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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九口朱棺

不知过了多久,那被泉水喷出的尸体慢慢睁开了双眼,眼前的景色让他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不就是我梦中那五幅画面的场景嘛,而那位神秘人就是在这泉边……”

慢慢直起身子,在那泉边赫然有着一道黑影,如同梦境!

这是一座宏伟大殿内部,清泉便是大殿的中心,那位黑袍神秘人就在泉边不远处的圆台上,宛如化身一头猛虎,虎举,虎扑两个动作反复不断地交替着!

姚灿情不自禁地走上高台,瞬间与人影重叠,一同演绎着这两个动作……

轰隆隆——

似是与黑袍人的动作达到了惊人的共鸣,大殿轰然一阵晃动,只见整个大殿的地面不安分的凹凸不平起来,剧烈地摇晃沉浮,像是在重组。

“这……”姚灿从如痴如醉地状态下清醒,那道黑袍身影伴随着透着岁月与沧桑的声音蓦然消散。

“龙熊殿你我自会再见。”

话音未落大殿西侧一道漩涡光门轰然浮现,光门之上的墙壁赫然有着三个血红大字,白虎殿!

“啵”的一声,在光门漩涡中心忽然浮现一物,似是供奉先人的灵位牌,姚灿目中一亮当即挥手抓住,谁知一股蛟象之力轰然涌来,猛地将毫无防备的姚灿径直拉入光门之中。

一阵眩晕,几息之间,姚灿眼前再次一亮,他的身体被光门抛出,在他的手中紧紧抓着漩涡中心的那块神秘木牌,姚灿放在手掌翻来覆去,仔细观察了许久,只见在其上有很多神秘纹络交织,非图非文字,很是奇特。

姚灿暂时没去研究,直接收起木牌,抬头望去,现又有一清泉,一圆台,一位黑袍神秘人,一个个动作出神入化,不断演绎着。姚灿同样与黑影重叠,当即熊运,熊晃两个动作不断打出,再次让光门白芒闪动,其上赫然显示的是龙熊殿,姚灿再得一类似之前的木牌。

“难道都是这些破玩意……”姚灿撇撇嘴,极为扫兴,随便将其跟拍卖会得来的那幅残画一起藏在外套内侧,兴趣索然。

……鹿抵,鹿奔,白泽殿!

好像大殿的主人听到了姚灿的咒骂,这一次他没有得到神秘木牌,而是得到一个古旧铃铛,用力一振,铃铛虽说古旧可发出声音却清脆悦耳,竟能让人产生幻觉,姚灿心中一喜,心想这个绝对是宝贝了吧,贴身收了起来,自顾给它起了名字“幻音铃”。

“嘿嘿,灿爷这次发横财了!总共有五座建筑群,我才走了三个,应该还有两个宝贝,哈哈宝贝儿别着急,你灿爷儿这就来啦!”虽然不知道神秘木牌到底是什么,但他有种感觉,它们也绝不是俗物!

猿提,猿摘,石猿殿!

姚灿再次演绎,喜获一jīng致木盒,木盒用黄符贴着,可姚灿努力了许久,姚灿怎麽也打不开。无奈之下,他只好收起木盒。去到最後一个大殿。

鸟伸,鸟飞,鲲鹏殿!当即姚灿迫不及待地一手抓向漩涡中心,被卷入最後一道光门!

令姚灿沮丧的是,最後一光门却一无所获,真要说有所收获的话,那么手中抓得一根黑杂鸟毛便是!

“****仙人板板的,这是在耍我!!!”姚灿爆了粗口,可看了眼前的景象,他立马目瞪口呆了,可这番景象仅存在了一息时间即幻灭不复存在。

怔了怔神,姚灿发现自己已经出了大殿,身形出现在一片诺大的广场之上。

广场上没有一丝冷风吹来,可姚灿却浑身一哆嗦猛地打了一个冷噤,自喃道:“刚刚我看到的不会是……黄…泉…路吧!”

姚灿战战兢兢地走在广场之上,仿佛如同蝼蚁般渺小。广场一边连接鲲鹏殿,另一边则有一条黑色的砖道。

姚灿加快了步伐,很快走到广场另一端,现眼前那条黑色砖道,那石砖漆黑如墨,砌合得异常严密,上面似乎散发着诡异的神秘光泽。不知为什么,姚灿试着抬脚走在上面心里总是感觉有些异样。这种异样很难用语言描述,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只能说这条路似乎是给死人或者鬼魂准备的,它更像是一条冥道,一如之前他看到的那幅画面。

姚灿以前总是听老人说,人死之後要过鬼门关,经黄泉路,在黄泉路和冥府之间,由忘川河划分。忘川河里尽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虫蛇满布,腥风扑面。在忘川河上有奈何桥,过了奈何桥便是冥府。

可刚刚姚灿亲眼见了那一可怕的景象:两旁有接引之花的黄泉路,然後是一座桥,桥上有个身影,姚灿还有种奇怪的感觉,似乎有些熟悉之感,却又让人望而生畏。

“所谓富贵险中求……可又有圣贤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

“你们看,那是不是灿哥儿!”就在姚灿进退两难的时候,身後一阵喧哗,小白猪等人赶过来了。

“灿哥儿,灿哥儿!”小白猪扯开了嗓门大喊了几声,抱住姚灿又是哭又是笑,“真是活菩萨保佑,灿哥儿你居然没被妖怪抓走啊,你还活着!”

姚灿捏了捏小白猪的肥嘟嘟的脸,一脸的不解:“我被妖怪抓走了,什么妖怪,我怎麽不知道?”

小白猪挠了挠头,一脸腼腆地道:“我们看你被一股黑风卷走,都以为你被妖怪抓走了……”

姚灿摸了摸小白猪的头,哈哈大笑道:“我看你是西游记看多了吧!”

这时汤坤皱了皱眉,面色少有的凝重,开口说道:“如果你说你被妖怪抓走了我们还真的会信以为真。我们这一路可遇到不少坎坷和稀奇古怪的事情。水桶粗的巨蛇,几米高的食人花,头颅般大小的吸血蚊子,双头红毛鸟……”

“咦?灿哥儿,你是怎麽过的护城河?”这时,吴师虹打断了汤坤,忽然好奇的轻声问道。汤坤等人也是屏住呼吸,齐刷刷地看了过去,都在等待姚灿的回答。

“我…我醒来後就在出现这广场上了啊,不知道什么护城河啊……”姚灿指了指广场中央的位置,糊弄般回答着。他不可能告诉他人他在大殿内的一翻经历,不然他拥有宝贝一旦暴露,必会有人起贪婪之心,尤其古家之人。

姚灿知道他们肯定在护城河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这时他没有去追问具体发生了什么,而是转移话题道:“你们没有和古家的人在一起?”

所有人都没有回答姚灿的问题,唯独吴素德上前一步,将缠绕金光绳索的胳膊抬在姚灿眼前晃了晃,问道:“灿哥儿,你真的不好奇我们在护城河发生了什么?”

姚灿微微一怔,难不成他们真见到妖怪了?!

“那护城河……”

没待姚灿开口,吴师虹说道:“在护城河上有一孤舟,舟上居然还有一个穿着蓑衣的船夫,船夫摇动着船桨慢慢靠岸,这时所有人都被吓得失魂落魄,可眼看那是唯一过河的途径!古沧闫卑鄙无耻,见我们势微,却叫我们第一波渡河!”

“该死!”姚灿低吼一声,当初他就告诫过古家人不要拿他兄弟当炮灰,可他们还是这么做了!

“他肯定看出船夫有问题!既然知道有危险,可你们还是上了船?”姚灿问道。

吴师虹点了点头,说:“当时古月姬的确出来出言阻止古沧闫这么做,可毕竟胳膊拗不过大腿,古月姬也只好任其逞凶。不过,後来,我们去坐船,不是因为古沧闫的威逼,而是因为我们看到了船夫的脸!”

“脸?脸…怎麽了?”姚灿皱了皱眉头,看着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盯着他的脸,感觉浑身不自在,“难不成那张脸是……是我?”

所有人都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姚灿只觉得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起初我们还以为是你乔装来接我们过河,所以就毫不迟疑上了船,可我们过了河,那船夫又去接古家之人,如果真是你的话,肯定不会那么做。”

“那後来呢?”

“谁料船夫这次将船停岸後,上了一船人,可船忽然停到河的中央,那渔夫豁然四分五裂炸裂而开化作一团团黑气,直接没入那船中之人,几乎顷刻间,他们就七窍流血而死,身体瞬间化成黑水流入护城河,当即,那黑气又从护城河中飞出,朝岸上席卷而来,幸好我们之前在雨林中捡到了这条绳索,才得以抵挡妖气!”吴素德接着说道。

姚灿用手触摸到绳索,顿觉脑中有仙乐奏响,给人一种飘飘欲仙的错觉。

“那古家之人都死光了吧?”姚灿似是松了口气,随便问了一句。

“没有。他们应该还有幸存者。因为那黑气好像并不能离开护城河太远。而且在古一僧手中的那根短棒,好像妖气也不敢近身!”

“他们那么多人,却只一根短棒,我看他们免不了一场恶战。”姚灿看了看黑色石砖路,皱眉道:“这个上古天坑到底是什么来历?你们这一路的经历显然说明了这里并非善地!我看这前方恐怕更加惊险,你们往前看!”姚灿手指了指黑色石砖路。

“那我们是退,还是进?”汤坤问道。

姚灿举棋不定,其他人也是一言不发,显然各有所思。

“有人来了!”小白猪惊呼一声。众人转身看去,见走来三人,渐渐地,众人看清楚了是古月姬,古十三,奚若明三人。

在古月姬看到姚灿的一瞬,神情一怔,与此同时,他们三人都放慢了脚步,他们将红黑短棒高高举起护在身前,慢慢走了过来。

姚灿苦笑了笑,他们三个定是也看到渔夫的面容了。

“放心吧,我是人!”姚灿摸了摸鼻子,无奈的道。

确认了多次,古月姬才放下心来。

“你真的还活着?”古月姬神情恍惚,看着姚灿的美眸似是有些湿润起来。

“咳咳。”汤坤却是看不下去了,干咳几声,道:“不是活人,难不成他是鬼呀?就算是鬼,你也别怕,有我保护你呢!”

古月姬冷冷地瞪了汤坤一眼,道:“你就自求多福吧!”

听着古月姬冷冰冰的话语,汤坤心都碎了,嘴里嘟哝着,“怎麽对灿哥儿总是柔情似水热情如火,而换作我这,就似千年寒冰呢!何啻天差地别,不公平啊!”

所有人拢到一起,总共才八人,古月姬看向姚灿,忽然叹了一口气,道:“我们下坑之前总共十九人,这才多久,只剩下我们八个!你们五人还好,有惊无险,全都安然无恙,我们古家却只剩下我和十三两个了。雇佣来的人,也就只剩下奚家三公子!”

“不是还有个我嘛!我也是雇佣的不是?”姚灿咧嘴笑了笑,其实古家之人除了那古沧闫,他倒并不厌恶。

古月姬心头一暖,冲着姚灿笑了笑,忽而又蹙起眉头,道:“闫叔之前对我起来杀心,幸亏奚公子和十三将我救下,可闫叔临死前喊道,他只是先走一步,我们随後也会死,他说除了祭坛,没有可以出去的途径!”

“既然如此,你现在可否开诚布公。告诉大家这祭坛到底有何物?让大家去冒险,即便是死,也让我们死个明白吧!”

古月姬娇容微微一凝,苦笑了笑,良久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中心祭坛有什么,族长只是说,若是知道了答案没人愿意再去天坑。可是我们古家有使命,我就是内定的下一任族长,所以,迫于压力,即便是送死,我也必须下来。”

“送死?”所有人震惊,脸上不由得都浮起几丝绝望。“说到底,原来寻宝只是个幌子!”

“听了闫叔临死前的话,我们特地去雨林查探了,发现我们走过的山林正在逐渐化成泥沼地,所以临死前,他才如此嚣张!他似猜测到了什么……”

“既然如此,我们只有一条路,别无选择,我们出发吧!生死由命!”

沿着黑色石板路走了没有多久,道路的两旁突然变得一片火红之花。在周围青绿色小草的映衬下,显得尤为突兀耀眼。

“咦?刚才还没有,怎麽突然长出来那么一大片的红花?”汤坤奇怪道。

姚灿闻言跑到路边,小心地观察了一下。果真是一种奇异的植物,它的花茎上没有一片叶子,只是孤零零地顶着伞状花冠,四周花瓣反卷着包裹花蕊,通体鲜红似火,数量之多令人咋舌,就像是在道路的两旁铺设了两张血红地毯。

姚灿忽然直起身子说道:“这跟我曾经在网络上看过的冥界四花之一的彼岸花很相似,据说它生长在三途河边的接引之花。”

“彼岸花?”众人一怔,所有几乎瞬间将此花跟彼岸花吻合在一起。

“据说花香传说有魔力,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彼岸花,花开开彼岸,花开时看不到叶子,有叶子时看不到花,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此花只开于黄泉,是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彼岸花是开在黄泉之路的花朵,在那儿大批大批的开着这花,远远看上去就像是血所铺成的地毯,是这长长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与色彩,死人就踏着这花的指引通向幽冥之狱!”

“不错。”古月姬接口道,“这些应该是接引之花‘曼珠沙华’,而且它们是有毒的,注意点。”

“接引之花?我们可不是亡灵,我们还是回头吧,不然真的通向幽冥地府,我们可不就成了往死鬼了!”小白猪吓得跳了起来,嚷嚷道。

古月姬瞟了小白猪一眼:“我们现在别无选择。你回头咱们也不拦着!”

小白猪无辜地看了看姚灿,像是在求助,姚灿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吧,或许有出路!”

众人说话之间并没有停下脚步,仍旧一直在往前走。

轰!!!

就在这时姚灿的脑袋蓦然一声隆隆响声如晴天霹雳,令得他头胀欲裂,似乎有一个魔爪一把抓住了他所有神经使劲的往外扯,这种折磨他已经从十岁之後再也未有过!

“啊!!!”

这种折磨一瞬即逝。倏地,姚灿只觉全身一颤,无端端传出一种舒适感,像一股奇异花香沁入心脾,一幅幅曾经破碎的记忆画面还有那些噩梦曾浮现的人与物都轰然拼接连接起来,形成了一小段完整的记忆!

“刚才怎麽了?”所有人都围着姚灿,关切地问道。

不觉间众人惊奇地发现道路两旁红色的“地毯”倏然消失了,化作无尽清脆小草,想必是那些接引之花已经完成了它们的任务。

“我没事,从小就爱犯头痛病,没想到这时候发作,见笑了。你们看,前面好像有一座桥。”

所有人抬眼望去,只见黑色的砖道前方高高耸出了一个凸起,确实像是一座石桥。大家赶紧加快脚步,一路小跑地奔了过去。果然,那的确是一座造型奇诡的石拱桥,下方有着瘆人的黑水流动。

姚灿虽然刚刚被唤醒了上一世的记忆,但短时间内还整理不出来,在他正疑惑不解之间,他的脑子里突然整理起来:黄泉路,接引花,那这石桥……“难道这是奈何桥?”姚灿脱口而出。

闻言,众人全身发寒,姚灿忽然响起之前看到的那幅熟悉身影,不由得摇头打趣笑道:“怎麽没有孟婆老太太给我们灌迷魂汤哩。”

“快过桥再说吧,我估计这黄泉路也快到头了。前方应该是百阶祭台!”古月姬说着,便几个箭步踏上了桥头。谁料她刚登上拱桥中间的最高处,便立刻喊了起来:“你们快上来!上面……上面就是了……!”

众人立马也登上拱桥,当即所有人都一怔,真是奇怪了,这百阶祭台唯有过来拱桥才能看见。静谧之中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神秘气息。出乎姚灿意料的是,这百阶台阶全部都是用灰黑色的石质材料修建而成的。这些石料经过了岁月的剥蚀,其上大量的苔藓地衣漫布,还有一些藤状的植物从岩石的缝隙之中生长出来,缠绕向台阶上游生长,仿佛也想窥探一下祭坛中到底是何物!它们的存在也使得眼前的一切更显古老和沧桑。

当姚灿第一个登到百阶之上时,立马如遭电击,哪有什么出去的入口,有的只是九口鲜红如血的朱漆大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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