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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边城乞儿

漫天飞舞的雪花,对于一些颇有浪漫主义情调的文人骚客来说,来一壶小酒吟诗赏雪,最适合不过;对于勋贵世家的公子哥来说,最适合邀请几个同等身份又有同样嗜好的‘哥们儿’来一场风花雪月;但对于穷困的百姓来说,只好紧关门窗一家老小守着个破暖炉期盼着早已些熬过去;对于一些乞丐流民来说,无疑是一道难以逾越的坎儿。

连续三天的飞雪使得这个边塞县城失去了往日的生机,剩下的只有一片雪白的世界,雪还在纷纷扬扬的下着,街头一片死寂,不见一个人影,不,有一个衣衫褴褛,面露菜色的孩子乞丐,他拖着瘦弱的身体在飘落的雪花之中阑珊的前行着,形成一副凄凉的画面……

这个悲惨的乞丐名叫杨破虏,是一个有着不同常人的遭遇的十二岁少年,可是为了躲避仇家的追杀不敢再用这个名字,改名杨天佑,期盼着上天保佑自己能够报得大仇。

他不知道该走向那里,他曾经有自己的目标,但当他千辛万苦的赶到那里的时候,那里已经物是人非,被一把火烧成了一片废墟,只剩下了断壁残骸,自己要找寻的人也是踪迹全无,没有半点的音讯,因此他也就没了目标,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只知道自己需要活下去,需要复仇,他只能一个人开始了漫无目的的行程,直到三个月前,来到了这个不大的边塞县城。

这样的鬼天气可以令所有流浪汉、乞丐都为之色变,这是一条难以逾越的一道鬼门关,对天佑来说也不例外,他身上已经没有了任何可以充饥的食物,明知这种天气找到食物的机率很渺茫,但总还有一丝希望,为了活下去,只能顶着飞雪来到大街上搜寻可以充饥的食物。

往日里城市的这个集市地段来来往往的行人络绎不绝,人流攒动,小商小贩彼此间络绎不绝的叫喊声此起彼伏,很是热闹,而如今却是踪迹全无,只剩下了漫天的雪花,和他孤寂的身行。

天佑徘徊在大街上,肚子却是不断咕咕打响抗议!

他心里清楚,再找不到吃的东西,在这样的天气下,自己恐怕会被活活冻饿而死!他鼓足精神毫不气馁的回巡视着这段街道,虽然已经没有了行人可以乞讨,可是小贩的案板还在,他的双眼期盼的巡视着案板周边,憧憬着着案板的主人有所遗漏,甚至在心里已经降低对食物要求的标准:哪怕是残留下来的枯菜烂叶,他也能将就将就,捡回去安慰安慰造反的肚皮,可惜这样的期盼真的就是期盼了,老天没有丝毫的怜悯,无论他如何仔细的搜索,也没有任何的收获,在这种鬼天气下,平时各种物品货物琳琅满目的商家店铺也都紧关着店面,挂上了停业的牌子,他是如此的不甘心,但面临如此情景脸上也只能挂上了绝望与悲哀,看着白茫茫的雪花,空荡荡的街道,仿佛是对他无情的嘲讽,他一片沉默之后静静的向回走……

饥肠辘辘的天佑步履阑珊的沿着大街向着城东的土地庙走去,自从三个月前他来到这里,用拳头向自己的同行——一个中年的乞丐证明了自己有资格住在那里之后,那里就成了他的临时落脚点,

走到了城中心的十字路口,天佑神色木然的看了看方向,或是老天不忍心如此对待于他吧,天佑眼睛不经意的扫向了北面的‘黄金区域’,这一眼使得天佑的内心一颤,他看到了离这里不远处的一栋奢华的小楼上还在挂着亮着红彤彤的灯光的大红灯笼,显示出了勃勃生机,天佑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看着发着红光的灯笼发呆,他知道这是什么含义,这是一家青楼,还在营业的一家青楼,看着高高挂着的火红的灯笼,他眼睛闪出了异样的光采,转过身子就要向那里进发,可是还没有几步,天佑就停了下来,内心深处做起了激烈的争辩,虽然同在一个城里,但官家富贾巨商与贫民百姓的界限可是泾渭分明的,在那边居住的全是富贵人家与官宦之流的大户,普通的乡下的百姓进入这边都要受到无情的讥讽,何况是他这个乞丐呢,天佑一向对那些自以为高人一等自诩不凡的上等人氏非常的反感,驻足停在这里思索半响,看着空寂的城市,最终拧不过腹中的饥饿,把心一横,硬着头皮向着小楼前进……

转瞬间天佑来到了仍旧挂着大红灯笼营业的这家青楼门厅前,看看快意楼那明光锃亮金字牌匾,天佑驻仔细的打量着这栋装扮的极尽奢华的春楼,虽说天佑到这偏远的宁远城里才三个月,但是他仍旧对着快意楼非常的‘熟悉,没少听说这快意楼的大名,城南的穷苦人家的老少爷们没有事情可做的时候,聚在一起扯闲话扯的最多的就是眼前的这个快意楼,这快意楼是附近最出名的春楼,可以说是艳名远播,据说楼里的姑娘个个隆胸细腰大屁股,绮罗袖衫的装扮再加上巧施铅华,使得个个如同仙女一般,美颜的不可方物,而且快意楼的姑娘们个个都有自己的绝活儿,吹箫弄月的奇淫技巧使得她们犹如狐女妖精一般,令到此寻欢作乐的男人享受到极尽快活,楼里有温柔婉转类的小家碧玉,同样有落落大方的大家闺秀,姑娘们个个才学俱佳,吟诗作对那是小儿科,吹拉弹唱更是信手拈来,虽然快意楼不是这一片儿规模最大的春楼,可是绝对是品质最佳的,同样这里的接待标准不是一般的高,不是暴发户砸下一些钱财就行的,没有一定的身世名望这里也不会接待,最直白的解释就是这里只接待一些达官贵人,平民百姓想都不用想,在这里够档次有面子,还有这个奇葩的接待标准,使这个快意楼被那些所谓的士子才人和有名望的绅士与官员趋之若鹜,当成是显示自己的首选之地,仿佛得不到这里的接待都没脸说自己是高贵的人上人一般,使得身世背景良好公子哥们经常对这个并不算太大的快意楼一掷千金,流连忘返。城东城南的老少爷们儿丘八的汉子最大的梦想就是在有生之年能够在这快意楼里潇洒走一回,虽然以他们的身价地位,这是永远不能达成愿望,但这丝毫不能阻挡他们对快意楼的美好憧憬。

此时响午已过,傍晚未至的时候正是青楼生意惨淡的时刻,何况还是如今这样的天气,天佑站在了快意楼门口的一侧,虽然离得还不近,却仍旧能够清晰的观察到里面的情形,那装饰的金碧辉煌的大厅,雕梁画栋十分的富丽堂皇,却又其独到的奢华之处,可惜以往客满迎坐********知客来回穿梭的大厅里,现在却只有两个知客在一桌客人附近伺候着,其他人根本就寻不到踪迹,(不知道猫进哪个想好对劲的姑娘房间里去交流沟通感情了,天佑不怀好意的想)门口迎客的小厮看着左右无事,也躲到了门后靠近暖炉的角落里取暖。

这并非是老鸨妈妈疏于管理,如今这天气完全就没有生意可做,她所性把楼里的知客杂役等一杆人等全放了假,现在还在侯着的几个人也是老鸨留下来伺候姑娘的,可这样的天气之下,仍旧有两个贵客登门,面对着突如其来的这两位贵客,做为迎来送往的皮条生意的青楼,哪有赶人的道理老鸨,只能临时召集现有的这些人,幸好只有两个人,否则今天他要丢了大人了。

大厅里那个身披锦衣玉裘,腰间束青云带,显现出一副豪门子弟的装扮的公子哥端坐在主桌的位置上,不过这位公子哥的腿上,还坐着一个衣着暴露,身材凹凸有致,一名颇有姿色的娼妓正在那里对着这位公子欲拒还迎的挑逗着,客桌上坐着的一个羽扇纶巾的文人虽然正在与身旁的娼妓推杯换盏的小酌着,不过眼睛不时的扫向看着身旁的美艳娼妓,看他的模样却是心猿意马,这个文人多少还是有一些羞耻之心,不敢明目张胆的有太‘过分’的行为,显得非常的拘谨,看样子他的圣人之书没有白读。

此时那个公子哥正在摇头晃脑班的吟讼一些个淫词艳曲,戏弄着身上的女子,不时的在那蔚为壮观的胸脯子上抚摸一把,使得那个女子春情荡漾,而又十分的娇羞。旁边的那个文人儒士在一旁心不在焉的在那里对着那位公子哥恭维着,眼睛却是对着汹涌的胸脯子贼眉鼠眼的乱扫(不用说用屁股想都知道这个人藏着什么龌龊的心思),在这漫天飞雪的映衬之下,公子哥显得是如此的‘潇洒’,那位文人儒士也是颇有几分风流雅士放荡不羁的韵味,场景是如此的和谐。

天佑冷冷的看着,按照以往自己蹲守青楼妓院的经验猜测,这两位客人待得吃喝完毕,是必定被身边的姑娘领进自己的闺房,去行那人伦之礼,好好的欢快一翻,完事之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天佑顿了顿有些麻木的双腿,正要推门进入寻求打赏,想了想,又停下了动作,这里是高档场所,不是城南的那些低档妓院,搞不好自己都不能到得了那一桌人的身旁,无奈转身蹲坐到了快意楼门口的斜对面的房檐下,不以为意的卷缩着身子,一边躲避着风雪。一边在这里苦苦地等待着这两只肥羊阔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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