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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电视比赛

这次比赛分为三个阶段:海选、预选和决赛。只有决赛才会上电视,而且是电视直播。梦歌三人一路过关斩将,兵不血刃轻松杀进决赛。

海选和预选的时候,二胖和曹隐都信心满满丝毫没有觉得紧张,但是一到了决赛,一想到决赛要进行现场直播,就紧张得睡不着觉了。梦歌虽然看起来很淡定,但是仔细看他的眼睛,里面布满了血丝。他也紧张。毕竟是第一次参加现场直播的比赛,要直接面对电视机前的观众,不是演播室里那么多点观众能比的。电视机前还不知道坐着多少人呢。如果唱得不好,那可就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到了比赛后台准备的时候,梦歌就给二胖和曹隐开导起来:“别把这次比赛当现场直播,就当成跟原来的比赛一样,面对的就是演播室里的那点观众,本来咱们能看见的也就那些人,就当电视机前没人。”二胖和曹隐猛点头,但是脖子有些僵硬,也不知道这些话到底起没起作用。其实梦歌在开导二胖和曹隐的同时,也在开导自己。他自己现在手心里也都是汗。

前面还有两组选手,一组在台上唱着,一组在台下候场,很快就要轮到梦歌三人了,可是忽然找不到曹隐了。二胖说曹隐肯定去厕所了,海选和预选的时候就是这样,一要上场了他就跑厕所,可能是太紧张了。果然,工作人员喊他们候场的时候,曹隐擦着手回来了。

梦歌三人在台下候场。台上的一个女歌手正在演唱。可能是因为太紧张了,气息极不稳定,还忘词了。所以得分极不理想,哭着走下台的。梦歌三人更紧张了。当主持人介绍到freeloop乐队时,三人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镇定,镇定,梦歌告诫自己,然后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掌在二胖和曹隐面前摊开。二胖和曹隐会意伸出手紧紧握住梦歌的。当三人的手握在一起时,紧张立刻被赶跑了,代之以力量,团队的力量。三人肩并肩走上舞台,走到舞台中央,站到聚光灯下。这一刻,整个舞台是属于他们的。

节奏强烈,歌词简单直白,歌唱青春,歌唱梦想,现场观众的激情一下子被点燃了,纷纷跟着节奏打拍子。评委们也被撩拨起了热情,坐在椅子上跟着节奏律动,脸上挂着欣赏的笑容。如果说梦歌三人开始表现得还有点紧,后来就完全放开了。观众和评委们热情的回应,对他们是一种极大的鼓舞。他们有一种置身演唱会现场的感觉。不过如果梦歌知道文清现在在干什么,就不会那么嗨了,得吓出一身冷汗来。

文清一边吃着晚饭一边看新闻联播。新闻联播看完了,觉得无聊,就漫无目的地调台,看看有没有其他台在播新闻类的节目。当播到一个文艺台的时候停了下来,还多看了两眼。这个文艺台此时正在直播梦歌参加的那个唱歌比赛,不过此时唱歌的不是梦歌,而是梦歌前边歌手的比赛现场。为了避免直播事故,电视台播出的时间要比现场晚半个小时。

文清并不怎么喜欢看这类节目,觉得闹腾。不过刚才那个歌手唱的正好是她喜欢听的一首民歌,于是就多听了几耳朵。唱得还不错。文清的兴致被勾引起来,就又听了两首。不过文清失望了。后面的两首都是当下年轻人喜欢的流行歌曲,并不符合她的审美。也许后面还会有好听的,文清如此想着,就接着听了下去。到了梦歌前边发挥失常的女歌手的现场了,就要到梦歌了,文清忽然叹着气关上了电视。这个女歌手的演唱太有失水准了,文清再也听不下去了。梦歌得益于那名女歌手,成功逃过了一劫。

梦歌当然不知道刚才凶险的一幕。此时他正在享受评委们的赞美。评委们夸他们冷静,心理素质好,并没有受前边那名女歌手发挥失常的影响,稳定发挥,唱出了高水准,并且充分调动起了现场的气氛。主唱唱功扎实,声音有力量,而且有一把难得的好嗓子。总之被狠狠地夸了一通,无悬念晋级下一轮。

晋级了,本应该高兴的,可是梦歌的心里一直很忐忑,不时摸摸手机,唯恐文清在电视上看到他,会打电话兴师问罪。二胖和曹隐则完全沉浸在喜悦当中,对接下来的比赛充满了信心。梦歌很羡慕他们,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没人管,更不会有心里负担。不过还好,这一天平安度过。

决赛的第二天,梦歌三人抽到了最后一组。这个出场时间不太理想。先出场评委们会比较挑剔,打分比较保守。而且选手们还没兴奋起来,不容易代入到歌曲的意境中,所以比较吃亏。中间出场就刚刚好。而后边出场,评委们听了那么多歌曲,疲了,累了,没有激情了,也不容易给高分。而对于选手,等了那么久,状态容易流失。这次比赛是每一位歌手唱完就马上评分的。如果是全部唱完再打分,那么就会是另一种局面。后边出场的因为唱完的时间短,评委们记忆深刻,所以有优势,而前边的听完时间长了就淡忘了。

这个出场顺序是二胖抽到的,曹隐不太满意,所以脸上也带出了一些情绪。梦歌笑着安慰道:“什么时候出场都有利有弊。最后一个出场也不算坏,知己知彼。”

能进入到决赛的选手,水平都不算弱。听了前边歌手的演唱,梦歌深知人外有人。所以,绝不能掉以轻心。

终于,轮到梦歌三人上场了。

有了前面那场的经验,这回三人就没那么紧张了。不过这场他们选唱的歌曲难度非常大,是一首高难度的摇滚歌曲,而且对情感的表达要求比较高。歌曲要表达的是追梦一再受挫但绝不向现实低头那种坚持不懈的精神。原唱对这首歌曲的表达侧重于受挫,唱得撕心裂肺。而梦歌认为这首歌的歌词更多的是要表达不向现实低头的那份倔强和执着,于是唱得非常坚定。

高音唱起,梦歌声音中的力量完全展现出来,观众们的情绪再次被调动了起来。高音一浪接一浪扑向观众,观众们唯有热烈地鼓掌,才能表达心中被调动起来的激情。可是与观众们的反应不太一样,除了一位评委兴致颇高外,其他两位评委连连摇头。

梦歌唱完,二胖和曹隐一左一右走到梦歌身边,在观众们热烈的掌声中,三人搭着肩膀深深地鞠了一躬。

其中一位叫卢晓静的女评委表情严肃地拿起了话筒。她是刚才摇头的评委中的一位。只听她对梦歌三人点评道:“这首歌很难唱,音真的很高,我不得不说你的唱功很好。”

没有掌声,因为谁都听得出来她话语中的严肃,都知道还有下文。果然,卢晓静来了个“但是”,话锋陡转。“但是,你的技巧用得太多了,让我感觉你的每个字都是经过设计的,像个唱歌机器,我感受不到你歌里所要表达的东西。”

最终,梦歌三人被淘汰。

半个小时后,电视上开始播放梦歌的比赛现场。不过此时,文清并没有看电视,她正坐在沙发上津津有味地看着一本小说。而平心和凌芳所在的教室里,却有人把电视打开了。

大学学生没有考学压力,所以大部分都是做完作业就玩。有两个学生在玩五子连珠,有两个在打情骂俏。凌芳此时正在黑板上画漫画,画得还挺像样,看不出她还有几分才气。画画时候的凌芳和往常快人快语的样子不同,此时的她格外的安静。平心则还在为未来的就业而努力着,小声地读着英语。

一个男生风风火火走进教室,拿起讲台上的遥控器,打开挂在黑板上的电视机,然后调台。凌芳的画正好画完了,看到男生调台,忽然“哎呀”一声跑了过去,抢男生手上的遥控器,嘴里说道:“我都忘了,《双色婚纱》好像开始了。”

男生撇了撇嘴,“去去去,我不看你也不看,画你的画去吧。”说着拍掉凌芳的手。

凌芳可怜巴巴地问:“那你要看什么?”

“NBA。”

男生不再理会凌芳,不停地调台。凌芳一看没戏了,于是噘了噘嘴,抬起脚想要回去接着画画。可是忽然,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抬头一看,指着电视激动地说道:“那不是……”

男生换到了下一台。

凌芳愣住,趁男生没注意,劈手夺过男生手里的遥控器把台调了回去,还把遥控器抱在胸前,挑衅地看了眼男生,然后扭过头看电视不再理会那个男生。

男生无可奈何地摇着头走开,边走嘴里边嘟哝:“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凌芳对男生的话置若罔闻,只是抬头看着电视,心中无比惊喜:想不到这个男生去参加比赛了,怪不得这些天一直没来校园练声呢。没想到这个男生唱歌这么好听。

平心走了过去,和凌芳并排靠在桌子上抬头看,也是一脸的惊艳:没想到这个男生这么执着,嗓子这么好。希望他能够成功。平心心里默默祈祷着。

可是,评委们的点评和打分,让两个女孩子深深地失望了。

哎……没有人能够轻易成功。平心如此想着。听到这声叹息,凌芳才知道平心在和她一起看,马上觉得有了知音,立刻开启对评委们的炮轰模式。“这两个评委懂不懂得欣赏啊?唱得多好啊!我听着特别带劲。连我这个没追求的人听完了都想去奋斗了。”

平心取笑道:“你又不是评委,你觉得好也没用啊。”

“你不觉得气愤吗?”

平心叹了口气,反问凌芳:“我气愤有用吗?”说完就往自己的座位走去。

凌芳追了一步问道:“难道你不觉得他唱得很好听吗?”

“好听!比原唱好听。”

“就是嘛。这不公平。”

凌芳还吧啦吧啦地抱怨着,平心却不想再浪费宝贵的时间用在自己无法左右和改变的事情上,拿起桌子上的英语书小声地你读了起来。

看到平心无意于再谈论这件事,凌芳只得闭嘴。但是,她心里的气还没撒出来呢,于是走到黑板前拿起粉笔咬着嘴唇发狠地画漫画。再看她画的,竟然是丑化版的卢晓静。

连观众都这样气愤,作为当事人的心里当然更不好受。昏黄的路灯下,三个人无精打采地走着,连被拉长的影子都显得那么沮丧。比赛已经结束好一段时间了,他们三个还在街上游荡着,不愿意回家。

沉闷了许久,二胖忽然爆发了。“靠!原来唱功好也是错。这都什么评委呀?”说完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巧克力来,三下五除二把包装纸扒掉,“嗷呜”一口就吞到了嘴里,恶狠狠地发泄道:“我咬死你们!我咬死你们!”

曹隐叹了口气,张着哈欠慢悠悠说道:“想淘汰你总得有借口吧。”

梦歌本来心里很沮丧的,因为他为这次比赛付出了很多的努力,一句一句分析歌词,一个字一个字地拿捏轻重,把每一个换声点磨平,做到无痕迹过度。可是结果却不尽如人意。他本来还想着,如果这次比赛能取得好成绩,文清虽然不太可能同意他在酒吧唱歌,但是玩乐队还是有可能同意的。如果再幸运一些,能够凭借这次比赛签约唱片公司,那所有的问题就都不是问题了。当然,他知道这就像是买彩票一样难。哎……现在已经没有如果了。但是,梦歌不想抱怨,一味地抱怨有什么用呢?只会让自己失去激情失去动力,于是,梦歌振作起精神安慰二胖和曹隐:“这条路本来就不好走。哪能这么容易就让咱们成功呀。”

“我知道。可就是憋气嘛。你难道就不生气?”二胖不解地看着梦歌。这次比赛付出做多的就是梦歌了。抱怨最多的理应是梦歌才对。可是看他的样子,倒像是不怎么在意。

梦歌淡淡地反问:“有用吗?”

曹隐张了个哈欠,无奈地笑道:“既然他们这样说,下次比赛就别用什么技巧了,在台上干嚎。”

“他们又该说你唱功有问题了。”二胖没有听出来曹隐话里的调侃,继续抱怨:“唱功不好的时候挑你唱功,唱功好了就说你是唱歌机器。他们总有借口。”

曹隐忽然笑了,“也没那么沮丧,至少进了决赛,拿到了一些奖金,总算没白忙活。”

曹隐本来是想调解一下气氛的,没想到只得到了二胖两个字的评语:短视!

梦歌忽然停下脚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挺直脊梁郑重地说道:“我觉得可能是我的技巧练得还不够熟练所以分了心。如果能够做到随心所欲,就能把更多的精力用在表达歌曲的感情上了。”

二胖和曹隐停下脚步回过身来看梦歌。可是忽然他们觉得自己变矮了,需要仰视才能看得清梦歌的脸。他们不再抱怨,开始计划接下来该怎么练习才能提高自己的能力。主唱有了更高的要求,他们一定要跟上主唱的脚步。可是,他们还没有开展他们的训练大计,后院就先起火了。文清一到办公室,就从同事嘴里知道了梦歌带着乐队参加唱歌比赛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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