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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时光易逝,虽是傍晚,阳光还是那么鲜嫩,温和。念石早早的来到了昨儿与城建相遇的那片荒草地。念石站在那儿,深呼一口气,静静不知是浮躁还是激动的内心,水汪汪的大眼睛认真看着那个男生喜爱的荒草地,周遭长满不知名的野草野花,一棵棵个性张扬的树不自然的生长在一块,蓝天白云,小鸟吱吱喳喳,细看俨然像是学校的园艺林。十分漂亮,心中也存疑惑。念石坐到树旁,紧闭双眼,细听风吹草动,好像听到了小草儿嘶吼声,挣扎声。睁开双眼,城建就在眼前,看见城建面带欢笑的脸庞,心里还是乐滋滋的,情不自禁的的露出了笑容。

昨儿的相遇相识,城建显得不再那么的腼腆。城建柔和的问道:

“念石同学今天这么早到?”

“我来看看这儿的风景,这儿的风景美如画,不应该是小情侣幽会的地方吗?为什么连个人影都没见着呢?”念石把心中的疑惑说出来。

城建听闻念石的疑惑,望向天空,像是深沉而忧郁的男孩,叹了一口气,声音依旧柔和道:

“以前这儿很多小情侣的,可是自从我发现了这片美丽的荒草地,我就赖着不走了,后来情侣们烦我了,认为我破坏了他们祥和的幽会,久而久之,情侣们不知道是不是有了共识,就不来了。”

念石看着城建,失控的笑了起来。

城建不服的说:“你不相信我么,有些情侣看见我在那儿撒尿,认为这种行为及其的不文明,索性就不来了,这儿就这样的成为我的地盘。”

念石笑着说:“不知情的情侣呢,比如新的情侣。”

“比如说我们。”城建还是胆怯,小声的说出来。

念石道:“什么?”

城建就乐呵呵的说道:“新的情侣也就需要认识我是这片荒草地的主儿的一个过程,他们就自然的选择离开了,他们不想被打扰,我也不想被打扰,但是他们拗不过我,不走我就去撒尿吓吓他们。”

“你这人真是有趣,大学生还耍无赖,怎么爱在这儿撒尿啊,也太不文明了吧。”毋念石笑容灿烂,对城建打起了兴趣。

城建心里特别的开心,有人愿意听他说这些,城建也特别愿意这样说,换做其他的女孩子,早早的认为城建是一个十全的流氓,不懂得礼貌,幼稚可笑。

城建也笑着说:“念石你可想听?”

“想,你说说看。”念石听到城建叫她念石,心里亲切了些许。

“时至今日,我都单身了二十年了,早已从单身孩儿蜕变成一只资深的单身狗,看见漂亮的姑娘,我就按捺不住我那狂热的尾巴,甩来甩去。再闻闻她们身上的香味,每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我都撒尿留下味道,让我知道这个地方我曾经来过,处处留情,以为总会有我落脚的地儿,可是现如今依旧还是孤苦伶仃的。”城建唉声叹气的说道,又学着狗儿动了动鼻子,闻到了念石身上那淡淡的兰香味。

“那你叫了两声呀,说正经一点儿。”,念石心理其实是乐意城建开玩笑的。

“只要不影响其他人的生活,还是算文明吧。再说,我这是补偿自己踩踏这些可爱的草儿,我踩着它们多疼呀,需要些营养,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城建有所然的回答了念石的问题。

“明明就破坏了小情侣们的幽会,明明就是野,颠倒黑白,还说的那么理所当然。城建同学还好你长得黝黑了一些,一点儿都看不出你脸红。”念石故作愤怒的说道。

城建无法辩驳念石,只好拿出手中的小说递给了念石。然后笑着说道:“其实我一直很文艺的,他们都叫我文城艺建,所以我有时就不自然的贱了。”

念石用她那双清澈透明的双眼看着城建,笑了起来,城建也看着念石,持续了有十秒的时间,让念石和城建都觉得世界停留在这一时刻了。不过城建终究还是先转头望向天空,念石太迷人,迷人的让城建无法呼吸。

念石也望向天空,两人依靠在树旁,阵阵凉风袭来,也过来凑热闹。这片荒草地又静默了,城建呼出的二氧化碳似乎马上被这棵伞树吸收,经过光合作用吐出了新鲜的氧气,被旁边的念石吸进肺了,如此的循环着。

念石望着天空,轻声的说道:“城建,你都是是这么的哄骗女孩子的吗?”

城建轻声的答道:“世上女孩都很聪明,没人愿意听我哄骗。念石,你知道我们的这颗伞树的名字吗?”

念石带着疑惑的答道:“叫什么?”

“这棵树叫断肠人,每当晴天,我依靠在这棵树,仰望星空,残血夕阳,我就会想起马致远那句‘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我就叫它断肠人了。”

“城建同学,看不出来你还真的挺深沉的啊,这儿那么好,那天下午你为什么不在这儿睡觉,跑到了那儿?”

“这或许是神的旨意,况且我也怜悯一下情侣们。”

“说实话!”念石笑道。

“那天,火红的太阳高高挂在蓝天,阳光是多么的刺眼,这儿不适合睡觉,我就去找其他地儿了。”城建也笑着说,温暖了氛围。

念石听了城建的话儿,又看了看夕阳,或许和城建真的是有缘。

夕阳啊夕阳,你为何是红彤彤,眼里的你又是圆圆的,天衣无缝,可是前方的那几座大山挡住了你身体的一部分,你是给了他们一份缘还是一份分?还是缘分!

念石沉默了,城建也沉默着,都在等待着对方开口。焦灼了一分钟,城建看见一对情侣走过来,城建心里不爽,觉得被打扰了,回想自己打扰别人却是不亦乐乎,心里也有点儿羞愧。念石也看到了那对情侣,笑着看着城建。

小情侣越走越近,城建看清了他们的面庞,城建就笑着对念石说:“那男的是个傻比,不用搭理。”

念石惊讶,张明怒了:“****你说谁。”

“我说你。”城建笑着说。念石糊涂了,只是笑着。

“你又承认你是****了”,张明笑着说,牵着小女友的手走到城建和念石的身旁。

城建也笑了,淡然的说着:“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张明又不乐了,笑着说:“谁跟你同根生了!”

城建乐呵呵的说着:“同是傻比的根呀!”城建非得闹的个两败俱伤才高兴。

张明的小女友不乐了,有点不耐烦,因为见着陌生人,还是笑着说道:“你们两个够了,每次都是这样子的对话,我都听的不耐烦了!”

张明没有遇到钟海婷之前,几乎每天和城建形影不离,同学们还时常的调侃他们是一对基佬!张明看上钟海婷的时候,整天在宿舍跟城建说:“你觉得钟海婷怎么样,身材是不是很匀称,屁股也稍大,不过我就是喜欢屁股大的,好生小孩,脸上虽然还长有两颗痣,可还是很漂亮呀。”城建面对张明对钟海婷的评价,无言以对,钟海婷是盘草儿的最好的朋友,所以城建对她印象还是不错的,热情开朗,和张明合得来,自是很高兴。

一旁的念石听到城建和张明的对话,被他俩的傻乎乎的样子逗笑了。张明和钟海婷都看着念石甜美的笑容,张明觉得念石美若天仙,钟海婷隐隐的觉得念石身上蕴藏着古典美。城建看着他两的神情,就笑着向他们介绍了念石,又向着念石介绍了这对小情侣。张明听完城建的介绍,很是不乐,气愤的问城建:

“你特么的就知道她叫毋念石么,性别女,长得漂亮!”弄的城建有点儿不知所措。念石静静的听着张明的问答里含着对城建的训斥,依然欢笑,她的笑容不像是小女孩那种可爱,带着丝丝文静,丝丝温婉,丝丝柔情,特别的惹钟海婷的喜爱。

念石说:“我是学历史的,热爱音乐,热爱玩耍,热爱看书。城建,我也不知道你呢。”

未等城建开口,张明就抢着说,“城建和我一样是学环境的,没什么用的专业,他爱打球,足球,网球,羽毛球,篮球,乒乓球,他都喜欢。人很贱,偶尔还文艺一下,所以我们都叫他文城艺建,心眼特别坏,还是一条单身狗,有时候疯了到处咬人,你可要小心。”

城建听到张明这么损自己,笑着说道:“张明就你话多。我还喜欢地球,月球,还有你这混球呢。”又对钟海婷说道:“也不管管你小男友,不带这么的咬人的。”

钟海婷这次自然的笑了,显得特别的清新脱俗,说道:“我觉得他今天终于说了一句人话。”

张明恶狠狠的看着这钟海婷,城建不乐的说着:“你小两口的一唱一和,我斗不过你们。”

念石在一旁笑着,钟海婷走到念石的身旁,把她叫到了不远处说悄悄话,留下了城建和张明依靠在树旁,张明调侃道,到头来还是要和你在这棵树下浪漫!城建笑着,问张明觉得念石怎么样。张明乐呵呵的,手拍着城建的肩膀,直夸念石漂亮文静。城建和张明在树旁有说有笑的,眼睛却一直盯着不远处的念石和钟海婷,看着她们俩也是有说有笑,城建的心就放下了,生怕钟海婷把念石生生的吃了。钟海婷因为盘草儿的事情,对城建的印象一直不好,后来张明追求钟海婷,钟海婷也走进了城建的生活,对城建的印象才逐渐的变好,钟海婷告诉城建,她对盘草儿解释过那件事,可是盘草儿都是爱理不理的,好像从未发生过,城建也没放心上,班上的爷们都觉得盘草儿高冷,对每个人都如此,钟海婷性格活泼开朗,又是舍友,和盘草儿相处的很融洽。

学校边上的江水滔滔,对岸的农村孩儿在江边戏水,虫子叽叽喳喳叫着,向世人宣战我的时刻到了,以博得异性的喜爱。城建呆的那片荒草地其实是个小丘陵,不远处种满了桃树,太阳已被山完全遮盖了,虫子越来越多,毋念石和钟海婷这时候笑着走过来,念石一直看着城建,好像知道了城建的一些事儿。城建问钟海婷都和念石说了些什么,钟海婷只是淡淡的笑着说,时间不早了,城建你就送念石回去吧。张明表示赞同。城建也看着念石,念石点了点头示意同意了。城建今天没有骑自行车来,就是想着走路送念石回去,能和念石多呆一会儿。

张明和钟海婷就挥手向他们拜拜,钟海婷特别喜爱念石,觉得念石身上有着一种特别的古典美,一路上和张明说个不停,惹得张明都教唆钟海婷去追求毋念石了。城建和念石走在僻静的小路上,城建这时候觉得一个人看风景时没有身旁多了一个人那么的舒服,城建问念石的宿舍在哪儿,念石告诉城建她是这大学里的一个老师的女儿,住在教工公寓那边。城建听到念石的身份,心里还是震惊的。只是淡淡地跟着念石说往江边上走,那条路离教工公寓近,城建的心理就这样又矛盾了,原本期待一路上有说有笑的,能增加相互了解,却变成了静默,念石其实并未看出城建心理的变化,只是静静的享受沉默。城建的无心插柳却柳成荫,到了江边,江水安静的流淌着,江水保护的很好,还有鱼儿跳出江面,惹得城建和念石停下了脚步欣赏这美丽的大自然。城建看到对岸上的一条土狗,叫喊着,念石你看,我兄弟在那儿。城建的自毁让念石笑个不停,也活跃了气氛。念石笑着说道:

“城建,你不是单身狗。”城建听完念石的话就乐了,嘴里嘟囔着,念石你是说我有女朋友了吗?

念石看着江水,面带笑容,城建看着念石,觉得念石的笑容就像是火红的太阳,三百六十度没有死角,怎么看都依旧是那么的甜美。念石突然转过头,迈开脚步,倒着走,说着:“不不不,我觉得樊城建你比狗儿贱。”城建听了念石的话儿,也笑了,小步跑着,追着念石,念石跑着,城建终究还是追上了,这时候城建的脸庞看着念石的脸庞,枉然这已经成为江上最美的一道风景线,城建却忧郁的说着,时间不早了,我还是早点儿送你回去吧。念石红着脸儿点了点头。就这样静悄悄的走到教工公寓,离别总是要有的,城建和念石相识了,却还未相知,留给他们的时间还有很多。城建和念石站在楼房下,互相看着对方,念石的齐耳短发,温柔,俨然给城建留下了深深的爱慕,念石从城建的眼神里看出了他的不舍。城建看见远处有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也好像看到了城建,慢跑过来。念石眼睛跟着城建的眼睛看到正在慢跑过来的清枫。清枫匆匆的和城建打招呼就跑了,好像是有什么急事。城建见着时间真的不早了,就匆忙喊念石回去吧。

其实清枫是没有急事的,只是看见了清枫和念石在一块,他的心变焦灼了,他仿佛知道这一切,来到江边,静看江水,眼前似乎又出现了小时候的种种,变回了从前的忧郁。

城建慢慢的走回宿舍,坐下来回想着和念石相处的时光,突然发现,至今也没有念石的联系方式,明儿是否还能相见,不过的他的心里却像是有一块石头落下了。天意总是抓弄人的,钟海婷的一个电话,让城建知道了念石的联系方式,城建心理还是感激钟海婷,钟海婷也还是有所了解城建的,电话里一直喊着城建要主动和珍惜,甚至还扬言甩掉张明前去追求念石。

城建完成了该完成的事情,心里面纠结着要不要打电话给念石,在宿舍里走来走去,魂不守舍的,就连只会坐在电脑前看动漫的梁龙都觉得城建烦了。城建也只好躺在床上,思来想去,城建想起李敖的一句话,

“前进的理由只要一个;後退的理由却要一百个。许多人整天找一百个理由证明他不是懦夫,却从不用一个理由证明他是勇士。”

城建拿起手机打了过去。念石接通了,城建不说话。

念石:“你好,你是哪位。”

城建依然不说。念石又重复了一遍。

城建想说的,却不知道说什么,拿起手中的书,随便翻了一页,念起了书中的内容:

“天下最明不过就是你,你怎么这般样着迷!墙有风,壁有耳,非儿戏。受捆绑一因一着机不密。虽有一个别涂未否是你偕老的佳期,候伊允我这里自然有主意。”城建念完了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曲儿。

念石在房间里头听呆了,声音里辨认出是城建,笑着说:

“城建你念的是什么呀,听着酸溜溜的”

城建这才清醒,看了看书中内容,告诉了念石他念的是清朝的小曲儿。

念石说:“我还以为是你写的呢。”

城建调整一下心态,说:“上回清枫那家伙儿在我面前装深沉,我就去图书馆借了一本书看看,哪天也在他面前装装。”

念石笑了,问道:“城建,清枫这个学期才随着一个历史教授过来的,我和他都不熟悉,你怎么和他这么快就相识了?”

城建回想了和清枫相识的过程,也是淡淡说道:“这兴许是神的旨意,就像我和你一样有缘分啊,对了,其实和你相见那天中午我才认识他的。”

念石说道:“原来是这样子呀。”

城建说:“念石,你在干嘛呢?”

念石回答:“在床上坐着,也没在干嘛。你呢?”

城建答道:“既然我刚才念了小曲儿给你,不如我在念几首给你如何?”

念石忙说好啊好啊。

城建开始调皮了,寻着一些特别的小曲儿念:

“不必你老表心事,我眼里有块试金石。一见了你就知道你是疼人的,初相识就与我个舍不得的。人人道你最出奇,也是我三生有幸今朝把你遇。念石你看,这首小曲是不是说出了你的心声?”

念石又笑了,城建是多么会哄人笑,说着:“城建我看是你的心声吧,你是不是每天都这样的神经质,这么自恋。”

城建也笑了,坐在一旁的梁龙听傻了。一脸儿惊讶的看见城建。城建没心思搭理梁龙,继续看着这本书,俨然是已成为城建在念石面前装文艺的活宝儿,说着:

“学不会的温良真可喜,疼人的诀窍难得难习。行情处情意显然投我的意,又观人眉目之中自望心坎上递。但与你交接无不着迷,留下的好魂梦之中教人长影记。念石你烦不烦。”

念石笑着说:“我烦了,你也够了,这些小曲儿太酸太肉麻了,为什么我都没听说过的呢。”

城建说:“不是所有人都想我这样见识广的,何况这些都是俗文,就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文学。”

念石说:“你怎么这样厚颜无耻。不过说真的,我觉得你有点儿可爱。”

城建听到念石的评价,一个大老爷们被说可爱很是羞愧,就滑稽的说道:“念石,你是说我可以爱是吗?”

城建的耳边传来了笑声,继而又听到了念石低声柔和的声音,说出了一个字:“嗯!?”

城建的心简直美到了天上,乘胜追击的说道:“有时候幸福来得太突然。”

念石说:“城建同学,你可有正儿八经的时候?”

城建道:“念石同学,其实我现在就是正儿八经的的了。”

念石道:“第一次打电话给我,就念了些如此肉麻与诗情画意的小曲儿,我可把你当神经病了。”

城建道:“其实我不知道要和你说什么,所以我就念着书本上的语句了,未曾想弄巧成拙了的。”

城建和念石就这么聊着,直到张明回来城建才意识到挺晚的了,于是匆匆在电话里道别。张明看城建傻笑不止,不禁也笑了。梁龙什么都不懂,细问张明,才知一二,也开始对城建阿谀奉承了,说什么念石身边漂亮的闺蜜介绍与他。城建自然不理,依旧沉溺在那甜蜜之中。

张明一旁看着城建如此喜乐,诚恳的说道:

“城建,海婷生日那天你可否带她前来?”

城建爽快的答应了。躺在床上不知然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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