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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文斯顿小镇夜谈

文斯顿小镇,就位于埃菲尔自治领的最北端,数百年前就是草原商路上闻名的古镇,川流不息的宽阔商路正好从小镇中央穿过,给当地人带来了致富的源泉。

千百年来,小镇里驮兽铃铛摇曳,不同肤色、语言、种族的人们熙来攘往、络绎不绝。诸多商铺幌子林立,各类工匠无论是裁缝、铁匠、兽医站都是应有尽有,旅馆、饭馆和草料店就更多了,几乎达到三步一间、五步一座的程度,从镇头一直排到镇尾,各色小炒、草原烧烤,各种风格餐饮在小镇里“交相辉映”,落地生根多年。

可惜,塔里克进镇子的时候是深更半夜,一眼望去黑洞洞一大片,只有少数几点灯光影影绰绰的,没有任何热闹可言,他眼瞅着这群家伙一窝蜂的涌进了镇子北头一座亮着灯的两层楼房里面,里面喧闹了好一阵后很快就又归于了平静。

塔里克探头探脑的来到了这两层楼房的前面,只见房子的大门上方写着四个大字——“跃马旅馆”。这还是他第一次接触这种叫旅馆的地方,还以为是这些黑甲武士们到家了呢。可是他在旅馆门口刚刚一露头,就有一个长胡子的老头儿迎了出来:

“先生也是来住店的吧?快快请进,本店正好还有一间上房空着。”

“住店…上房…”塔里克对这些新生事物还有不少疑惑,迟迟不敢向前迈步。

“先生,我们跃马旅馆可是全镇最好的旅馆了,在这里已经开办了好多年,先生住上一夜,一定会感觉满意的。”这老头不愿放过任何商机,看到顾客有所犹豫后立即不遗余力的推销起来。

“我住上一夜?谁都可以住吗?”

“当然,只要支付2个银币就行,供应三餐,还可以洗热水澡呢。”

“2个银币?给您吗?”塔里克从包袱里抓出2个银币,多亏了那个死鬼佣兵首领,他才算分清了包袱里金币、银币和铜币的区别,这些可爱的小圆片片已经完全混到一起了,不过要跳出2枚白色的还不是太难。

“哎呦,先生您怎么还先付账啊!那我就腆着这张老脸先收下了。”老头儿嘴上客气着,手已经伸出了老长,把钱揽到了自己的怀里。

“那我应该住哪里呢?”塔里克稀里糊涂的就交出去了2个银币,心里依然疑惑的问道。

“请您尽管跟我来吧,哦,您可以叫我叫老卡尔,就行了”老头儿眉开眼笑地在前面领路,带着塔里克走进了这栋两层的旅馆里。旅馆的大厅就在进门的地方,整体上内部装饰比较简陋,几个条案、几十个粗木圆凳,便是整个大厅里的全部家什,中间连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老卡尔搬过一张圆凳,用自己满是油垢的衣袖来回擦了几下,招呼着塔里克直接坐下。考虑到塔里克第一次光顾这里,只能算是一个新食客,所以也没有征求他的意见,就吆喝着朝里面喊:“一盘香油炒鸡蛋,一盆白切沙猡兽肉,一瓶子枣酒!”

塔里克傻头傻脑地坐下,把两条胳膊放在了脏乎乎的条案上,任由老卡尔自由的张罗着,没有任何的挑剔。不过这深更半夜的,伙房只剩一个小伙计在那里看着灶火,两盘菜,一瓶酒,已经是这家跃马旅馆现在所能提供的最好吃喝了。

一时二刻,老卡尔就脸上堆着笑容,把酒和菜都给他摆在了条案上。塔里克还是第一次饮酒,但他不止一次听说过喝酒这种事情,还听说酒是草原兽人们最好的朋友。现在终于有机会自斟自饮一番了,几杯酒下肚后,塔里克感觉连日奔波的沉重身躯连同初到陌生环境的疑惑心情,便象从深渊里一起轻轻地飘浮起来,升腾到一种昏昏然的境界中。

接着喝!这酒实在是好东西啊!

按照萨克人分享食物的传统,塔里克还邀请老卡尔一起享用,顺便聊一聊天。此时正好是深夜,正好方便两个人说话,老卡尔非常高兴的接受了邀请,反正现在也只有这一位客人。

借着几分酒意,塔里克问道:“你这旅馆原来只要掏钱就可以住宿啊?”

“当然了,我们是旅馆,难道除了钱以外还要什么贵族身份不成吗?”老卡尔费劲的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回答道。

塔里克不放心的问道:“那刚才那一群连衣服裤子都没有的家伙也有钱住店吗?”

老卡尔小心的看了看四周,附在塔里克耳朵边说道:“他们还用得着钱吗?那都是领主大人豢养的狗,别说我这间小店了,就是把整个小镇拆了都没人敢找他们要钱的。”

“领主大人?”塔里克说着,给老卡尔斟了满满一大杯枣酒。

老卡尔将酒一饮而尽,然后用惊奇的眼神看着塔里克道:“你连领主大人都不知道啊,那可是咱们帝国皇帝亨利·艾丁顿陛下的长孙,纽卡斯尔****的长子,别的不会干,就是非常善于赚钱,这些家伙全都是专门替他赚大钱的。”

塔里克立即担心的问道:“我是刚从草原上出来闯荡的,哦,对了,那我不会和这帮人住在一起吧?”

“放心啦,他们都住在东边的房间里,我安排您入住西面的上好客房,保证没有问题。”老卡尔思索了片刻后又说道:“您是头一次出门,那一定没有身份证明吧?”

“什么是身份证明啊?”塔里克又听到了一个新名词,随手给两人各自满上了一杯。

“身份证明就是能够证明你身份的魔法纸片,在我们这里查的还不算严格,但如果出了自治领,没有那东西你可能连一步都走不了。”老卡尔好心的提醒着。

“那怎么办?我没有那个东西。”塔里克有些焦急的问道。

老卡尔非常轻松的一笑,说道:“没什么,你今天晚上先住在我这里,明天一早去办一个佣兵的身份证明就行了。我们文斯特镇是最靠近草原的小镇,所以专门设立有佣兵工会办事处,你可以直接在那里办出一个身份证明来。”

塔里克追问道:“要怎么办理,我可不是佣兵啊?”

“放心吧,现在的埃菲尔只要有钱什么都能买到,一个佣兵身份证明只要20个银币就行了。如果你不想麻烦的话,只要把银币给我就行了,3级以上的佣兵证明搞不到,3级以下的只要给钱,办事处那帮人连面都不用见就能办出来。”老卡尔看来不是头一次帮人办这种事情了。

塔里克一听,立即从包袱里数出了20个银币递了过去:“那就麻烦您老人家了,我的要求不高,只要有个2、3级战士的佣兵证明就行了。”

“放心吧,我老卡尔开店几十年了,从来不会让顾客失望的。”

“几十年了,那就是说奥尔福德大公在的时候您就在这里了,是吗?”塔里克心中一动,赶紧问道。

这深更半夜的,看来老卡尔也是无聊的紧,好不容易有个人愿意陪着聊天,也就非常热情的继续唠叨起来:“当然了,我还真怀念那个时候啊,所有的佣兵都规规矩矩、和和气气的,没有人捕奴、没有那么多杂税,也没有人动不动就杀人砸店,哪像现在这样整天日子过的都是提心吊胆的。”

“那后来呢?”塔里克问道,“后来怎么样了,听说奥尔福德大公一家都被人杀了。”

老卡尔说到这里顿了顿道:“谁也说不清楚啊,我听来我店里住宿的客人说,一夜之间,埃菲尔城就杀成了一片血海,凡是大家能够提起名字的人几乎全都莫名其妙的死了,公国里最大的血狼、与龙较力和血与玫瑰3个佣兵团也被全部铲平了,剩下的那些小佣兵团根本就镇不住场面,可谁都想争第一,人脑子都打出狗脑子了,可最后呢,教廷一出面张罗,好好一个公国就成了圣法兰克的自治领了。”

塔里克十分关心的问道“我听说奥尔福德大公的小女儿珍妮特公主一年后回国继位了,有这回事情吗?”

老卡尔听了塔里克的话以后,唏嘘不已的说道:“当然有这回事情,我老卡尔还专门跑到埃菲尔城去看珍妮特公主的继位仪式呢!只是可惜啊……”

“可惜什么?”塔里克紧张的问道。

老卡尔再次确认了附近没有人后,压低声音道:“这里只有咱们两个人我才敢说,在外人,尤其是教廷和圣法兰克帝国那帮家伙面前可千万不能提这件事情啊。”

塔里克心中那份焦急真是无法形容了:“当然、当然,我绝对会小心的,您当时在埃菲尔城都看到了什么啊?”

老卡尔挠了挠头,难为情的说道:“其实我也没有看到什么,整个大公府邸都被圣法兰克帝国的军队封锁了,只有教廷的人能进去。当时我和好多人一起等着珍妮特公主继位仪式结束后,走出府邸和大家挥手致意。可是,突然就听见府邸里面是一阵大乱啊,原本守在门口的好多侍卫都跑了进去,过了好长时间以后好大一坨子白光从里面发出来,再后来一切都平静下来了,大家围在府邸外面等了好久好久,最后只有教廷里的一个橙衣主教领着几个人出来,对大家说刚才光明神降临了,把珍妮特公主还有府邸里的其他人都给招到自己身边去了……”

塔里克猛地一捶桌子说道:“这么扯淡的理由谁会相信啊。”

老卡尔此时已经有了几分醉意,深有感触的说道:“当然只有那些信奉光明神的傻子才会相信,可没有办法啊,这件事情以后,再也没有谁能够继承公国爵位了。教廷也派人进驻了埃菲尔城,还建立了教堂,与自治领的领主府一唱一和,谁敢说当年珍妮特公主不是被光明神招走的,立即送上火刑架,时间一长也就没人再提这件事情了,更没有知道真相了……”

塔里克继续问道:“那你知道当时都有谁从府邸里活着出来了吗?”

老卡尔把放到嘴边的酒杯放下,抬头冥思苦想了一番,毕竟时间有些太久远了,良久才说道:“当时从府邸里走出来的人好像没有几个,我现在能够记起来也就是那个橙衣大主教威明顿了。”

“这橙衣主教又是什么人啊?”塔里克对教廷的事情真是一无所知,连教廷牧师的7色分级制度都不知道,教廷里的最高统治者是教皇,他也一直自称为距离光明神最近的人,紧随其后的就是红衣大主教,地位也十分尊贵,但总共只有3个,分别执掌光明骑士团、宗教裁判所和修道院;其次是橙衣和黄衣主教,往往担任某个国家级教区的主教首领;再次是绿衣教士,往往担任某些城市的教堂首领,而蓝衣和紫衣教士往往承担具体的传教、治疗等工作,威明顿当年是艾丁堡教堂大主教,掌管的教区几乎囊括了半个圣法兰克帝国,权势熏天,整个帝国疆域里恐怕也就塔里克一个人不知道他的名字了。

惊得差点没有从凳子上跌下的老卡尔再三确认塔里克不是开玩笑以后,艰难的坐直了身子,向塔里克介绍道:“威明顿现在是教廷的红衣大主教,20年前则是圣法兰克的教区总管,当时专程从艾丁堡赶去主持加冕典礼的。”

“既然他当时在场,为什么光明神不把他也找到自己身边去呢?”塔里克恨恨的说道。

老卡尔今天晚上看来也豁出去了,接口道:“谁说不是呢,进府的有好几百人,偏偏就教廷的几个人活着出来了,剩下那些连头发都不剩一根,真以为我们埃菲尔人都是傻子,好欺负吗?”说着,就一头歪倒在了桌子上面。

留下塔里克在那里暗暗思量:“看来要了解问题真相,只有去找这个威明顿的家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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