打击和攻击别人神志的人。可是，再后来的时候，齐雨橙慢慢长大了，才明白，那位老伯伯说的那句话可能真的就是真的：因为后来的齐雨橙，真的就是懒人一个。不过，齐雨橙的心灵里还是没能原谅那位老伯伯，甚至，齐雨橙依旧在自己的心里怪怨那位老伯伯的泄露天机。要不然，自己怎么可能会变得这么懒呢？一定是自己心里的勤奋的小人被老伯伯的那句话给震碎了幼小的心灵，所以才会选择生气地离开。可是，等待齐雨橙读完初中回家的时候，那位老伯伯已经不在人世了。并不年幼的齐雨橙还是哭了，面对那位老伯伯的遗像，哭得歇斯底里。后来，还是那位老伯伯的孙子将齐雨橙拉开，因为，齐雨橙抱着人家的孙子大哭特哭。还记得那个个子并不算高的男孩子厌恶地将齐雨橙推开，“这位姑娘，你能不能找对了地方在哭？再说了，你和我爷爷是什么关系？”齐雨橙被这么直接的问题惊呆了，自己，究竟要怎么回答呢？后来，齐雨橙想到了，“什么关系？你爷爷给我算过命，要不是你爷爷冒着泄露天机的危险帮我算命，我还真不知道自己之后的生活会是这样。”对，齐雨橙清楚地记得，自己当时就是这么说的。“不好意思，你可能认错人了。我爷爷，不是算命的！”那男孩子生气了，是真的生气了，因为齐雨橙都看到了他鼓鼓的腮帮子，就像是——一只要捕食的癞蛤蟆。因为这样的想法，齐雨橙就忽然笑起来，看着男孩越来越难看的脸，齐雨橙想要止住笑意，可是，却止不住自己喉间溢出的”呵呵呵“的轻笑。男孩子彻底恼了，齐雨橙是怎么知道的呢？因为，在下一刻，那个男孩子就抱起了齐雨橙，当着吊唁的所有人，把齐雨橙给扔到了门外。对的，就是扔到了门外，不过，齐雨橙可是不会和其他人这么说的。因为什么？这还用问吗？因为......太丢人了！后来，齐雨橙就经常去那个男孩的家里，因为，她要报仇？报那一扔之仇。至于报没报仇，齐雨橙是真的忘记了，可是，貌似自己......没有扔他。齐雨橙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唇，为什么要说自己的嘴是懒人的嘴呢？难道？因为自己的骨头也是懒人的吗？齐雨橙急忙摸摸自己的身体，感觉骨头还很硬，瞬间放下心来：”幸好，自己的骨头还不懒。“齐雨橙的心情大好，或许，找到房子的时候，自己就可以好好地犒劳自己一下了，这样，自己也就不算是懒人的嘴了吧？至少，自己还是愿意吃的。“呵呵呵......”齐雨橙又不自觉地笑了。一路上，齐雨橙都不知道自己笑了几次，只是知道今天的自己很开心。其实，开心就好。齐雨橙打电话给房东的时候，就听到房东说：“不好意思，房子已经租出去了。”齐雨橙很不开心，一路上的好心情都没有了，更何况，自己已经依着地图出现在了集宁一中的门口。“那你为什么不在房子租出去的时候把你的广告撤了呢？”“不好意思。”对方没有因为齐雨橙的无礼而生气。“好吧，谢谢。”齐雨橙悻悻地挂断电话，或许，人家也和自己一样，是忘记了呢？可是，齐雨橙还是不开心，也不知道因为什么不开心，反正就是不开心。“不开心怎么了？不开心行不行？有本事你咬我啊？！”路人奇怪地看着齐雨橙发脾气，然后假装没有看到，继续前行。齐雨橙更加不开心了，“装什么装？以为自己是透明人吗？别以为我看不到！不服气？不服气你就来咬我啊？”路人更加匆匆。齐雨橙看着这座陌生的城市，感觉很委屈。蹲下身子，大声地哭起来。寒风，因为一天最温暖的时候慢慢过去，也渐渐变得寒冷起来。“李俊昊，你怎么不说话？有本事，你咬我啊？！”齐雨橙感觉自己的鼻涕和眼泪都要被冻在自己的脸上了，可是，发泄还没有发泄完。这个寒冬，可能真的要自己挺过去了。可是，齐雨橙不喜欢这样孤单的感觉，很不喜欢。尤其现在的自己，明明可以不这样孤单的。因着齐雨橙的大声哭喊，周围的行人也自觉地分成了两拨：一拨认为这个小姑娘可能是因为学业压力太大，导致疯了；另一拨则是认为这个小姑娘遭遇了什么不幸的事情，一时接受不了事实。所以，一拨人在看到齐雨橙痛哭流涕的样子之后选择匆匆离开，而另一拨，则是在看到齐雨橙撕心裂肺的样子之后选择驻足停留。齐雨橙看着自己心爱的外套上沾染了许多来历不明的透明的液体，呆滞了很久，哭得更大声了。她只是想要，哭出自己心里的所有的委屈，虽然，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受了什么样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