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林斯市游泳训练中心，我和菲雨找到了常宽的教练。
他正带着一群八到十四岁的孩子在进行训练。知道我们的来意以后，有些意外，但也没有深究。
让那些训练的孩子们解散，先休息十分钟。带着我和菲雨去他的办公室再谈。
教练姓苏，看上去很沮丧。常宽的去世对他打击应该不小。办公室就在泳池的旁边，我和菲雨在办公室坐下后，我先问道
“苏教练，你和常宽的关系很好吧？”
苏教练叹气说
“是的，常宽是我最喜欢的学生。虽然我们这些教练的工资是和学员的成绩挂钩的，但我真不是因为这个才感到难过的，我和常宽的感情很深，他八岁的时候，是我亲自从他们学校把他挑出来的，一看就是个学游泳的好苗子，转眼和我学游泳都快10年了，他是个很要强的孩子，训练也刻苦，重要的是还有很好的游泳天赋，常宽是训练中心成绩最好的学员，多次拿过市里和省里的比赛冠军，这马上就能进省队了，谁能想到这么年轻说没就没了。”
“人有旦夕祸福，苏教练你也不要难过了。还是说说昨天的事吧，常宽昨天去世前，正在这训练是吧？你当时在旁边吗？”
“是的，他现在还在上高中，每天放学以后都会来这进行训练。他是个很自律的孩子，除非特殊情况，不然从不间断训练。我每天都会等他来训练完再回家，基本上风雨不改。”
“他平时有什么不良的爱好吗？我无意冒犯，只是听说为了提高成绩，会有一些运动员服用禁药，而且但凡这类的药品都可能引起心脏衰竭？我不是要追究责任，只是想知道常宽死亡的真相。”
苏教练听我这么说，情绪有点激动，但又十分肯定的说
“没有，常宽从没有服用过任何类型的违禁药，他的成绩都是他自己努力的结果，而且他是个特别乖的孩子，更从不抽烟喝酒。据我了解，他们家人也没有什么心脏的遗传病史，所以听说他是因为心脏衰竭而死的，我们也都很震惊，谁都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昨天训练的时候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什么特别的，哦，只有一点奇怪，他昨天刚来的时候显得有点慌张，我问他怎么了，他说觉的有东西在跟着他。问他是什么，他又说他也不知道。”
菲雨这时插话道
“那会不会是有人下毒？他平时得罪过什么人吗？”
“这就更不可能了，他一个高中生，谁会和他有这么大的仇恨。就算有些学员可能会嫉妒他游泳成绩好，但能让人心脏衰竭的毒药，我都不知道上那弄，更别说那些学员能弄到的了。”
“苏教练，还有其他的情况补充吗？”
“没有了，我知道的大概就这些，已经都告诉你们了。”
看来也没有更多的线索，我站起身和苏教练握手道别
“那好，我们就不打扰了，谢谢你抽出时间配合我们调查。”
“没关系，这是应该的。”苏教练客气道
我给苏教练留了电话，请他要是想起别的什么事情，可以打电话给我。
我和菲雨起身向外走，苏教练送我们出来，快出游泳馆的时候，菲雨突然停在门口，指着头上的石英钟问“苏教练，你们的石英钟是什么时候坏的。”
我顺着菲雨的手看向石英钟，这才发现那钟的指针停在7点20的位置一动不动。
“是昨天坏的，因为常宽的事，我们都忘记把钟换掉了。”
我追问“常宽去世的时间，是不是7点20分？”
“是的，你怎么知道的。这钟就是常宽去世的时候停了的。我们这的员工私下都在传，这钟和常宽的命是绑在一起的，常宽去世，这钟也不走了。”
我和菲雨面面相觑，心底都透着寒意，也许云鹤的感觉是对的，这里面真的的有问题。
另一边，云鹤回到了敖其乡，拜访了大萨满的家。云鹤是装做一个感恩者谢救命恩人的姿态出现的。
大萨满和那个‘二神’女子竟然是两口子，两人很热情的接待了云鹤。
女子给云鹤倒了杯茶，就去厨房忙活起来，大萨满拉着云鹤坐下开始和云鹤聊天，
萨满自己介绍说他的本名叫吴木轮，如果按照赫哲姓氏应该叫吴定克木轮，‘吴定克’是河的名字，据说是赫哲最古老的几个姓氏之一，
他的妻子比他小十四岁，叫吴焰真，虽然都姓吴，但他妻子的‘吴’实际上是赫哲姓氏里的‘乌扎拉’，‘乌扎拉’是一个山名，都是后来为了方便与外界交流，简化成为汉姓吴的，大萨满还笑言他们的结合是神灵的祝福，山和水在一起是最好的寓意。
赫哲的萨满是代代相传的，到吴木轮是第22代萨满。传统上，萨满一直都是传男不传女，可惜上代萨满只有吴焰真这么一个女儿，最后只能把萨满祭司传给了女婿吴木轮。他又向云鹤介绍了很多赫哲的习俗和生活方式。云鹤觉的气氛差不多了才开口问他想知道的事情
“我身上发生的事，真的非常神奇，我能了解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这没什么好解释，你应该相信这就是神迹，是我们的神灵让奇迹发生了而已。”吴木轮淡然的接着说道“神灵经常让奇迹在我身边发生，你自然并不是第一个体会这神迹的人，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那您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样的能力的？是从小就有？还是从您继承萨满后才有的？”
“我有这能力的时间并不长。有一天我早上起来，发现自己眼前一片漆黑，我的眼睛失明了。
医生说我的脑子里有一个肿瘤，压迫了视神经，而且这个肿瘤还是恶性的，还会变的更大，我不只是会失明，我的生命也只剩下几个月的时间了，肿瘤已经很大，已经没办法手术了。
在等死的那段日子，我每天向我们的神灵祈祷，我的妻子也坚持和我一起祈祷，接着过不多久我就陷入昏迷了，那时医生说我已经不可能再醒过来了，可是没人想到我不但醒了，脑袋里的肿瘤也不再恶化了，如果这事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是不会有人相信的，这就像是我在治好你之前，你也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一样。”
“您是说，您是从那次病好了以后就有了治疗别人的能力了？”
“是的，我也是后来才发现的，其实作为萨满，我本身就是寨子里的医生，也许你很难相信，我本身还是医学院的优秀毕业生，平时我和我爱人都会给村民看病和驱邪，只是在我病好以前并不能保证把每个人都治好。
我认为神灵一直都和我们同在，只是并没有认可以前的我，通过那次的病，我通过了神的考验，我想神灵应该是认同了我的虔诚，他赐予我能帮助和救治别人的能力。现在信任我的人越来越多，而且这只是个开始。”
“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你问吧。”
“为什么单单选中我？还有那么多和我一样等待救治的人，为什么当时不是选择他们？”
“我知道你的疑惑，你是觉的自己并不信仰萨满教，按理说我应该先救治那些萨满信徒，可要知道萨满教并不是赫哲人自己的，萨满的神也不光只保佑赫哲人，每个人都有投入萨满神灵怀抱的权利，可以说神灵是所有人的。
而且当时也并不是我选中了你，就像我说的那样，是我们的神灵选中了你，我只是执行他的意志。我在神灵的旨意下看到了你的心，你那时也正好在人群中显现了出来，我当时听到你打断我的话，那绝不是偶然的，这就是神灵意志的体现。”
“您从我的心中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一个有远大理想抱负的心，你会做一番伟大的事业，会拯救很多人的生命，这样的人是不该在这么年轻的时候就失去宝贵的生命的。”
我和菲雨离开游泳训练中心，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如果这个年轻人的死真的和云鹤的痊愈有关，我没办法原谅自己，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云鹤，因为我知道，如果真的和我们的猜测一样，等他知道了这件事，会比我更加难以释怀。
为了能更确定这件事里面的诡异，我和菲雨分头去了佳林斯的各大医院，专门了解一些之前并没有任何征兆，最近发生突然死亡的案例。
和菲雨回到酒店汇合以后，从她的表情就能看出，她调查的结果应该和我一样不乐观。
光我调查下，就不下20多例死亡事件，这些人死于各种疾病，但都不是在他们的年龄就会得的病，而且都是没有任何前兆的，就突然因为各样的疾病而死亡了，例如有个女孩才参加过体检，本来健康的身体突然就死于癌症晚期。
菲雨调查的结果与之类似的情况也有10多个。我和菲雨回到酒店房间，相互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云鹤去找萨满不知道会了解到什么，只能等他回来以后，再讨论接下来该怎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