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轩点点头:“我知道了姑姑,我以后要多吃些,快些长大保护您和弟弟妹妹。”“好……”他们两人一边说一边快速的往家赶,由于下雨耽搁了一阵天色已经不早了。走官路又比抄近路多了刻吧钟,到家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天阴沉的乌云密布明明是大白天,却顷刻间变得伸手不见五指,李岚走在乡间的小道上找寻着回家的路。走着走着天忽然泛亮了,晚霞遍布将天空映的血红血红的,四周静悄悄的没有半个人影,突然在一片小树林后传来一阵奔跑声。
李岚的身体就好似被风吹过的浮云般,飘飘荡荡的飞近了声音的源头。一个光着膀子乌发红唇的男童窜了出来,身上的鞭伤灼伤遍布,血顺着皮肤滑下滴了一地的血珠。男童后头又是一阵脚步声,一胖一瘦两个面目狰狞肩扛大刀的土匪追了上来,三步并作两步就追上了男童。男童忽然将脸转向李岚,右手伸出犹如看见了希望之光:“姐姐,救我……”
瘦子取下腰间的绳子将男童困了个结实。而那个死胖子举着刀脸上挂满着狰狞的笑容,一溜烟就冲到李岚的面前,手起刀落“咕噜噜”脑袋着地的李岚,转动了几圈惊恐的看见,她那无首的身体在风中晃了两下倒地而亡。
“啊……”李岚惊吓得大叫一声从床上坐起,四处看了看这才拍了拍胸脯:“还好,还好,只是做梦而已。小弟弟,不是我没有良心,没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实在是人小力微,心有余而力不足呀。要是我出了什么事,这原身的三个侄儿侄女就没人照看了。”念着念着就起身又是在胸口画着十字又是念着阿弥陀佛:“愿上帝、佛主各路神灵保佑早日让那两个苦命的娃脱离苦海,那些该死的人贩子出门被撞死,吃饭被噎死,喝水被呛死,总之是不得好死……”
在民风淳朴的乡下呆了两天,总算把李岚的心情平复了下来。不知不觉就到了与何九叔约定取桌椅的日子,九叔让他的大儿子大米用拖车将四套桌凳送到了镇上,并主装好天都过了正午了。李岚请他吃了顿馄饨这才将他送了回去,本来大米哥是不想去的,拍了拍肩上的布袋说他带了干粮,可耐不住李岚的死拖活拽只好去了。这镇上摆摊卖吃食的一般都是些面条混沌云吞包子什么的。想正儿八经的吃顿饭只有上那些酒楼了,但相对的价格也是不菲,一般人消费不起。
这天是初五,李岚在安宜家翻了翻台历,看到初六是个开张的好日子,又耐着性子再等了一天。但改准备的工作还是要先准备的。挑水将水缸添满,烧水将碗筷都清洗了干净,买好米面让粮店的长工将东西全部送到后归纳好。一个炉子不够用又花了三百多文买了个新的,将张屠户家的四个大骨头全部包圆了,称了几斤五花肉。去菜市场买几只鸡和一篮子鸡蛋。手里的钱还真不经花,只剩下不到两钱也就剩一百多个铜板了,这点钱可不够一家四口吃喝一年的,这下子开面店是不成功便成仁。
将用锦布剪成的“李计面馆”的招牌挂上,用大红纸写上本小店于冬月初六开张大吉,凡前三天来小店内,用餐者消费一律半折,热诚欢迎您的光临。
换了个身体,手感有些不一样了,一连写废了两张纸到第三张才算满意。用浆糊粘在路边的招牌下面,只要从路边经过都能看见。有抬手写下一份菜单,怕大部分人不识字又在旁边画上图片:清汤面三文一碗肉丝盖头四文钱一叠鸡丁盖头三文钱一叠荷包蛋一文钱一个加面一文钱一份水晶糕两文一个梅花糕两文一个将这些用红纸写好等开张在来贴上。
第二天一大早天才蒙蒙亮李岚就与云轩抵达镇上,将熬好的骨头烫烧沸留在一旁待用。将面搓成长条收握两端,两手臂均匀用力向外拉伸,然后两头对折,两头同色放在一只手的指缝内,另一只等候的中指朝下勾住另一端,手心向上翻将面条形成绞索状,同色两手向外拉伸,直至拉成直径不足八里的为止。
吃食将就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干净清爽,李岚就干脆将炉子摆在外头,整个一条街就几个做手拉面的,这么透明化的做法倒真引了几位图新鲜的客官上门。一位黑脸的大汉撩起袖子坐在长凳上吆喝道:“小丫头,给我来个肉丝盖头面,两种糕各一个。”李岚用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汗珠清脆的回道:“哎!大叔您稍等,马上就来!”
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那些个好热闹的就接二连三的的来了,两个身着灰色褂子的挑夫放下担子,挑了个靠路边的桌子坐了下来,年长些的汉子挥了挥手问道:“小姑娘,你们这都有些啥呀?”李岚用托盘将黑脸大汉点的东西全部送上后,用挂在肩膀上的白色巾子擦了擦手,走到他们桌旁边露出一个八颗牙的微笑回道:“我们这主要是卖面的,清汤面三个文一碗,肉丝盖头四文钱一叠,鸡丁盖头三文钱一叠,荷包蛋一文钱一个,加面一文钱一份,水晶糕两文一个,梅花糕两文一个。今天是我们小店刚开张,为讨个人气和好兆头,今明后三天所有消费一律半价,两位大叔你们想点些什么?”
另一个挑夫好奇的问“什么叫做荷包蛋呀?荷叶包的蛋吗?”李岚愣了愣原来这里人没听说过呀:“呃!其实就是炸鸡蛋,因为形状似荷花而成名。”那挑夫挑着眉惊讶道:“啊!原来鸡蛋还可以炸了吃呀?”还是年长些的挑夫干脆,立马拍板说道:“那就给我们哥俩来两碗清汤面,每碗加一个荷包蛋。”
“好来,二位大叔请稍等,马上就来。”李岚走到炉子前将面下水,将锅加热倒入化开的荤油磕蛋入内,以前一般人家做荷包蛋都是用平底锅的,而这里并没有这个品种的锅子,尖底滑滑的好不容易呀。还好她基本功扎实,费力点周折还是成功的弄出两个荷包蛋。摊在白白的面条上,衬着两片绿色的青菜叶,清清爽爽的端了过去。
“外形酷似荷花,里面的蛋黄倒真和莲蓬有些像。”年轻些的挑夫夹起蛋品尝了一口:”外皮清脆还挺轻巧,如此叫荷包蛋倒真是名副其实。”李岚擦了把并不存在的冷汗,还好没第一天开张就弄砸了:“二位请慢用,有什么需要您再叫我。”
由于估计错误本来以为大家赚钱不容易,应该不会有多少人吃外食的。哪知道四张桌子根本就坐不下,有些甚至站在一旁排队等。云轩倒是懂事的脚不沾地的抹桌子洗碗的,李岚拉面拉得都快手抽筋了,人还是不见少。都是冲着半价消费来的,累死了活的忙了一天也只能劳个本而已。只希望过了这三天能有这一半人就好了,要不然这三天还真白忙活了。
“啊呀,我说小妹妹呀,你们家能不能再加两个桌子呀,你看我们都等了好一会了,连个坐的地儿都没有。”一位身着花布裙的二十来岁挽着布巾的妇人等的有些焦躁了:“要是有人等的不耐烦走了,那不是你们的损失嘛!”
李岚一边手不停歇的忙活着,一边扬着笑脸客气的回道:“不好意思让各位久等了,今天就麻烦大家将就一下,明天我一定会再添两个桌子的。”又对正在洗碗的云轩吩咐道:“轩哥儿把手擦干净给等候的叔婶们倒杯甜茶。”“哎!来咯!”云轩爽快的应着,用开水冲了一壶红糖水,挨个递给等候着的大伙,嘴里还似抹了蜜的似的:“叔叔喝杯茶暖暖身子,马上就轮到你们了。”倒是不成枉费了前两天李岚给他上的就业前辅导课,见了漂亮的姑娘叫姐姐,年纪轻些的男子就叫哥哥。
水杯并不大,还算稍稍缓解了那些等急了客人焦躁的情绪。那些用完饭的人也立马就起身让坐,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也没人好意思赖着不是。李岚又要忙着上灶又要顾着收钱,一时是手忙脚乱。还好过了午时人就渐渐的少了下来,待未时过了大半就没啥客人关顾了,李岚她们准备的东西差不多也卖了个底朝天。
正打算收摊回家,这时来了两位二十来岁的男子,一位身着一酱色麻布衫满脸麻子,一位青色土布衫袖口上全部是油污,两人晃悠悠的走了过来,挑了张凳子坐下。那满脸麻子的男子吆喝到:“店家,店家,有啥好吃的都给我们哥两个上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