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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四月的尾声

日暮西垂,夏璃和梅酥两人坐在百味轩的台阶上一起等待众人归来,梅酥把脑袋搁在夏璃的膝上,兀自酣睡,夏璃轻抚梅酥柔顺的发丝,安静地看着前方。

不一会儿,有两名少年相互搀扶着走来,走近一看,才知道原来是夏舒和徐尧两人。

夏璃惊讶地看着一身狼狈的两人,不由地站起身来,轻捂樱唇,这自然也惊醒了梅酥,揉着小脑袋站了起来。

“徐哥哥,哥哥,你们是去练功了还是被打了?”夏璃看着两人原本白净的武道服上满是尘土同时鼻青脸肿、灰头土脸的两人,疑惑地问道。一旁的梅酥站在台阶上踮起脚来,好奇地戳了戳夏舒红肿的脸颊,在听到夏舒如杀猪般的嚎叫后,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小舒哥,恭喜你真的变成猪头了。”梅酥坏笑着说道。

夏舒一脸苦瓜相地对夏璃吐苦水:“妹妹啊,师公实在是太狠了,我被沙袋撞飞出去两百多次啊,你哥哥我差点没给摔成残废诶。”

徐尧见夏璃看向自己,微微偏过头去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脸,将夏舒搁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放到夏璃肩上,淡淡说道:“我去换件衣服。”然后转身离去,步履缓慢蹒跚。

望着徐尧孤傲的背影,夏璃眼中的担忧慢慢转为黯然,但又强自对着那个背影挤出笑容,这般模样,让靠在夏璃身上的夏舒看着很是心疼,不由得轻声问道:“为什么?”夏璃轻摇臻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微笑着说道:“这是我的秘密哦。”

夏舒没有听懂,站在一旁的梅酥更是不懂,问道:“琉璃姐姐,你们在说什么呀?”

夏璃撑着夏舒,伸出一只手捏了捏梅酥软软嫩嫩的小脸,笑道:“酥酥还小,长大了就知道了。”

梅酥拍掉夏璃虐待自己脸颊的手,不服道:“我也12岁了好不好!”

“嗯,正是还小的时候嘛。”

“好吧。”梅酥“努力”思考了一会儿,板着小脸,有些忧伤地承认了这个事实。

夏舒和夏璃瞬间被梅酥的样子逗笑,让一旁很认真思考的梅酥很是莫名其妙。

就在三人说笑间,有一高大身影迎面走来,竟然是神威军统领蒙冲,只见他后背上背着张垚,双手一手拎着向左,一手拎着向右。蒙冲在夏舒夏璃面前站定,放下向左向右和背上的张垚,抱拳施礼道:“参见太子殿下、公主殿下、蜀王世子殿下。”

夏舒摆了摆手,示意蒙冲不必多礼,指了指倒地不起的三人,问道:“蒙统领,这是……?”

“殿下不必担心,这三个小子只是被小小地操练了一下累坏了,我这不就把他们送回来了吗?”蒙冲露出一口微黄的牙齿笑着说道。

“……”夏舒同情地看向张垚,对自己现在的处境感到由衷的满意,乖乖,是什么训练能把人直接给练趴下啊,夏舒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

“殿下,人已经送回来了,我就不多留了,对了,等张垚这小子醒了,还请提醒他要记得我跟他说的话。”说完,蒙冲行了一礼后转身大步离去。

“呼,终于走了。”谁知蒙冲前脚刚走,躺在地上的张垚就睁开了双眼,一副死里逃生的样子。

“咦?笨三土,原来你没昏过去啊。”夏璃让夏舒坐在台阶上,走到张垚身旁,蹲下身子,拍拍张垚的脑袋问道。

张垚深吸一口气,强撑着自己坐起来,苦笑道:“小琉璃,我那师傅开始就放话说不练到我昏倒就不罢休,你说我还敢不装死吗?”

夏璃双手支着脑袋,歪头问道:“你师傅到底让你们做什么了?”

张垚刚想说出口,又咽了下去,憨笑了一声,说道:“也没什么。”

夏璃见张垚不说,也没追问下去的想法,挪到向左向右旁边,看着两兄弟如画的脸庞,叹气道:“怎么就是男的呢?”

说来好笑,当时夏璃见张垚带着两兄弟回到皇宫,看见两兄弟的模样就以为是一对姐妹,加上张垚一句“我把他们从青楼里带回来了”,气得夏璃误以为张垚****还带到宫里来,直接就是跳起来一巴掌打在张垚脑袋上,发誓要和张垚绝交,吓得张垚哆哆嗦嗦把事情原原本本、一丝不差地重复一遍,再经过两兄弟的“验明正身”,这才打消了夏璃对张垚满满的恶意,转为对两兄弟身为男儿身的万分可惜。

张垚听着夏璃的感慨,有些无奈,尝试了好几次后终于站了起来,但是双腿还有明显的颤抖,身形摇摇欲坠。

“对了,你师傅临走前说让你记得他说的话。”坐在一旁的夏舒见张垚恢复意识,提醒道。

张垚听了,努力回想了一下,一拍脑袋,又缓缓坐下,两手在小腹前交叠,作抱守归元状,想着师傅告诉他的气力引导的路径,缓缓运动体内的气机,神奇的是,当气机流转过身体肌肉后,张垚可以明显感受到肌肉的酸痛开始减少,一周之后,张垚感到不用那么勉强地也可以站起来了。

发现这一点的张垚很是兴奋,在第二次完成全身的气机流转后,张垚慢慢站起身,稍稍舒展了一下手脚,虽然仍然可以感到一丝酸痛,但比起刚才的状况简直是不可思议。张垚把自己的发现告诉夏舒,建议他也可以试试,夏舒听后很是惊奇,但结果却是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自由地引导体内的气机。

夏舒又一次尝试失败后,摇摇头对张垚道:“不行,这应该只有四品以上的宗师才可以做到,难怪师公没有告诉我和徐尧。”

张垚想了想,也明白了为什么蒙冲只告诉了自己却没有告诉向左和向右,向左向右从小没有经历过正规的训练,只是因为家境贫寒而做过体力活,所以才有堪堪一品实力,故而连体内的气机也感受不到,所以和他们说了也没用。

张垚见自己恢复了一些力气,捡起躺下地上的向左向右,对夏舒道:“我先把小左小右送回房间,然后过来吃饭。”说完,慢慢地拖着两兄弟离开百味轩。

张垚前脚刚走,然后就有两名士兵抬着担架在一位公公的带领下走进百味轩,放下担架后只是向众人行了礼后就离去,夏舒、夏璃还有梅酥小心翼翼地靠近担架,捂着脸悲哀地看着躺在担架上一动不动的马超。

夏舒靠近马超,推了推马超的身子,很是惊悚:“我去,这哥们儿不会死了吧!”

“去你的,你死,我也不会死,还有,别碰我,我现在,浑身都疼,啊。”马超微微睁开眼,虚弱得只能断断续续地说道。

“马大哥,你没事吧,你这样明天能接着接受训练吗?”一旁的夏璃一脸担忧。

“没事,师傅说按照人体脉络运行气机五到六周,我这点伤马上就能好。”

“嗯?你突破四品了?”根据刚才与张垚的发现,夏舒惊奇地问道。

“嗯,师傅让我单挑,两百个一品,打着打着,我就突破了。”

“……”旁边的三人一时震惊失语。

“还差六十人,我就完成目标了。”马超握禁拳头,虚弱但坚定道,“明天,我一定能成功!”

听着马超的话,夏舒对自己现状的满意更上一层楼,而一旁的夏璃和梅酥则担忧地对视一眼,忧心忡忡地想着自己的未来。

这时,换好衣服一身整洁、不复之前狼狈的徐尧回到百味轩,淡定地瞥了一眼担架上的马超,然后走进了屋内准备享用晚餐。

“徐哥哥,等等我!”夏璃见徐尧走进屋内,拉着梅酥一同准备用餐。

“哎,妹妹,别丢下我啊!”夏舒一瘸一拐着走进屋内。

“你们这些人啊,就不能长点心扶我进去吗?”躺在担架上的马超无语凝噎,幸好此时张垚走了回来,看见马超这般凄惨模样也是虎躯一震,然后扶起马超一同享用晚餐,补充体力。

餐桌上,徐尧用餐一如既往的优雅,可是其他三位少年全部进入狼吞虎咽模式,看得夏璃暗自摇头:这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用完晚餐后,几人各自回到自己的寝宫,夏璃和梅酥安心准备歇息,而其他几位少年,则默默思考今日练习的所得,为明天残酷的训练做好准备。

伴随着艰苦训练的开始,明媚的四月慢慢进入尾声,距离四位少年的取字礼,只剩下十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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