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刚才感觉到手臂像是被鞭子抽了一下，原来还是被子弹擦到了。
夏天的衣服薄，那一处差不多三厘米长，皮肉翻卷，还不停往外渗血。
叶靖倒抽一口凉气：“好多血！”
其实也不是很多，只是乍眼看那附近全部染红了，有些触目惊心。
程野在撸她的袖子，叶靖后知后觉地想去拉：“你干什么！”
“消毒，好歹是个医生，不知道破伤风会死人？”
“消毒也不用你管，我自己来！”
“别动！”
叶靖不依地去抓袖子：“你放手！”
挣扎见，只听刺啦一声，领口到袖子全部背撕开了。
程野只觉得看见了刺眼的白，而后是纤细的锁骨，细腻的肩膀弧度，再往下……
这下真的是结结实实地接了叶靖一巴掌。
他微微歪过头去，捂了下脸颊，上面还带着火辣的温度。
叶靖这下是真的气到了，衣服被扯坏，待会怎么回去？？！
程野从包里拿出一样东西，对着她的伤口喷了几次。她狠狠地推开他：“你走！”
他把东西放在她面前，起身后退。
已经过了正午，太阳不再悬挂在头顶上。他的影子就在她的脚边，叶靖看着就想踹。
“暗河就在这背后，要不要洗下？”
浑身黄沙夹杂着血迹，看起来还真有些狼狈得不忍直视。
程野提醒了下，叶靖才想起之前来的目的，有些防备地盯着他：“你让我走？”
程野居高临下：“怎么，不想？”
她忙压着胸口起身，一边走一边怀疑地回头。
那个男人竟然不近不远地徐徐跟着。
叶靖不走了，站在那里对他露出很凶的表情：“警告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程野嗤笑，却渐渐放慢脚步，做了个请的动作。
叶靖拔腿就跑。
程野果真没骗她，在黄土坡的背后，有个土磊的洞口。
只不过洞口有个带着头巾的人守在那里，旁边立了个简易的牌子，大概是：用水，收费。
叶靖开门见山：“多少？”
“2000。”那人看了她一眼，比了个数。
真是水比石油贵。
她摸遍了身上的包，这才意识到，钱和手机在白褂子里，而那件白大褂不知道丢哪去了。
意识到这一点，她瞬间就有欲哭无泪的感觉。洗不成，口渴得厉害，胳膊还疼，今天真是犯了一个叫程野的太岁了。
她在门口站了一阵，发现自己浑身可怜的样子并不能获得免费的权利，只得悻悻准备回去。
旁边伸出一只手：“4000，多给她点。”
程野：“够不够？”
叶靖哼了一声，直接推开他的手，大步往暗河里走。
小姑娘气势汹汹，步子踢踏，像是在使气。隔了很远，还能听见她踢飞石子的声音。
程野抱着胳膊靠在洞口，脑海里浮现出她浑身狼狈的挣扎，还有她一闪而过的不羁眼神。
与在沈君逸面前的乖乖形象，截然相反。
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程野直觉，叶靖的本性更像是那只不受任何拘束的野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