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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纸上画圆以成明月

小道童弯腰一拜,万全之也是在神像前蒲团上恭敬的磕了几个头,站起身,后面的三位也各自一揖。随后,小道童就将四人领向大殿的后门处,四人来到后院,才发现这里另有洞天。

后院处,有一个小湖泊,不知深浅,湖上有条乡间小道,道路曲曲折折,也是由小青石铺就的,路两旁有一小片种着蔬菜,剩余的地方,则是由一片片雾气笼罩,看不清楚。

小道童继续带着众人踩着青石向前走去,就连前方的路也隐在朦胧的雾中,每到一段距离,他们都仅能看到前后三块青石路,相视一惊,也不言语,继续跟上。

走了整整十来分钟,众人终于走到了青石尽头,这里也是有青石铺就的一片空地,空地后有两个茅屋,正有两人在屋前的石桌石凳上坐着,似在对弈。

众人走近一看,两人中一位身着灰色道袍,白发白须白眉,但面色红润,仿若婴孩儿;老人对面,则是以青年,面色刚毅,眼睛炯炯有神,背部刚直,似有无边正气。

两人正在下围棋,众人也都将心神沉浸在两方对弈之中,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刘佳怡还好一些,两位老爷子已经沉浸其中,将自己代入进两方棋中,仿若两个小兵一般。

攻守之间自由天道,老者在这盘棋中明显采取守势,而中年人则采取的是攻势,从头到尾,老人从未一攻,中年人也一味地在防守。

时间就在攻防之间悄然而逝,不知不觉,直到中年人无法再采取攻势之时,不是说中年人没有黑棋了,而是,他的黑棋再也无法采取哪怕一次有效的攻击了。

这时,中年人开口道:“多谢师兄手下留情。”语中也止不住的一丝浩荡之气。一语出,将三位沉浸在棋中的人全都惊醒,浑身一丝冷汗,先天之境在这盘棋面前都没有丝毫作用就被迷惑进去,这得多高深的道行才能做到,几位来人身上仅剩的一丝傲气也荡然无存。

“师弟棋艺大涨啊,下一次为兄恐怕就没有这么容易获胜了,呵呵。”老者微微一笑,声音平淡无奇,但是,来的三人一点也不认为这就是一个普通的老头子,给他们更多的感觉就是返璞归真。

“师兄说笑了,师弟不仅棋艺中喜欢攻伐之道,在武功上也偏向于刚正之气,唉,看来不得不下山走一趟了。”中年人感慨道。

“师弟的道和为兄的道不同,无须感慨,去一趟红尘中历练一下也好,但须知过刚易折的道理啊。”老者也是微微一叹道。

“禀告宗主,万师兄及其客人带到。”道童这时才插上话道。

“哦?策儿来了,看我俩说话,这天又过去了啊。”老宗主回头一眼,眼神亦是平淡无奇,但是,几人都感觉自己心灵深处都被看透了,又是一惊。

“禀告师尊,徒儿带爷爷和国安局的刘岑爷爷来拜访师尊。”万全之也躬身道。

“见过宗主!”三人齐声微躬道。

“老道天问子、这是我师弟天星子,来了就来了,无须多礼。”老人家微微一笑,开口道。目光更多的流转在万全之身上,显得一幅溺爱之感。

“谢前辈。”三人起身。

“唉,一盘棋下了整整一下午喽。今夜无月啊!”宗主微微开口道。

三人一愣,说实话,一进问天宗宗门,到了后院就没见到过光,雾蒙蒙的一片,本来没有什么奇怪,但是一经天问子提起,顿时感觉不对劲,这时,天问子长袖一挥,只见雾气突然间就消失不见,整个天空都展现在众人的眼中。

“嘶--”两位老爷子顿时心中一凉,眼中微惊,刘佳怡也是惊讶莫名,展现在他们眼中的天空,则是繁星点点,就是没有弯月,他们可是知道,这个月刚出头,就算夜晚有月也应该是弯月,但是,现在的天空中繁星点点,却并没有月亮。

这时,几人看见清风道童从茅草屋中取来一个木盘,木盘上放着笔墨纸砚,有股古朴之气油然而生。

清风将石桌上棋盘收了,白纸放于其上,这时,天问子看了一眼天空,微微一笑道:“有客远来,没有好生招待,是我怠慢了,现,天上无月,便以一轮明月送与两位道友。”

说完,便拿起狼毫笔,沾上墨汁,这墨汁不是黑色,而是散发着淡淡的银白色。圆形一画出,整个圆圈从纸上脱落,天问子拿起圆圈,淡淡道“无以规矩不成方圆,谨以方圆代替规矩。”

说罢,将圆圈朝天上一掷,圆圈缓缓上漂,飞升过程中由圆圈缓缓变成一个银色的球体,先是变大、变大,没过三息,又开始变小、变小。

最终,一轮和平时每月十五都差不多的‘月亮’出现在天空中,散发着淡淡的银光,将整个山顶都笼罩其中,并且,有着淡淡的月华之力从其上散发而出。

几个人自从来到问天宗后,越发的感觉到自己的弱小了,在这前辈面前,先天之境就犹如一个小孩子在大人面前一般,心神也开始不稳了起来,竟是有了走火入魔的征兆。

“尘世如过往云烟,诸位又何须耿耿于怀呢?唉。”天星子一声叹息,将众人从心魔中唤醒了过来,个个都惊起了一声冷汗,差点道行就要毁于一旦了。

“人世间,红尘迷乱,人心浮夸,你自己尚且不能看清其间潮起潮落,又如何感叹别人如何。”天问子凝视着天星子问道。

“我等虽处于同一个迷幻之境中,但,由于自身的心境不同、所出高度亦不同。故而,达者亦能为其师。”天星子反驳道。

“高度不同,眼界亦不同,这点我也认为你是对的,但是,你之上有前辈高人无数,他们较之你走的更远,他们尚且没有开口,你又如何认为你那点微末道行能够为世人指点迷津?”天问子反问道。

“达者又如何?师兄可知一件事?”天星子问道。

“哦?何事?”

“剑者,乃兵中之王,天下莫不认此真理;但,又有世人剑走偏锋,境界亦超乎常人,较之常人,其真可谓达者,可其剑道真为对乎?”天星子问道。

这个例子举的很恰当,剑道,对于修习者心性要求极高,王道之剑,行的就是光明正大,本身就是天下王者。但,还有一种极端,就是邪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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